在简单又深刻的讨论一番后,韩章和韩师朴二人得出了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名字——端阳。
而韩明接过写有自家儿子姓名的纸张时,是一副无语加无奈的神情。
“祖父和父亲真觉得好吗?!”
韩师朴一脸的正色:“有什么不好?!端阳端阳,多不错啊!”
“您二位这不就是把端午换了个称呼吗?!”韩明有些不能理解。
韩章和韩师朴直接被说的老脸一红,然后哼哼道:“少说废话,你就讲这个行不行,要不去问问余丫头?”
这爷俩习惯性这么叫余嫣然,毕竟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在韩章和韩师朴眼里,余嫣然早就是韩家女了。
“得得得,永曾,你把这个交给娘子,问问是否可行,可行就定下了。”
韩明倒是懒得计较这么多了,毕竟祖父和父亲的面子还要照顾着。
韩章和韩师朴对视一眼,直接撇开头,自顾自的喝茶,不搭理韩明。
半晌过后,永曾小跑从廊下回来。
“老太爷,主君,公子,余娘子说了,这个名字她很满意,很吉利,他让我代为‘谢过祖父和公公’!”
听到永曾回话,韩章和韩师朴不自觉的露出得意之情,斜着眼看着韩明。
一副‘你小子听听,看看人女儿家怎么说?!’的神情。
韩明也只能接受这个名字——韩端阳,其实也还可以。
“既然余丫头觉得好,那我们也算是了了心愿,这个名是我们二人取得,那这个字,就交给你这个父亲来吧!”
韩章和韩师朴抚须笑看着韩明。
听到这话,韩明可就不困了,立马脸色一变,笑呵呵的躬身行礼。
“是!”
。。。。。。
嘚嘚瑟瑟的韩明背负着双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回了自已的别院。
进入房间,就看到一脸疲惫的余嫣然在安然入睡,一旁的婴儿床上,刚刚有了名字的糯哥儿也稳稳的睡着。
鞠草坐在婴儿床边的小马扎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轻轻晃动婴儿摇床。
看着韩明笑眯眯的进屋,鞠草刚想起身行礼,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忙你的...”
韩明声音很小,很怕打扰休息的余嫣然和孩子。
然后脚步放轻走近婴儿床上酣睡的小家伙,看着已经有些圆润的小脸蛋,韩明不自觉的笑的更加开心。
再轻手轻脚的坐到床前,伸手轻轻拂过对方的额前的青丝,看着脸色略微苍白的余嫣然,心疼的要命。
老婆孩子热炕头,放在前世,这已经是一个圆满的日子了。
想到之后自已要离开汴京,离开他们母子,心里边的不舍情绪就在不断蔓延。
可是,让她们留守京师是最好的,有着祖父祖母和母亲的照拂,还有余老太师夫妇的颜面,总比跟着自已外放受苦遭罪强的多。
看着面前的可人,韩明心疼的俯下身子,在余嫣然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谁知这一下,觉轻的余嫣然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是自家夫君,余嫣然嘴角带着一丝甜蜜。
没有什么比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之后,有着自家官人贴心陪在身边更开心的事情。
“官人...”
韩明把被子给余嫣然掖好,凝神看着她:“嗯,我在!”
“官人...”余嫣然也凝视着韩明的双眼叫道。
“嗯,我在!”
“官人...”
“嗯......”
“。。。。。。”
二人就这么有些重复的,一个叫着官人,一个耐心的一声声回应。
这让一旁看孩子的鞠草笑的眼睛弯成月牙,不自觉的傻笑。
数日之后,余嫣然的身子稍微恢复了些,而韩明也开始每日早出晚归的忙碌。
韩家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某一晚吃饭的时候,余嫣然和韩明聊起了孩子是否取字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取字这个不着急的,毕竟要等他成年,时间来得及。”
韩明夹了一块羊肉塞进嘴里说道。
“嗯,官人心中有数就好。”余嫣然小口抿着补身子的汤。
“你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了,则诚家的那位海娘子最近似乎也是要临盆了,到时候你让金蕊或是鞠草挑几件小礼物送去,聊表心意。”
韩明喝口羊汤,一阵的舒爽。
“嗯,知道了,对了,张家姐姐和盛家妹妹之前待产期,经常来家里陪我,我也想回几件薄礼。”
余嫣然询问了一下韩明的意见。
“应该的,我看盛家的就一起挑出来送去,省的麻烦。”
韩明点点头,表示赞成。
“好,我这几天稍微看看。”余嫣然微笑的说道。
“你就别忙活了,吩咐金蕊他们去挑就行,你这身子才刚刚恢复一些,别再累到。”
韩明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然后伸手把余嫣然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动一下。
“没事的,多亏母亲提前在饮食上做的准备,我现在身子恢复好多了。”余嫣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那也不行,累到了你我心疼!”韩明现在这话说得是越来越不害臊,越来越不脸红。
“还有人呢~!”余嫣然白了自家官人一眼。
而金蕊和鞠草很干脆的撇过头,假装啥也不知道。
平静的日子就在指尖缓缓流动,进入嘉祐五年五月底的一天,发生了第一次大规模人员变动。
枢密使宋伯庠被弹劾久居相位,终无建树,又因家法不严,纵容子弟过错,遭包希仁弹劾而被罢相免职,下放地方。
同期桥道顿递使曾明仲授检校太傅,充枢密使,主掌枢密院大任。
给事中、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礼部侍郎欧阳文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升任枢密副使,算是初步踏进宰执行列。
御史中丞刘德珪因言获罪,外放襄州,权知地方事务。
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包希仁升任权御史中丞职,领转运使、提点刑狱考课院,正式坐上御史台一把手位置,成为台鉴第一话事人。
整个东西府外加御史台的人员变动,让整个朝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没有人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自已就被通知被外放,离开了汴京这座繁华人间天堂。
所有官员全部噤若寒蝉,整日人心惶惶,不断猜测官家的心思。
紧随其后,殿前司四直都虞候,中卫大夫、游骑将军、骑都尉狄谅上奏,请求官家怜恤,愿遵照父命,外放西北,镇守边疆。
其弟殿前司诸直都虞候,翊卫大夫、归德郎将、骑都尉狄谘同样上表乞求。
官家思虑再三之后,恩准了狄氏兄弟的请求,转镇环州一线,防御西夏。
而韩明也默默计算时间,私下里与王介甫、盛长柏、吕好卿等人都通好了气。
六月初,权知开封府、三司盐铁判官韩师朴出通判永宁军的旨意传出,整个汴京官场彻底震动。
所有人都把目光纷纷看向政事堂的韩章,想看看这位大相公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反应。
结果人们发现,不但是韩章,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韩明,都是默默不做声,认可了韩师朴的情况。
而韩明就那么默默注视着自已的父亲,向着老皇帝躬身一礼,缓步离开了大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伴随着韩师朴离去,接下来将会发生更加引发官场震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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