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摇摇头:“只要是彻底离开京城,那就没问题了!”
【死的就一定是徐福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小厮继续絮絮叨叨,“要我说,那徐福真是脑子抽了,媳妇哪里有前途重要?没了这么好的差事,他哪里有钱养媳妇?”
“人各有命,他走了对你是好事。”飞鸿安慰他,“若他在,你恐怕是要继续吃些苦头的。既然他已经走了,从今以后你便再不要从嘴里说起他,最好让这个人从你的记忆里消失,如此,你的这一场小人之劫,就能彻底化解。”
【如此,才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跟你打听过徐福。】
小厮连连点头:“好好好,只要能渡过劫难,我再也不提他,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飞鸿:“是的,提一次就会给自己招一次灾祸,你二人命格相冲,你一定要谨记。”
“好好好,仙人放心,我记得牢牢的,想起来我就扇自己嘴巴子,绝不再提!”
“此为一。第二,我且问你,你最近夜里是不是不太好睡?”
“天啊!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初春时节居然有蛐蛐!天天晚上吱吱个没完,吵得我一晚上起来好几次!”
飞鸿语气凝重:“所以,你为了睡得好,杀生了?”
小厮一愣:“呃……是啊,不然咋睡?呃……我作孽了是吗?”
飞鸿叹气:“杀孽也是大罪呀!就算是个蛐蛐,那也是有来处的。”
“什么?几个蛐蛐能有什么来处?”
“当然了!我且问你,跟你同批进府的人里是不是有鼠猴的?”
小厮翻眼看天,在脑海里挨个回想:“一个属鸡的,一个属马的,我是属猪的,同批进府就我们仨,没有鼠猴的呀!”
飞鸿心说:【好嘛,同批进府三人,时间和人数都跟况家那三具尸体对上了!】
她接着问:“那比你晚进府的人是不是有鼠猴的?”
小厮摇头:“我们之后就只新进来一个,就是顶替徐福的,他属羊,也不是鼠猴。”一想起自己提起徐福,小厮啪地一下给了自己一记巴掌。
飞鸿没阻止他,心里继续分析:【徐福死后立马有人进来顶替,时间再次对上。买人进府的人可能有问题。】
飞鸿假装掐着指头算半天:“不对啊,应该是有鼠猴的出现在你身边,”她闭眼碎碎念了几句口诀,突然睁眼盯着小厮,“是把你买进府的人鼠猴!”
“魏管家吗?魏管家他好像是属兔啊,我不太清楚,得回去再打听一下。”
飞鸿:“你不必打听,我只问你,见到魏管家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嗯……他人挺好的,虽然腿瘸了,但挺爱说笑的,对我们管得也松,老爷和夫人要是不回来,我们在家里过得可自在了。”
“哦?这样吗?那应该不是他。”
“为什么?”
“人的直觉是最可靠的,你既然见到他觉得舒服,那他必然是旺你的。”飞鸿胡诌道。
“哦!这样啊!”知道对手不是管家,小厮大大呼出一口气,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鼠猴跟蟋蟀之间其实风马牛不相及,“可那会是谁呢?”
飞鸿再次掐指一算:“这样,你回头寄钱给你家中父母,让他们帮你烧些纸钱给族中先人,就是您的祖父或者是曾祖父,你的先人收到你的供奉,自然会在地府替你向阴司说好话的。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是谁,你都不会受到影响了。”
小厮如蒙大赦连连称谢。
飞鸿继续道:“这段时间,你便三缄其口,少说话,多做事,尽量不造口业,免得说的话跟你先人的不一样,反倒惹来更多麻烦。”
“是是是!”
又一通鬼扯后,小厮恭敬奉上五枚铜板,感恩戴德地回去了。
飞鸿独坐树下,对自己刚才收获的信息进行分析。
原来,之前的三名死者也是这个郭宅里的人,加上徐福,这里头活生生少了四条人命。可那天洛承风上门时,管家特别气定神闲,自己夜里潜入宅子里甚至也没遇到什么阻拦,显然郭宅并没有做什么防范。
到底是太过于胜券在握,还是管家确实不知情?
恐怕需要用些手段试探一二。
再说整个杀人栽赃的事,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就是郭宅里的人搞的鬼。至于到底是管家还是郭县令,只要想到对方连兵马司都敢戏耍,那基本只能是郭县令。
莫非这个郭县令跟三娘结过仇?
联想到自己那天见到的小隔间,飞鸿觉得也许三娘对玛瑙佩的来历撒谎了,也许玛瑙佩本来就属于郭宅,是三娘为了那个什么压八字的事情才拿走了本属于人家的东西?
她这么想完全是有原因的。
飞鸿八岁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三娘正和那个狗屁游医好得蜜里调油,狗屁游医说需要当地一个老士绅的胡子给飞鸿做药引,三娘就真的夤夜去人家里把老头的胡子都给薅了。那老头据说原是在朝廷里当过大官的,衣锦还乡就好个体面,结果没了胡子变成个老太监,哭着拄拐去衙门大闹,衙门以为是有人寻衅报复,查来查去查了大半年也没个结果,谁能想到老头的胡子遭这番罪只是因为一个江湖游医的信口胡诌?
想到那把胡子,飞鸿忍不住呕了一下。
往事不堪回首啊……
由此及彼,也许在自己更小的时候,三娘遇见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假道士,那道士用飞鸿的性命骗了三娘去干了一些错事,比如偷玛瑙佩……
咦!越想越有可能!
也许正是因为办了如此蠢事,三娘觉得太难以启齿,所以不肯告诉自己真相!
越想越闭环!
“真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春三娘!!!”飞鸿忍不住骂出了声……
……
为了确认自己身上的玛瑙佩是否属于郭县令,飞鸿于是夜再次潜入郭宅。
一批蟋蟀将军被撒入庭院,宅中响起吱吱嘎嘎的虫鸣。
狗子已经吃完包子昏睡过去了,对屋顶上跃动的人影没有任何反应。
前院传来几句骂声,有点耳熟,应是那个长着大痣的小厮又被蟋蟀吵着了。
蒙面飞鸿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落到屋顶,仿佛踏在风上,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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