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之前让你留意的店面你留意了没?我来之前和我娘说”
“锵!”随意楼外,突然响起的敲锣声打断了程晚未说完的话。
“大家伙儿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锵!”随意楼大门外的空地上,一个拎着锣的男人背对着随意楼,正大声吆喝着。
有附近的行人好奇地围了过来,以为这人是要卖什么东西。
这男人看聚过来的人差不多了,和人群中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敲了一下锣,大声道:“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这么一件事儿?睿王封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做官!”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立马大声反驳道:“不可能!你休要在此胡说!”
“没错!睿王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另一个带着书卷气的男人也大声附和道。
有真不知道这事儿的普通百姓摆了摆手,笑骂道:“你这人可真会开玩笑,胆子也挺大,没啥事儿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耽误人家随意楼做生意。”
“还以为有啥新鲜物呢,没意思,散了散了!”
“......”
随意楼里一楼的客人本来都打算出来瞧热闹了,此时又坐了回去。
程晚嘴角含笑地听着外头的动静,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阿晚......”程大牛等人有些不安地看向程晚。
程晚随意地摆了下手,“先继续听。”
“锵!”
外面,那男人又敲了一下锣,“我可没胡说!睿王封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做官,这事儿千真万确!不然,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拿这事儿在外面胡说啊!”
人群静了一息,然后一个男声响起,“既然你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那你说,被睿王封了官的姑娘是谁?”
“哼!”拎着锣的男人哼了一声,然后指着身后的随意楼,大声道:“被睿王封了官的姑娘就是这随意楼东家的女儿!名叫程晚!”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瞬间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人太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程晚隐约听见了什么“不可能”、“不会的”、“女子”、“胡说\"等字眼。
随意楼里的客人目光止不住地在程晚身上瞟。
作为随意楼的回头客,他们都知道程晚和程大牛是父女。
而很多客人都以为程大牛是随意楼的东家。
“锵!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锵!”人群安静下来。
拎着锣的男人神情庄重,“各位,我邹某是个读书人,目前是童生。我在此发誓,我所言之事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我邹某在科举之路上不得寸进!”
人群先是极度的安静,然后彻底炸开了锅。
没有任何一个读书人会拿自己的科考路发毒誓,此誓一发,足以证明这邹姓男人说的话是真的。
睿王是真的封了随意楼东家的女儿做官!
随意楼里的客人彻底吃不下东西了,他们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程晚,目光中满是震惊。
“锵锵锵!”男人又敲了三下锣。
“各位,自古哪有女子当官的例子?何况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就是啊,女子怎么能当官呢?”
“从来也没听说过女子能当官啊!简直荒唐!”
“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知道怎么当官吗?不好好在家等着嫁人,竟如此离经叛道、罔顾规矩!”
“......”
人群中的女人本能地想替程晚说句公道话,“可那姑娘的官是睿王封的呀,说明睿王也是同意她当官的。”
“住口!”有男人愤恨不已,“定是这家人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才让睿王同意了那女子做官!”
“没错!这女子如此大逆不道,可见她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前竟还在这随意楼里吃过小吃,真是恨不得将吃过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才好!”
程晚眸色黑沉、戾气翻涌,提着昨天顾晏送她的长刀从随意楼里大步走出来,锁定人群中里圈的一个男人,嗓音冰冷,“刚刚那话是你说的?”
男人被程晚盯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腿,下巴却高高抬起,嘴硬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我哪里说错了?你就是随意楼东家的女儿吧,原来一直在里面听着呢,怎么?缩头乌龟当够了?”
程晚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地盯着这男人,往男人站着的位置走了过去。
“阿晚!”程大牛紧紧地拉住程晚的胳膊,“不能动手!你现在是官员!”
“阿晚,听你爹的,不能冲动!”程二牛他们也帮着劝程晚。
他们太了解程晚了,本来程晚很是淡定从容地在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男人说到了“父母不是好东西”,程晚瞬间就像变了个人,阴鸷狠厉,像是要把那人撕碎,这要是放任程晚动手,后果就严重了。
“真是她!”人群再次炸开了锅。
拎着锣的男人又是激动又是愤恨,大声道:“各位,这可是亲口承认了!我没胡说、没骗你们!”
程晚挣开程大牛的手,也不管其他人在说什么,只动作迅疾地冲到那男人跟前,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拽住那男人的领子把他拖拽出人群。
“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姑娘居然拽我领子,怎么如此不知廉耻!”男人在程晚手中疯狂挣扎。
“各位各位,如此不知分寸、不懂”
“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打断了拎锣男人的话。
程晚目光冰冷地盯着被她一脚踹断了腿、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男人,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踹向男人的另一条腿。
众人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男人的这条腿也断了。
“我的腿!我的腿!”极度疼痛之下,男人涕泗横流。
围观的人群惊愕着看着这眨眼间的一幕,一时说不出话。
拎锣的男人本能地咽了下口水,下一瞬,他心里一喜,觉得这简直是现成的把柄,“大胆!你竟敢公然伤人!”
程晚不理会他的乱吠,蹲下身子拽着男人的头发把男人的头拽起来,“我问你,谁不是好东西?”
男人疼得浑身颤抖,此时他只想赶紧去医馆找大夫,“我......我不是好......东西,我......我错了。”
程晚轻笑一声,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以后别随便骂别人父母,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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