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规与序秩」

第二十七章:断裂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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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踏入光芒深处的一瞬间,世界再次扭转,规则的触须仿佛顺着他的意识攀爬,将他拉向无边的未知。刺眼的白光散去,他并未回到沙漠,而是站在一片模糊的交界地带。脚下是半透明的地面,仿佛凝固的水流,每走一步,涟漪便向四周扩散,迅速消失。

周围的空间混杂了两种色调:一边是规则世界的冷色调,镜面反射出不断变化的文字;另一边是现实世界的温暖光影,却显得破碎且不完整,像是一块被肆意拼接的画布。交界处的景象在他的视野中闪烁,两个世界的规则似乎正在相互挤压,试图争夺主导权。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震动从脚下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规则世界中浮现的新指令:“边界的观察者,将被视为规则的节点。节点无归属,无方向。”

江离停下脚步,规则的荒诞再一次显现。“节点”这个词似乎在暗示某种存在的独立性,但规则却又否定了这种独立性,让它陷入悖论。他不再前进,而是站在原地,感受脚下的涟漪如何与两个世界的碎片融合。

现实中的裂隙已不再局限于地面,而是攀升至高空。它们像藤蔓般生长,将整个城市的建筑拉扯得歪斜扭曲。江离能感觉到,现实世界中每一块地砖、每一扇窗户,都被规则附着着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这种力量正将城市重新塑造成一个巨大的迷宫。

他再次看到了那名少年。少年这次并未蹲在地上画图,而是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边,目光直视着城市中央的裂隙。周围的人群依旧机械地重复着固定的动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而少年,却像是被裂隙吸引,正缓缓向它走去。

江离大声呼喊,但少年没有回应。他只能加快步伐,朝高楼奔去,然而街道却像被规则扭曲了一般,无论如何努力,他总是离目标一步之遥。

“规则不会让你轻易接近答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并非来自少年,而是那个早已消失的规则裁定者——镜中人。

他回到规则世界时,镜中人正站在不远处,依然是那个模糊的轮廓,手中拿着一块散发着幽光的镜面。镜面上的影像扭曲成了江离奔跑的样子,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节点的意义,不在于解决矛盾,而在于被矛盾所吸收。”镜中人缓缓说道,语气中透着某种残酷的冷漠。

江离没有回应,而是环顾四周,发现这片空间的规则正在加速重构。沙漠不再是静止的地平线,而是如水波般涌动,镜面碎片悬浮于空中,每一片都映射着不同的规则。

“你所谓的思考,不过是规则的衍生。每一次你质疑它,它便为你创造更多的矛盾,而这些矛盾,最终都会反哺规则本身。”镜中人将镜面递向江离,影像中的江离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挣扎。

江离接过镜面,低头注视着它。他的影像并未按照镜面反射的规律显现,而是独立地活动着,与现实中的他形成了奇异的对照。影像中的江离突然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无法跳出规则,因为你本身就是它的创造者之一。”

裂隙的深处浮现出更复杂的景象。少年终于跨过了最后一道屏障,站在裂隙的中心。他的周围是一片不断流动的光线,与规则世界的镜面相连。江离跟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脚下的地面不再稳定,而是像一张薄薄的网,随着他的脚步而颤抖。

少年转过身,看着江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终于来了。”

江离试图靠近,但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无法缩短。他抬头望向裂隙,发现它已不再是单纯的空间裂口,而是一个正在膨胀的巨大球体,表面满是浮动的文字与图案。那些文字的内容,是他曾在规则世界中见过的规则碎片,而图案,则是少年绘制的图形。

“裂隙是我们的思维交汇之处。”少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它吸收了一切,包括我们的想象、矛盾、恐惧。最终,它会成为唯一的现实。”

江离无法理解少年话语中的深意,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与少年、裂隙之间的联系,远比表面看上去更为紧密。

“你必须做出选择。”少年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要么将规则的荒诞彻底放大,让裂隙吞噬一切;要么成为裂隙的一部分,成为规则的永恒节点。”

现实世界的光影开始逐渐暗淡,裂隙的力量正将城市卷入无尽的深渊。江离站在交界地带,感受着规则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碰撞。少年递来的选择,仿佛是命运的判决,而裂隙的核心,则在静静等待他的决定。

江离缓缓闭上眼睛,抬起双手,触碰到了规则世界的镜面。温度冰冷刺骨,仿佛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吸入其中。

裂隙的光芒在他的触碰下瞬间暴涨,将一切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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