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规与序秩」

第十九章:重返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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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江离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撕裂,又被迅速拼合,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爆炸。他的脚终于踏实在某种坚固的表面,刺耳的嗡鸣声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气息——客厅里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道。

他回来了。

或者说,他看似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现实世界。江离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寻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客厅依旧是那个客厅,墙上的钟表显示的时间已经跳到了00:01,不再停滞不前。窗外的街灯也重新点亮了,柔和的光线洒在地板上,明暗交错,像一道静谧的画卷。

江离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安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正常不过是短暂的表象,某种更深层的规则在暗中运作,伺机而动。他慢慢地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夜色浓稠得像是被涂抹过的油画,寂静得令人不安。

突然,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从他的身后传来。

江离猛地回头,却只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影。他的倒影站在镜子中,与他一模一样,却少了一分真实的重量感。江离缓缓靠近镜子,视线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他试探性地举起右手,镜中的倒影也同步举起,但动作明显慢了半拍。江离的心脏一紧,联想到在规则空间中遇到的倒影的重构。这种不同步的反应,是否预示着它正重新尝试与他进行某种联系?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睁眼时,镜子里的一切恢复正常,但江离知道,这不过是又一个伪装的平静。他看向桌上的手机,屏幕静静地躺在那里,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晕。他伸手拿起手机,却发现上面的通知栏多了一条陌生的讯息:

“同步开始。”

江离下意识地按下了解锁键,但手机屏幕一片漆黑,完全无法操作。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正试图介入他的思维,手机仿佛成了某种介质,将规则的触角延伸进他的意识。

“你无法逃避,这是一个循环。”

他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机械质感,却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猛然抬起头,发现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了扭曲,像是一道急速旋转的漩涡将他卷入深处,所有熟悉的事物都被撕成碎片,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离睁开眼,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规则空间。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处的并非穹顶大厅,而是一片无尽的沙漠。脚下的沙粒细腻得像水银,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沙子流动的冰冷触感。

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光晕笼罩,太阳似乎隐藏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仅留下模糊的轮廓。江离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铁锈味,像是某种久远的死亡气息。

远处,沙漠的地平线上浮现出一座孤零零的建筑,似乎是某种古老的神庙,残破却肃穆。江离没有犹豫,他迈步向前,脚下的沙子在他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脚印,而那些脚印又在几秒后被无声抹去。

他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环境,而是规则的另一种形态。这片沙漠是规则的映射,也是他思想延伸的投影。建筑的存在并非偶然,它极有可能是当前规则的核心点。

接近神庙时,江离的脚步渐渐变得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沙漠中的空气变得愈发粘稠,他甚至感到胸口的压迫感。神庙的入口呈拱形,门框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与他之前在穹顶大厅见到的符号如出一辙。

他伸出手,缓缓触摸那些符号,却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直击大脑。与此同时,一个全新的规则信息出现在他脑海中:

“规则七:【你必须找到自己与规则的交点,并重新定义它】”

重新定义规则?江离深知,这句话的含义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规则本身具备自洽性,而作为规则系统中的变量,他显然没有直接修改规则的权限。那么,这条规则的提示究竟指向什么?

他迈步走进神庙,发现内部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荒凉。穹顶高高在上,墙壁上刻满了各种象形文字与符号,像是在讲述某种古老的故事。而在神庙的正中央,是一座由黑曜石制成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球体。

江离慢慢靠近祭坛,注意到球体表面流动着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勾勒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这些人脸在看到江离时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光芒逐渐变得明亮,而球体也开始轻微震颤。

“交点在这里。”

江离听到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触碰球体。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身体,那是一种彻底颠覆感知的体验。

眼前的沙漠世界开始迅速崩塌,而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回现实世界——或者说,他的思维延伸到了两者之间的某个交汇点。

江离再度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客厅。桌上的手机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00:05。外面的街道依旧静谧,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紧张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能感受到那颗球体的能量仍然在体内流动。这种感觉并非负担,反而让他的大脑比以往更加清晰。

“规则与我之间的关系,或许并非单向的掌控。”

江离站起身,目光坚定。他知道,这次的穿越不仅仅是一次随机的事件,而是规则在引导他去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规则的交点究竟是什么?他隐隐感觉,这不仅关乎规则的终极目的,更关乎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必须找出答案,而这个答案或许就隐藏在规则与现实之间的界限里。

他握紧了拳头,向窗外望去,那片冻结的夜色似乎开始出现微弱的涟漪,而这一次,他决心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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