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不需要有意见。
只要摆出一个正在倾听的姿态就可以。
这是谈话上的一点经验。
如果对方的性格张扬一点的话，回个“就这？”，可能会更好一点，只是布鲁斯不习惯这样做。
而更现实的原因是，布鲁斯也没有更多思维能力去做回答。
信息轰炸的后遗症还在脑海里徘徊，他一静下心思，就听到无数啜泣哀嚎思念祈求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布鲁斯的脑袋处在恍惚状态。
在完成回复后，暗潮就直接沸腾着将他驱离。
临离开前，布鲁斯还隐约看到了在暗潮的边界，有一头巨鲸游弋而出。
可惜了。
如果没有进行深海探索的话，说不定他就能从巨鲸身上重新捕获一个光团……
或许又是谁烧的纸鹤。
布鲁斯也只是感概一句，就算再来一次，他同样会朝深海探索而去，就像爬山的人一样，你问他为什么要爬，因为山就在那儿。
意识再度回归了身体。
布鲁斯重新感知到周围环境。
自己还在海里面…
应该是还没到和阿布萨罗姆约定好的时间。
不过…
布鲁斯的眼神有些模糊，海水地包裹让他提不起力气，只是硬撑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这就是大海对能力者的诅咒。
所幸没多久。
一股力量就从粗绳传来，阿布萨罗姆在船上发力，拖拽着将他拉回惊魂号。
“船长！”
阿布萨罗姆先前就感觉自家船长状态不太对劲，现在一拉上来，发现布鲁斯七窍起码有四窍在流血，浑身还有些哆嗦。
布鲁斯的意识还在，摆手道：“没事。”
“惊魂号先在港口停泊一段时间。”他还有思维安排船上的事，“让几个僵尸水手跟着你，其他人就不要让他们下船了。”
他指的是船上的活人。
“另外，最近一段时间先别打扰我。”
说完，他又长吐了口气，竭力平复被消耗到极限的精神。
如果不是布鲁斯见到最后那只千纸鹤光芒也有些黯淡的意思，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
现在只能希望那女孩是个多话的。
除了最开始的共情让布鲁斯会多说一些外，大多时候，他对其他人都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
更别说一个莫名的光团和纸鹤了。
也许对面根本就不是人呢？
还有巨鲸…
它们竟然和暗潮在一个持平，甚至高于的层次，可离开暗潮就会被深海捕捉，他觉得捕捉这个概念十分贴切。
想要抓取光团，只能等待有巨鲸游下来…
布鲁斯的思维渐渐模糊，回到船长室后，就直接躺倒在床上。
沉沉睡去。
阿布萨罗姆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几个守着门。”他招呼来旗鱼僵尸和个大块头僵尸，“没事不要打扰船长，但如果船长醒了，就赶紧通知我。”
“哦对，还有食物和水，定时送进去。”
阿布萨罗姆本来就是僵尸指挥官，再加上原来的莫利亚也很习惯将事情交给手下。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安排起食物和水的姿态都很熟捻。
“不要放锚了，也不要靠港口太近，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开船。”
他甚至还考虑到了，停留太久有可能遭遇海军追击的问题，指挥僵尸水手们做好准备。
做完这些，阿布萨罗姆又回望了几眼位于船楼最上一层的船长室，目光担忧。
他没有什么想法，莫利亚本来就是个放权的船长，虽说后来有了很大变化……
但阿布萨罗姆还挺习惯跟着船长做事的感觉。
唯一一个额外的想法就是…
他想学布鲁斯勾搭上贵夫人的那套技能！
转眼一周过去。
惊魂号依旧游离在港口附近，不靠近、也不远离，天黑的时候还会有僵尸水手上岸采买物资。
起初还会引起附近居民恐慌，不过见多几次后，就习惯了。
阿布萨罗姆已经尽可能让那群僵尸水手低调点。
但有的存在。
只是呆在那里，就会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
至少对斯图西和其他觊觎的海贼来说是这个样子。
“莫利亚阁下还是没下船吗？”
港口附近的咖啡店里，斯图西轻轻搅着瓷杯，白色礼帽半掩住徬晚的阳光。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惊魂号上。
从惊魂号靠港的第一天开始，港口就有无数她的眼线在盯着了。
“没有，女士，就连那个虎脸怪人也很少下船。”
咖啡店的侍者也是她的线人，这里的视野开阔，能看到大半个港口。
“真可惜。”
她也不知道在遗憾什么，嘀咕时阳光盖在肩膀，皮肤格外白皙。
“嗯……我的客人到了吗？”
斯图西的手搭在桌子，撑着下巴，姿态妩媚。
除了观察惊魂号外，她在这里还有另一件事。
“咕嘎——”
在斯图西邻桌，有道身影埋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那身影的肩上有只鸽子，咕叫了一声。
“真是不礼貌啊。”斯图西轻笑声，似乎默许了这样的交谈方式，跟着说道：
“你们在这里呆不久的。”
“海贼团被解决了，就会有更高层的特工来，特工解决不了就会有海军来，中将、大将、元帅。”
“只有你还停留在岛上，世界政府的力量总是源源不断。”
“咕～那你呢？”
鸽子张了张嘴，声音从那身影腹部传来，是腹语术，配合鸽子的表演，给人一种鸽子说话了的错觉。
“我嘛…”斯图西莞尔一笑，“只是想一点情报生意，挣点钱而已。”
她很在意，莫利亚提到的mads事情。
这个组织早在贝加庞克被世界政府收编后，就彻底消失在历史之中，斯图西想不明白，莫利亚和mads有什么关联。
就好像各大势力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莫利亚会对明哥下死手一样。
鸽子低下脑袋，咗着绒毛。
好似在思索一样。
不经意间，阳光就消失在海平面。
斯图西抬着头，清朗的夜空依旧挂上月牙，海风徐徐，风景很美，不过她的脸色渐冷。
“我的耐心有限。”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鸽子没有开口，那身影站起身来，咖啡店里点起了暖黄灯光。
在这灯光下，罗布·路奇那蜡黄的脸色无从掩饰，上半身缠满了绷带，又盖上件西服。
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有道理。
斯图西放下手上汤勺，同样起身，不过是准备离去的姿势。
“去那家伙麾下吧，我来安排。”
“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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