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副骗了我们！”

“根本没有六亿贝利的货物，就算把船上的酒水都算上，也就一亿贝利出头！”

阿布萨罗姆脸色差极了。

比战斗打输了还糟糕，那顶多实力问题，但现在是对他海贼职业的羞辱了。

是他职业的不尊重！

听到有吃的喝的，布鲁斯其实挺满意的。

不过账不能这样算。

“我记得他们也是去春之女王城的吧？”

闻言，阿布萨罗姆脸上也有些厉色。

“是，以他们船上的物资，去别的岛都是在找死。”

“而且，船长你不是只给他们留了一枚去春之女王城的记录指针吗？”

他原来还觉得布鲁斯是雁过拔毛，连指针都给人连锅端了。

现在看，完全是高瞻远瞩啊！

“这帮家伙要怎么处理呢？”

布鲁斯的声音冷冽得似个魔鬼。

“一半取出影子，一半杀了做成僵尸。”

这个想法是很突兀地从他脑中出来。

随后。

他自己也是猛然一顿心悸。

死亡什么时候从他嘴中出来得这么容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那股危机感彻底褪去的时候，也或许是布鲁斯确实认识到，在这个世界坚持不杀的底线，最后可能落得跟泽法一样的下场。

也可能是因为，死亡更能让人害怕。

畏威而不怀德。

这世界的大多人都是如此。

更可笑的是，当蝙蝠侠杀了一个恶人时，人们就会惊恐地将他打成地狱的魔鬼，城市的凶手。

而当海贼莫利亚少杀一个人时。

他就是天大的大好人！

这很不公平。

是的，不公平。

“我…我们可以为您做点什么的，打杂也行的。”

旁边的僵尸顿时龇牙。

牛马的活也要抢？

“或者拉拉队，您需要拉拉队吗？”

波尔琪浑身瘫软。

她真的不想死！

而另一边的几个身材高大的战斗员则眼睛闪烁。

倏忽下，竟然朝身边的伙伴举起了屠刀。

他们自觉已经领悟了莫利亚的意思。

只要杀死另一半人。

自己自然就是可以活下来的另一半。

对海贼来说。

杀人是很平常的事。

就像商船那二十来号护卫队，同样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就在屠刀高举之际…

身体却齐齐僵住。

有道影子与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猩猩人、旗鱼鱼人、小块头…”

布鲁斯忽然出声。

波尔琪转过头。

发现点名的人恰恰都是准备朝同伴举起屠刀的人。

他们的身体僵立。

“谁告诉你们，可以自己决定人选的？”

考验人性是小丑爱做的。

布鲁斯对此没有兴趣。

不过刚好，有这么些人冒头，还省了他筛选的功夫。

稍微欣慰点的是，朝伙伴下手的人总归是少数。

杀戮不意味着自己可以在底线后一路狂奔。

布鲁斯不想那么依靠杀戮。

也或许是想证明点什么。

就像死刑与废死刑，二者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的不杀的原则，不是出于什么道义或者人权。

而是布鲁斯用来约束自己，约束住自己内心那刻满复仇的黑暗内心。

小丑看到了这点，所以总想要他打破这个原则。

打破这个原则，他们就是一类人了....

也就是，自己现在这样吗？

布鲁斯并没觉得自己出现失控。

可能因为这里不是哥谭。

也可能因为他现在的身份。

不过有一点布鲁斯是认可。

社会环境差异太大了。

如果在哥谭，那些被自己教训过的恶人，还会经由法院审判投入监狱之中，虽说中间也有很多龃龉，可总体的功能还是在的。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

布鲁斯听说司法岛都给炸了。

有些人不至于杀。

有些人可以杀。

中间的界线.....

布鲁斯只能依靠最基本的朴素善恶观念去判断。

这是他给自己的另一道底线。

他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只能尽量不违背本心。

这些人可以杀吗？

他低着头，似有若无的压力随着他的思索，宛如实质地笼罩在银狐海贼团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取决于这个长着犄角魔鬼的思索身上。

影子比他先一步做出了回答。

这些人的屠刀竟一点点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绝对是这伙人此生经历过最为恐惧的事情，唯一能操纵的眼球此刻瞪要跳出来一般。

要亲眼看自己杀死自己！

屠刀轻轻抹过脖子。

这十几号人顿时有气出没气进。

布鲁斯还控制着他们的身体保持着僵立的动作，仿佛是被钉在十字架上。

身体渐渐冰凉。

只有布鲁斯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

在一次长喘之后，他身上的黑暗似乎变得更加沉重。

他有些想念哥谭了。

也许是想再去父母的墓碑前坐一会儿，也许是想找阿福聊聊天。

也或许，是想找个罪犯痛打一顿。

剩下的人更是噤若寒蝉。

胆战心惊时，又见到布鲁斯呵笑了几声。

笑声包着恐惧栽进心里。

在寒夜中回响。

布鲁斯没有对剩下的人下手。

只是让他们像羔羊一样排着队，给布鲁斯献上自己的影子，又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塞入之前同伴的身体之中。

包括福克西在内。

这家伙没有朝伙伴下手的勇气，更没有反抗的勇气，泡了阵海水之后就完全老实了下来。

恐惧直接栽在他的心中。

活下来的有六十多号人。

只有十多号人被自杀，和布鲁斯说的一半有些出入。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计较这个。

就阿布萨罗姆叫嚷着，船长真是变了。

变成一个大善人了！

竟然留了这么多活口。

这十来号人刚好就是银狐海贼团的战斗员，也是福克西以前通过海贼游戏赢回来的。

布鲁斯解除影子革命的控制后，这些人就呆呆站立着，等阿布萨罗姆挑选后分配到惊魂号的不同岗位。

他们制成僵尸时，被布鲁斯直接删去了记忆。

僵尸经济，只需要牛马！

惊魂号的船桨还可以加多几对。

活下来的人则躲在阴影处，或者用大衣笼住自己。

白天肯定是开不了船了。

“你的果实能力是什么？”

他朝福克西问道。

“我是吃了迟钝果实的迟钝人。”福克西低着脑袋，虽说自己是在半醉状态被直接拿下的。

可那股粗暴的力量还是切身体会到了。

这家伙就是七武海莫利亚啊。

十年前就纵横大海，在新世界与四皇凯多争锋的大海贼！

虽然沉寂了十年之久，可名头摆在这里。

“迟钝…”布鲁斯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

这东西不就可以当冰箱用吗！

可惜，福克西的迟钝光线只能将物体迟钝三十秒左右，随后就会恢复原样。

布鲁斯又满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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