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杯柄的手一紧。
纪冽危眼神扫过她纤细的手指,问她:“为什么忽然想搬走?”
“只是觉得步入了社会,可以自己独立了。”
“嗯。”他神色淡薄,站在第四节台阶,他身高本就高出钟栖月许多,这样站在高处,便更能将她全部掌入自己眼中。
“当初你纪叔叔是不是说要你把这当自己家,把我们当你家人,把我当你哥哥。”
“……是。”
钟栖月的脸微微低垂,手中的咖啡将要凉了。
纪冽危说了句让她早点上楼,便走了。
等他走了后,钟栖月没上楼,反而坐在餐厅慢慢喝着咖啡。
这会儿手机一震,收到了徐紫芸给她发的消息。
【月月,你要我帮你找房子的事有点眉目了,不过那位置好像离你工作的地方有点远,你真的要租吗?】
钟栖月:【我考虑一下。】
她脑海里浮现了方才纪冽危看她的眼神,心里一紧,又回了句:【要。】
喝完咖啡上楼,钟栖月去洗手间漱口,刚开门出来就撞到了门口的纪冽危。
他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褪去了精英感,慵懒随性。
钟栖月往边上侧让,“哥,您进去吧。”
三楼只有三间洗手间,一间靠主卧很近,钟栖月担心吵醒了纪东原和钟蕊,一间里面又有人了,她就只好来家里人不常用的这间。
可她忘了,这间浴室,纪冽危用的比较多。
大概是对他回来的事还没什么真实感。
这一个月,她加班很多,夜里也很晚才回到纪家休息,几乎很少有时间碰到纪冽危。
他站在门口,遮住了走廊的光。
只顿了几秒,便迈步进了洗手间,里面水声传来,钟栖月提步要走,里面的人忽然喊住她。
钟栖月转过身。
纪冽危站在盥洗池那,冷水沾湿了他额前碎发,那双漆黑的眼像是浸过冰寒雪山,带着雾蒙蒙的凉意。
“我今晚送你的鞋子呢?”
钟栖月心里咯噔一跳,回复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那双鞋太贵了,我要是换上去会被同事追着问怎么来的。”
湿帕子被拧干的水声,一滴滴落下。
像是一下又一下敲打钟栖月的心,他慢条斯理地说:“所以你宁愿穿着一双被酒水打湿的鞋子。”
钟栖月垂眸:“我已经清理好了。”
“鞋子,鞋子我放到你的房间了。谢谢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这句话,钟栖月伸手把洗手间的门拉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根本不敢再多留下去。
每次和纪冽危独处,她都觉得心脏根本很难得到掌控。
如果说从前跟他说话,都是担心他哪天会杀了她,但那至少,她明白纪冽危是讨厌她的,可自从她那夜糊涂表白,主动破了那道防线后一切都变了。
后来他们私下交往了四年。
如果她没有做下糊涂事。
她就还是原来的自己,她会把对纪冽危的喜欢暗暗藏在心里,和他也仍旧是那种在家里碰到也要绕道走的关系。
兄妹?
这家里所有人都知道,纪冽危根本不会拿她当妹妹,而他也从来不是他妹妹。
纪依雪可以吐槽他长得招蜂引蝶,可以拿纪冽危打趣,只有她不行。
她是纪冽危爸爸的情妇带回来的养女。
又并非姓纪,不在纪家的族谱上,也从没有妹妹这层身份。
他让她喊一声哥,那是给纪老爷子面子。
她哪能真当他是哥哥?
那时候她十一岁,才到纪家,跟在钟蕊后面脚步子都不敢迈太大,逢人就要乖巧礼貌地喊人。
纪老爷子都很喜欢她。
明知道她只是钟蕊的养女,无论跟纪家还是钟蕊都没有血缘,但老爷子还是把她当孙女照顾。
纪家家大业大,不过是养一个孤女而已,芝麻大点的事。
纪家规矩多,早饭必须要一起吃。
老爷子年纪大了,觉少,早上六点便醒了在后院散步,等回到宅子里,家里的年轻孩子也基本陆续来了餐厅。
纪家的人也很多。
老爷子和原配生了纪东原和纪宗州两个儿子,和继室生了纪春君纪丽乔一儿一女,年事已高,就连继室都早已离世,如今是儿孙绕膝。
目前只有儿子纪春君一家在国外,其他几个孩子都老实本分地待在北城。
七点,是纪家吃早饭的时间。
钟栖月很早下楼,给纪老爷子泡了一盅他爱喝的茶水,等所有人到齐后,就准备吃早饭。
纪静宁是最后下楼的,小姑娘性子活泼,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被纪丽乔瞪了眼:“都二十一岁了,能不能稳重点?”
“妈咪,大清早就是要活泼点,整天的心情才会好。”
纪丽乔不理她的歪理,“学学你月姐姐,她早上六点就起来了,一早还给爷爷泡了他喜欢的茶。”
纪静宁落坐:“我知道错了,妈咪。”
一看就知道在敷衍。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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