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你松开我脖子！”
密林深处，老灯头被玄无涯拎着脖子翻起了白眼。
“哎呦，灯伯你没事吧？”
玄无涯假惺惺的松开老头，抓挠着被密道沼气火蛇烧焦的短发，环目四顾确认密道的急火，并没有引发火灾后，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揉搓差点跑到抽筋的双腿。
“大大哥……慢点点……腿儿断了。”
申屠几乎四脚着地的跟了过来。
“你个瓜娃子，真能跑啊。”
灯伯也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点起玄无涯独家烟叶卷成的香烟，就像一条看透一切的老狗。
不怪申屠要四脚着地，玄无涯谨慎过头一溜烟绕着圈跑了足有一个半马。
是否还能留下被追踪的痕迹不清楚，至少自已都不清楚身在何方。
“比起蜀城孔明灯的点灯人，晚辈还有进步的空间。”
玄无涯也不废话，直接点明灯伯的另一重身份。
“看出来了？”
灯伯吐出一个烟圈反问，“你想咋地？威胁我？”
“那必须的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头！正所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跟我们混吧，我们吃席者组织招新，入门就送大礼包，抽的喝得全都有，咋样？动心不。”
玄无涯立刻化身推销员，极力推销起自已刚刚组建，像极了‘传销’的小组织。
“这烟叫啥？”
灯伯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晃了晃手指。
“三尺剑。”
玄无涯立刻再递上一盒，故作豪爽实则心疼的介绍起来，“男儿腰间三尺剑，吞吐天地一缕烟。
这缕烟通七窍，壮筋骨，驱虫养神……”
“别吹了，酒是什么酒？”
灯伯用鼻子哼出这句话，两缕烟从鼻孔钻出，把一旁的申屠差点馋哭了。
“吸烟有害健康。”
玄无涯警告申屠不许碰烟后，轻叹一声：“不经世事莫点烟，蹉跎半生只求醉，酒无名，请灯伯润喉。”
说着将一个皮囊递了过去。
灯伯凝视了他一眼，才接过皮囊，拔下塞子不沾瓶口的仰脖倒下。
微绿的酒液在密林中，散发出辛辣而微甜的气味。
刚才还混不吝的老人，忽然眼神清澈年轻的和孙子一样。
“靠……度数没调好，老家伙不会醉死吧？”
玄无涯所拥有的酿酒技术，遇到这个世界变异的植物后，难免发生不可控的因素。
这不，他新酿的无名酒，度数太高，直接把老灯头喝回了他年轻的岁月。
“我去挖坑？”
申屠体内的屠杀残片开始慢慢与他融合，开始展现锋利的獠牙。
“嘶……老头成了孙子，你小子成了痞子，计划得改啊。”
玄无涯蹙眉起身，“背上灯伯，跟我走。”
魏城分内外双城。
内城就像末世前的城市一般运作良好。
而外城则多山林荒野村落耕田，早已被坚壁清野。
官方经营的十二路暗堡哨卡，控制着进出来往的咽喉要道。
再往外就是魏城隔绝外界的高大城墙。
有人说外城就像隔离带一样的存在。
哪怕小股敌人渗透进来，
玄无涯通过灯伯领路，从密道离开的就是内城。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半点末世的感觉。
直到踏足外城范围，才稍微有了那么一点末世荒芜的感觉。
末世是什么感觉呢？
死气沉沉。
这里除了黑白，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树木枯朽，大地龟裂。
就连天空都宛如拍出的灰片。
没有虫鸣，不见兽影，就连回声都好像已经死去。
对此玄无涯并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
哪怕拥有了这一世的记忆，但自小父母保护下活在药炉温室的经历，让他不曾真正触碰末世那没有尽头的绝望。
有人说，大多数人类并不是被末世横行的七灾杀死。
而是死在自已对绝望的恐惧。
踏足外城，玄无涯真切感受到了没有色彩的世界是多么可怕。
人在这里呆久了，真的会疯。
感情越丰富的人，会疯的越快。
身为魏城玄氏药炉的少主，他隐约想到了一条破解绝望的捷径。
何以解忧，美食必选。
药物治病，美食愈心。
“咱们吃席者的第一道菜，有了，知道这是哪家的生意吗？”
玄无涯钻出树林，看着暗堡前长长的车队，以及飘扬的‘房’字大旗，无声狞笑。
“这是……房家三公子房殆的斗兽商队，咳咳。”
申屠背着睁眼醉的灯伯，观察片刻后给出准确的答案：“房家集团崛起于地产行业，财力雄厚自然难免派系林立，为了防止内斗升级，房氏子弟成年后都要外出历练一年。”
“嗯，猎人公会有这位房家三少的悬赏，要求黑铁勋章猎人，随队捕猎荒野凶兽，赏金丰厚还有分红，是个做大事的少爷。”
玄无涯仔细观察商队车队八辆重型卡车，行进的速度和挂载武器后，脑中计划初步成型，“说说斗兽的事儿。”
“房家三少的母亲出身博彩世家，因此他自小赌术精湛，颇受房家大家长宠爱。
近期房家大家长病重，房殆不想卷入大哥房忆战和二哥房中戍的争斗，便主动请缨要开辟新商路，在魏城引入斗兽赌局，咳咳咳。”
申屠想到后厨好多厨师沉迷赌博后，赢钱便寻欢买醉，输了就拿他出气，不由杀意心头起，“大哥，咱们不会要接他的悬赏吧？我不同意，呜咳咳……”
“放心，咱们黑吃黑。”
玄无涯同样不喜欢开赌的烂人，因为他买彩票就从来就没中过！
“太好了，黑吃黑，老头子喜欢。”
灯伯忽然醒了过来，拍着申屠的肩膀低声提醒，“千万别在外城动手，校事府和虎豹骑可不好对付。”
“灯伯放心，出了城我们也不动手，我们动嘴。”
玄无涯无视身旁老少疑惑的眼神，带头向驶离暗堡哨卡的车队追去。
当玄无涯带着两人潜入车队货仓，才意识到申屠为何每说一句话都要咳上几声。
他自幼被父母用各种药浴浸泡，加上混沌法则初成，完全感知不到外城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对人体的侵袭。
而申屠则刚刚修炼入门，自然无法彻底抵御死亡气息的伤害。
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痰中带血面色灰败，呈现出中毒的症状。
而车内半封闭的空间，喷洒的高浓度药剂，以及配备的防护面罩等用品，才是商队敢于出城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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