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自台湾的一封信
我正在铺子里翻着账单,生意惨淡,甚至说我这个铺子连基本的糊口都谈不上,大哥给我弄这个铺子,一是为了给我无聊时候消遣,二大概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外边有人进来,我还以为是来了客人,原来是邮局的邮递员,说是有我的一封挂号信。我当时就奇怪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给我写信?只记得初中高中的时候大概还会给暗恋的女同学写个情书什么的,信这玩意儿,多年没接触了。我签收了之后,坐在柜台里开始打量这封信。
信封上的内容很简洁:河南省洛阳市十八里铺赵家古董行赵三两收。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姓名,可是邮寄地址上,竟然是台湾省!我心道我在台湾没亲戚客户什么的啊,莫非是我家哪代先人跟着老蒋溃逃到台湾,现在回来寻亲的这是好事儿啊,报纸上不都报道了,好几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忽然从台湾回来个爷爷姥姥的,一夜之间就暴富了?
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泛黄了的老照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是做古董生意的,这没错,可是老照片这玩意儿也不算古董啊?我还想着是哪个朋友给我来的恶作剧,随手就把照片丢到一边。
照片很轻,我丢的一下子就被翻转过来贴到桌子上,这时候我才看到,在照片背后白色的底面上,写了三个字,触目惊心的红色,红的有些发黑,仿佛就是有人咬破手指,用鲜血写出来的:
救救我!
这下我来了兴致,感情这还是哪个遇到危险的求救信?
可是只写个救救我,我就是有能耐,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啊不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救个屁?不过还是把照片翻转过来,研究起正面。
照片是八十年代特有的黑白照片,那时候哪有现在的数码相机多少万多少百万的像素,人物的五官照的很模糊,。不过还是可以勉强辨认,上面八个人,站成一排,跟我们小学时期的毕业照一样的整齐,穿着那个时代特有的尼子大衣,这是当时的革命装,大概一看没什么特别的,琢磨不出头绪,可是我当下也没事儿,就拿出抽屉里的放大镜,把这张照片放在桌子上,当做古玩一样去研究。
放大镜一个人一个人的移动,看到那一排的第三个人的时候,透过放大镜看到那张脸,吓的我手抖一下,这个人面熟,眼熟,各种熟。熟的不能再熟。
因为,他姥姥的,这个人是我失踪了二十年的老爹!
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遇到大事儿就慌神是二世祖的通病,而我也不例外,马上拿起手机给大哥二哥一人打了个电话,说道:速度到我铺子里来,有要紧事儿!
晃晃脑袋,只感觉一封信把我脑袋整的有点发晕,跑去厕所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点,大哥二哥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洛阳的交通状况我也了解,到我这还要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开始整理我遇到的这件事儿。
一张照片,我父亲和人的合影,背后写的三个血字“救救我。”
我跑回里屋,翻了半天,找到我小学时候的试卷,那时候,测验试卷都要拿回去给家长签字的,其中一张是我父亲签的,上面的内容让人哑然失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过这几个字也算是为难他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半文盲了,我把试卷,照片,摆在一起。
其实根本就不用比,找出试卷只是确定我的猜想而已。我父亲的字,写的歪歪扭扭,极具个性,就是别人想要模仿,都模仿不来。更何况,因为行业的原因,我对字体之类的特别敏感。
照片上的“救救我”跟试卷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显出自他一个人手。
这下就可以确定,这是失踪了二十年的他写给我的求救信!
大哥二哥到之后,我拿出信给他们看,他们俩的表情也相当精彩,只是都颇为沈重,连一直以来都很鲁莽的大哥都是闷着头抽烟,眉头紧锁。
我二哥拿起信封端详,半晌,他把信封放到桌子上,指了指邮戳。道:“你们看这。”
我顺着看过去,地址是台湾的一个地名,可是问题是在下面的日期。
今年是06年,可是邮戳上始发地的时间是86年,这是一封在20年前寄给我的信!一封信在路上跑了20年?!丶
而这个日期,我们更是熟悉。
86年五月十三号,这是我父亲离家之后的第三天!
我强迫自己去镇定下来,揉揉眉头,重新整理了今天我所遇到的事:
我收到了来自台湾的一封信,且不说这个地址的奇怪,信里是一张我父亲跟其他人的合影,照片的背面,我父亲用血写了三个字,“救救我”。似乎是在向我求救。到这里,似乎还正常。失踪二十年了,向自己儿子求救,多正常的事儿。
可是,寄信的日期是20年前!
而且正好是我父亲失踪的那三天!
这就说不通了,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二十年前的信这太荒谬了吧!
退一步说,这是20年前我父亲寄给我的信。而他再失踪之后的第三天的确是跑去了台湾。我假设到这里,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这退一步说,退的的确有点大,台湾离洛阳是远,中国邮局的效率是慢,可是却绝对不可能一封信在路上跑了二十年!
我点上根烟,对他们道:就算假设路上跑了二十年成立。我这铺子才开了三年,二十年前他就算出来我会开这个铺子,并且取名赵家古董行?!
太多太多的地方正常的思维行不通,一个一个的“假设成立”,让我自己都感觉可笑。
“救救我。”这应该是我父亲想要传达的。
可是,怎么救
我父亲是失踪了二十年。
但是在这二十年里,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他的追寻,更何况,我们老赵家,不说做的营生光彩不光彩,起码是不差钱的。
甚至在前几年,我们在很多城市里都贴上了寻人启事,在很多地方电视台都播了gg,这其中耗费了多大的精力物力财力就不用多做累赘了。
可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线索。就好像我老爹,被一个女性的外星人给看上,捉去传宗接代了一样。
当然,抛却我们自己的力量,也走过其他的正常的途径,我们报了案,如果说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失踪,每天都忙碌的警察同志们也许只是在网上发一张照片了事,可是我说了,我们老赵家,在洛阳,按古代的定义来说,相当於望族。
就算是这样,也是杳无音讯。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次失踪就横跨了二十年,虽然我们一直从未放弃,但是绝对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急切。
直到最后,我们不得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也直到我收到了这一封信,才开始把整件事情提起。收到这封信以后,我问了很多朋友,也问了邮局方面的人。连他们都百思不得其解,普遍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
就好像,我的某一个死党,故意调戏的我一样。
一封信打扰了我平静的心神。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不是?而且这封信虽然从邮戳到日期再到地址,都相当的诡异,可是除了让我们重新燃起了寻找父亲的热情之外,没有带来任何清晰明了的线索。而之后发生的这件事,跟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隐约中有那么一点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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