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位面】中。
林定一一行出现在黑色金字塔的塔顶。
他降下飞碟,小心放倒林复台,没有拔出依然插在其胸口的【灵蛇杖】,看了依然浑身发光的雪拉比,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操控【传送门】的中央石柱。
“比~”雪拉比轻呼一声。
听到雪拉比的指挥后,振翼发四只翅膀扇动,降落在林复台的脸上。林复台的脸被振翼发四只毛茸茸的翅膀轻抚着,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令他双眉微颤,几不可见。
“芙芙…”振翼发与林复台身心相联,以自身分担他的致命伤,倒在了林复台的脸旁。
过去和未来同时叠加到了现在,雪拉比看着振翼发发动了【分担痛楚】之后,双臂张开,同时无数小巧的绿色手臂也在她身后张开,饱涵生命力的水珠不停落下,如春雨般沁人心脾,治疗振翼发与林复台的伤痛。
林定一站在石柱前,抬手于身侧收纳箱中召唤出一条手绢。手绢托起箱中一枚能量水晶,飘至石柱顶端后与能量水晶一同消失,点亮了石柱表面的符文。
林定一把手按在石柱上,召唤出通往《口袋妖怪》世界的【传送门】,而后操控飞碟托着已经拔出胸口【灵蛇杖】修复完整伤口,但依然昏迷着的林复台走进了传送门。雪拉比搀扶着有些虚弱的振翼发紧随其后。
妖怪的世界。
早就等候多时的阿海伯看见一竖一横的二林出现,老练的指挥着之前未见过的蚊香蛙与呆河马两位护士用担架接过林复台,将其抬进自己的小木屋。一旁的信使鸟则从雪拉比手中接过有气无力的振翼发,背着她跟在护士们的身后,雪拉比也上前帮忙。
“雪拉比的处理很及时,你不用担心。”阿海伯微笑的看着精灵们救助伤员,安慰林定一道。
林定一感受到老人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威严,安定信任的感觉由心而发,一言不发的抬头挺胸。
小屋的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林定一只能感觉到不一样,却说不出哪里变了。他看着同样上次未曾出现的呆河马与古月鸟从林复台胸口拔出长枪般贯入的手杖鲜血流出洒满地,心脏狂跳,但看到老人抱着眼熟的茶叶罐子,板着脸快步走来,林定一的内心再次安静下来。
“阿海爷爷…”林定一忽然感觉自己不喜欢这种本能的反应,于是决定把话挑明,却依然挺直了腰杆,低头发问,“你是阿尔宙斯的手下吗?”
阿海伯的身形丝毫没有犹豫,行云流水般冲洗茶叶,只是他精干狡黠的双眼焕出两点白芒。老人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定一,语气平静。
“古往、现今复及将来,禖即缔世者,亦尔之父。”
“啊?”
林定一深呼吸,老人陌生的语调奇怪的语法和眼中温暖的光,都让他千锤百炼后本能端正的坐姿放松了下来。
“你能说人话吗?”
“不论过去现在与未来,日月群星天空海洋大地众生,皆是禖显在人前的虚像,禖的血裔。”
“稍微好一些了,”林定一点头表示理解了,问道,“林复台没事吧?”
“你无需担心,他的时日还没到。”老人的双眼放着白光,依然目不斜视的看着林定一。
“好吧。那血裔是怎么回事?”林定一先放下心来,而后又提起心来。
“你二人以杯饮禖的血作禊,将遵禖吩咐你们的而行,以分禖的荣光。”
“等一下,我们是喝了羊驼奶,但我们什么时候答应给你干活了?”林定一刚挨到靠背的身子又直起,大声反驳道。
“既已受命,无所更改。”
“不对!我们没受命。你把你羊驼奶拿走,我们不要了,你别说你做不到啊。”此刻的林定一已经完全将阿海伯与自己的爷爷分清了,竟然敢跳起来指着老人说话。
老人双目白光微闪,转头看向林复台正接受治疗的方向,语气毫无波澜道:“你确实要禖拿回他的时日?”
林定一身形一顿,便可后颓然坐倒,叹道:“好吧,谢谢你救他。”
“尔既定禊,不可更改!”
就在林定一无奈答应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为之颤动,林定一似乎听到了世间万物一齐发出的喜悦欢呼声,自己曾听到过的乐器同时爆鸣合奏出从听过的乐章。阿海伯双眼明亮到有些刺眼,白色的光散射成不同的颜色泾渭分明地印满林定一浑身将其染成自己的淹死后又从他的皮肤表面渗透进其体内。
绚烂的神光从他体内各处顺着血管经脉汇聚流向心脏。林定一能清晰的感知到光线在自己心脏的腔室中不断反射折射,直到整颗心都被这种温暖又美妙的力量充满后才停止。
林定一发现自己中计了。此刻,他面前的老人与自己似乎产生了一丝连接。林定一的遥远孩提时的记忆中莫名多出了一缕白光。这白光正是不知在何处的阿尔宙斯透过阿海伯的双眼,依靠誓言的力量照亮并连接住了林定一的心。
禊定受命!
万物的声音最后一次高唱和声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老人嘴角于林定一瞪圆的双眼中微微上扬。
“你算计我!”林定一愤怒的绕过桌子,想要揍眼前的老人。然而记忆中的过去种种牵绊住了他的拳头,这却让他更加愤怒。于是林定一一拳轰碎了虚假的记忆,结结实实的将老人打倒在地上。
阿尔宙斯并不打算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他从地上飘起坐回原位,抬手把林定一轰回沙发上的同时,另手牵动方才打翻的茶水,将之拽回尚未打翻之前的时间。
“禖向你索取的,必加还你十倍。禖叫你牺牲的,必报偿你百倍。”
“我能有啥是你要的啊?”
感受到烙印在自身灵魂中无可更改的使命,出完气后稍稍冷静的林定一随意半躺在沙发上,平视着眼前的老头。
抛开些父啊、血啊、羊驼奶、创世神啥的不谈,单说此刻眼放神光的老人给林定一的感觉,并不如自家爷爷般威重。相反,在揍过对方后,林定一感觉阿尔宙斯反倒像是一个更靠谱、严肃的林复台一样。至少还能有回报嘛。
“很多……”
时间回到不久之间。
林复台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一开始林复台只觉得如同蹲下许久后突然站起大脑缺血的头晕,可这种头晕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相反变得愈加强烈。他只得靠冥想来消解这种痛苦。
然而,冥想的作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得微弱,但好在头晕带给他的恶心难受也在衰弱,甚至林复台对于一切的感受都在变得微弱。最终,在一切虚无缥缈都行将湮灭之际,林复台的意志苏醒了。
林复台并没有醒来,只是死亡苏生回到濒死时的冥想状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躯壳冰封固定住了一般,强迫他如植物人般毫无生气的躺着。
“我被鬼压床了?”
林复台感觉到自己正舒适的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耳边有模糊不清的美妙歌声传来。他努力起身转头抬手等都做不到,而后他又试着睁眼,也做不到。林复台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针对压制了,于是他决定声东击西。
他放松心神,安心的倾听耳边的歌声,在保持冥想的同时努力在脑子里塞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并且竭力挣扎,试图让自己的所有关节都动弹起来。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第五次在脑海中想象出兔子被胡萝卜吃掉的画面之时,乘着身体一个不注意,林复台猛地一下睁眼了。
他看到了黄金。即便是家资颇丰的他也从未见过的整齐堆砌塞满整间屋子的天量黄金锭。
林复台没想到自己睁眼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纠结着抬起胳膊,狠很抽了自己一个巴掌,确定自己清醒后,环视四周。
他身处一片灰黑色的平地上,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闪耀着无量的白光。
林复台低头看向双足,脚尖点地用力碾压地面,脚底传回的触感无法让他回忆起任何熟悉的地面材质。林复台又抬起头,习惯性的眯眼看向闪耀的光源处。
光源的一帮如卫星般环绕着一个小黑点,不知是太远还是太小,他看不清那黑点是什么。
“别让祂……”
一道空灵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阿尔宙斯?”林复台试探地呼唤道。
白光明灭闪烁了一次,以作回应,而后逐渐黯淡,压制他身体的那股力量也一同褪去,整个世界逐渐虚散,露出了积灰严重,边角还有蛛丝结网的天花板那熟悉的木质纹理。
“比~”
雪拉比贴近刚刚醒来的林复台,摸了摸他的头。
林复台微微转过头,看向雪拉比,感受到时间精灵确实存在的关心后,林复台咂了咂嘴,没有说什么。
“嘿,雪拉比。我这是在哪儿啊?”
“比~”
“啊?”
林定一再次瞥了眼房顶角落的蜘蛛网,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拍拍雪拉比让小妖怪松开自己,缓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惊讶的发现,自己身穿的厚厚几件衣服,当时明明被那欧阳锋一击贯穿,此刻竟然完好无损的穿在自己身上。
他不信邪又解下腰带,扒拉开胸口,本来应该有个洞的胸口同样完好无损,甚至受创位置的皮肤与周身其他部位的皮肤颜色都一致。
林复台咬牙掐了掐受伤位置,确定是真的皮肉后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胸口,转头抬眼望向床边书桌上的凶器,起身细细观察。
【灵蛇杖】从纤细修长的根部到粗壮的中部都被一层暗红色覆盖,林复台的理智告诉他那是自己的血,但他的鼻子却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他伸手举起长杖,手指轻轻在暗红色的部位摩挲片刻,抬指看不到一点颜色的剥落,即便他试着上指甲扣,也无法破坏它分毫,自己的血液似乎已经浸润侵蚀进木质肌理的深处,和长杖融合成为了一体。
林复台掂了掂长杖感受其份量,除了稍微的有些头重脚轻外,这【灵蛇杖】竟意想不到的趁手,于是决定没收了自己用。
吱~
老旧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但依然发出了可怕的声音。
林定一走进门,惊喜看向正在挥舞比划【灵蛇杖】的林复台,高兴道:“我靠,你这么快就好了,感觉怎样?”
“不好说,暂时好像没啥感觉。”
“没啥事就行。走,跟我出去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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