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与世间:黎明终焉」

第8章 殊死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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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养殖场出来的变异鬼,将会成为猎警们的讣告人,但破译出来的β蛋白仅仅只是用来强化鬼吗?

“安华的出现,给我的实验带来了巨大转机。”

崔原美站在地牢门口前,笑容莞尔,但眼里的疯狂暴露无遗。

牢门开了一条缝,阳光挤进地牢,撒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堪堪照到一只只有三根手指的人类左手。

“崔原美……你到底……要干什么……”暗处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虽然微若蚊鸣,但还是饱含愤怒和仇恨。

“嘘,别说话,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崔原美抓起男人的脖子,将一瓶有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液体灌进嘴里。

男人的喉咙像有无数把利剑穿过,他痛苦不堪地捂着嘴咳嗽起来。

断指上的痂一点点脱落,全新的皮肉正一点点地长出来。崔原美欣喜若狂地抓起他的手,欣赏着骨肉缓慢重构的过程。

“成功了,成功了!”他像小孩一样如痴如醉地笑着,“你会是最得意的作品,我尊敬的局长大人。”

泉的车队向东开了一段时间。

风吹密林,树叶沙沙地响。越是安静,越是诡异,泉的心里直打鼓,冷汗浸湿了后背,汗水干结,背后像结了一层冰。

前面出现几点亮光,泉很快就认出了那是自家的摩托车。

随着车队接近,他很快发现了不对。

虽然是二局的摩托,但是也没穿骑队的制服。不仅没穿骑队的衣服,甚至还是便服!

“泉,小心,有血腥味!”荆影在旁提醒道。

这是三部血迹斑斑的摩托,血淋淋的【狂鹰】标志映入泉的眼帘。驾驶员虽然穿着人类的衣服,但两只幽红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是C等货!展开行动!”泉高声喝道。

他放出钩索,从疾驰的摩托上跳上山坡,同时将车子加油的阀门打开。

“哪怕子弹没用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解决你们!”

荆影、小花玲和洛刹住车,准备进行协斗。

他短暂思索了一下,刚才的脑机相连杀死了不少脑细胞,仅仅是回想,头都疼得要死。

假如这些鬼还是碳基生物,那么它们还有和人类共通的点。

“全员!带上面罩!攻击他们的眼部和耳部!把他们变成植物人!”泉的语速快得如同忙音。

飞洒着汽油的摩托与迎面而来的三鬼相撞,“砰”一声瞬间炸开,扬起的热浪将众人逼退数十步。

“嚯,这计划真厉害啊!”荆影笑道。

三头强化后的鬼从火堆里走出来,烧伤的皮肤立马生长出新的。

“什么?这恢复的速度……难怪子弹都打不死它们。”泉明显感觉到c类鬼已今非昔比。

在滚滚黑烟中,“砰!砰!砰!”三声枪响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小花玲慢慢挪步过去,从火里拖出一具身体。

鬼的耳洞被射穿,白色的脑浆不断地涌出来。神经中枢被破坏,身体僵硬无比,烧伤皮肤半响也不见得有重生的痕迹。

只要还是脊椎动物,大脑和脊柱一定是弱点,看来泉的判断非常不错。

泉:“我来盯住山上,你们想办法完全破坏它们的脑部。”

两个队友如同伐木一样开始割肉破骨,洛小心翼翼地走向鬼,却被一只鬼手抓住,拽进黑烟里。

洛清晰地看见那只鬼的眼眶上卡着半颗子弹。

洛哀叹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凶兆吗?看来我真是个只会拖后腿的人。”

“我想着是什么战术呢!原来就是欺负我们没有头部护具啊!”鬼狞笑着脱去人类外皮,变成鬼的模样,衣服随身体变大而撑破。

鬼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洛的脸颊,洛惊恐地惨叫起来,双腿乱踢,但鬼的手却纹丝不动,仿佛捏着一只挣扎的虫子。

鬼打量了一下,面露失望之色:“啧,嫩倒挺嫩的,就是太瘦了,只能塞塞牙缝。”

“洛,不要害怕!”荆影拔出他引以为傲的唐横刀,刀光一闪,冲向敌人。

洛咬牙拿起枪,手正扣上扳机时,却被鬼捏住枪管,枪身炸膛,弹屑划破了他的额头。

“看招!”

荆影横刀斜劈向没有骨头防卫的腹部,却感到手下一顿,像砍在了橡胶上,刀身竟然被粗糙的鬼皮给反弹了回去。

鬼看向荆影的刀,瞬间来了兴趣,将洛扔向山顶。

“正好小动物们都饿得很,让它们啃去。”

“洛!!!”

洛的尖叫声消失在了野兽的低吼声中。

泉攥紧拳头,抓着平板的手,指甲盖都扣得发白。我这是哪门子队长啊,队员一个走丢,一个被抓!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一百年吧!

泉冲进密林里。

“泉这家伙还是太冲动了!”荆影眉头紧锁,“小花玲,你去山上,这头鬼由我来拖住!找到他们就跑!”

“你自已小心!”小花玲借用钩索飞跃上山。

荆影重新举起刀:“不仅欺负你没头盔,还欺负你手短呢!”青色刀光一横,主人便已将它朝鬼砍去。

鬼身子一歪,便躲过这一横劈。

荆影却一声冷笑,刀锋斜下,朝腿部关节砍去——刀身剧烈晃动,连带着荆影的手一阵发麻。

不仅皮又韧又糙,骨头也跟铁一样硬!

这回合被鬼逮了个机会,膝盖一抬撞上荆影的腹部,抓起胸口的衣服,把他狠狠摔在地上,又拎起来,又砸向地。“砰砰”两声闷响,山间泥路被砸得凹陷下去。

荆影弓背,一手抱头防止自已受到更多伤害,一手抓住鬼的头发,大喝一声,借力后翻,才摆脱了鬼的控制。

衣服前襟被撕破,结实的胸膛上,有四道鲜血淋漓的爪痕。

他跪倒在地,胃中酸水不停上涌,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

“呕……”

他一抹嘴角,摊开手一看,黄绿色的粘稠液体里掺着一坨血块。

与他对峙的鬼,不停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荆影毫不畏惧,立刻扎好步子,举起刀。

只听“铮”地一响,唐刀的半截就这么掉了。荆影猛低头一看,断掉的部分有两个巨大的豁口。

鬼的笑容越发狰狞,它身上的肌肉一下子膨胀起来,血管鼓鼓挑动。

“你的信仰也不过如此,受死吧!”

荆影把断刀向上一抛,再反握住刀柄,从“持刀”变成“握刀”。

面对这种超自然的物种,想要靠肉搏获取优势无异是痴人说梦,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小花玲争取到更多时间。

鬼四肢着地,短暂蓄力后向前扑去。

荆影眼前一黑,抬头望去,体型巨大的鬼挡住了月亮,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他压来。

就在马上把他撞倒之际,荆影奋力一跳,跳到它的背上。旋即举起刀,对准头盖骨缝隙狠狠刺了下去。

鬼并不傻,它立刻用手捂住后脑勺,颠动着身体,不停撞向山体,想用蛮力把荆影甩下去。

仿佛整座大山都在摇晃,石块土屑扑簌簌地掉。

荆影双手压着刀,刀身刺入鬼的脖子里,污血飞溅。

不消两次撞击,荆影的刀就被弹开了。

感觉身体已经死了,手臂和腿的知觉都没了。只有嘴里不断吐出来的血告诉他,他的内脏损坏很严重。

头疼,眼睛也疼,嘴也疼,在那个一瞬间,他想到了放弃。

荆影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鬼捡起断刀,转过身慢慢走向荆影,仿佛在宣告它已经赢了。

“人类,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荆影一口痰吐向鬼。

鬼盯着脸颊上的浓痰,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一巴掌扇向荆影,荆影的头皮破了一个大口,鬼爪上的细菌很快侵略进人类的皮肤。

此时,气流突然突然混乱了起来,螺旋桨的呼啸声从空中传来。

一个敏捷的黑影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她拿出枪,对准鬼的眼睛连开数枪,白花花的脑浆从眼洞里喷涌而出。

荆影喜出望外:“安同学!”

鬼挣着一口气看向背后,在看见安华后,瞬间没了气焰,跪地不起。

荆影当机立断,趁此时间赶紧补刀,终于断了鬼的呼吸。

安华削下一小块皮肉,放在样品袋里,随后将荆影扛上直升机。

小花玲根据生命探测仪终于来到泉的所在地。

远远看见有个人类身影跪坐着,正想着叫他名字,只见两排一次性无人机缓缓张开羽翼,闪着火光冲向林中,四周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几个身躯庞大的黑影在火里挣扎。

“泉,你是火神吗?这么喜欢用火攻?”小花玲连忙探过去,却发现跪着的原来是洛。

洛正在笨拙地操控着一块满是鲜血的平板:“这……这怎么弄……啊啊啊又炸掉了!”

无人机在小花玲身后炸开,强大的气流将她掀倒。小花玲捂住头部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洛的腿上,有一个熟悉面孔……泉!

小花玲眉头一紧,连忙赶到泉边上。

泉昏迷不醒,背上一道深深的爪痕,呼吸也是微小地如同快断的线。

小花玲将医疗箱打开,止血,包扎,消毒,缝合,各项操作忙地她前头不顾后尾。

泉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洛还记在心里:“你知道吗,我曾经也因为个子矮小,也被人欺负了很久,但是别人的恶评不等于自已就是那样……”

“都怪我,小花玲,我真没用……”洛的眼角涌出眼泪,“要是我枪法再准一点就不会射偏了!泉把他的背包托付给我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你们俩都没事就行,管他要怪谁!”小花玲伸手用力揩走洛脸上的眼泪,“而且等他醒来,发现你点燃了一整片树林,嘿嘿。”

洛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止住眼泪,他想到那个场景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是还是好自责……”洛又低了头去,他不知道,他胸口的项链在发光。

鬼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小花玲警觉地望向四周。

兽鬼从火冲出来,皮毛上烈火燃烧,火星子飞扬,如同欧美影视里常见的火兽。

“保护好泉!”小花玲抓住鬼爪子一把掀开。

洛也连忙站起来:“这次我一定不能再拖后腿!”

“我一定不会……”

“一定不会……”

洛的声音突然有气无力起来。

“洛?”小花玲摇头,却发现洛变得鬼气森森,印堂发黑。

“啊哈哈哈,我一定不会!嘻嘻嘻嘻我才不是累赘!”

小花玲:这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

洛拿起步枪,枪托对外,冲进了兽群里。

格斗成绩一向垫底的洛,招式毫无章法,但速度和反应都比往常强了很多,像一头敏捷的疯狼,宣泄着自已怒火。

熊熊燃烧的树叶掉在洛背上,他三下变两下脱掉了着火的外套,扔到一头鬼的脸上。鬼尖长的吻部很好地挂住了衣服。它四肢朝天地翻滚着,却怎么都弄不下来,最后变成一团火球。

“……火!火攻有效!”小花玲立马找到了亮点。

她扒开无人机的残骸,找到里面还能用的,投掷了出去。

“好痛快,好痛快,我,一点都不弱!”洛举起全是血的枪身,欢呼着。

在一片鬼哭狼嚎里,小花玲也听见了螺旋桨的声音。“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包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树叶沙沙乱动,一条黑影从树上蹿了下来。小花玲往旁边一躲才避免头部被咬到。

身长将近两米的兽鬼,呲着尖牙,对重伤的泉虎视眈眈。

小花玲将泉护在身后,扎着马步,双手张开,俯身冲向兽鬼,将它拦腰抱起摔向地面。

兽鬼四肢爪子乱蹬,狺狺狂吠,将她的防刺服抓出了数道痕迹,内胆全涌了出来。

小花玲压住它,在它肚子和脖子上用力捣了两拳,打得它像一条狗一样蜷着四肢,嘴里呜咽不断。

等兽鬼没动静了,小花玲才停下手。

洛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怔怔地问:“小花玲……你的手臂……”

小花玲一看手臂,隐隐可见森森白骨,从药箱里掏了两颗止痛药,和血咽了下去:“区区小伤,我没事——不好!洛!看后面!”

洛心惊胆战地向后望,鬼正在一点点地将他包抄起来,眼发绿光,饥肠辘辘,灰黄的唾液从獠牙尖滴落。

小花玲双手拿起被她打得半死不活的兽鬼,用力甩向兽群,砸倒了一片。

此时,直升机正来到他们上方。,一个人从梯子上跳下来。

小花玲看清来人后——“安同学!”

安华朝逼近洛的鬼开了两枪,“我来吸引火力,你把伤员搬上去!”

小花玲扛着泉,像壁虎一样,快速攀爬着梯子。

荆影伸出手把泉抱了上去,小花玲看见他半个身子都被纱布包着。

“没想到细菌感染的速度这么快!荆影,你先别乱动!”

荆影对驾驶员喊道:“小夏,再往两点钟方向开两米!”

小花玲:“咦?小夏?”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居然会开直升机!

夏春秋骄傲地说着:“你们也不想想为师在局里呆了二十年也是有点本事的!崔部长难得肯让我摸一把他的私人直升机,我就来救你们了——咳!咳咳!”

“哎,黛玉你还是省省吧!”荆影无奈地摊手,“哎哟痛痛痛——”

小花玲掀开他衣服,把麻药推了进去。

“别乱动!当然你想学关公直接刮那也没问题。”

“别别别,我还是怕疼的!”

直升机往前移了一点,梯子在洛的身边精准放下。

“得救了!”洛立马跳到梯子上。

有两只鬼跑过来,抓住扶梯。

不正常的摇晃差点让洛摔下来。

安华朝梯子最后一截的结节处开了一枪,被鬼抓住的那截梯子应声落下。

“洛,快上去!”

安华快速扫了一遍四周,找到一棵较高的尚未着火的树,她打开钩索飞了过去,抓住了直升机的梯子。

“三二一走!”夏春秋驾驶着满载伤员的直升机朝市中心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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