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窥神境。”
小琉璃在识海中说。
能让一个窥神境吃瘪的，自然只能是另一个窥神境。
看皇甫良忌惮的模样，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窥神境。
那豪迈的女子此刻一脚斜胯在凳子上，一手按着桌子，一手拿筷，脸色难看。
再吃了几口后，突然把筷子一放，随即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她根本不会做饭。
如果厨艺有境界的话，她也许是属于那种厨艺界天人境迟迟无法破开的废柴那一类。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学会兔子肉怎么做，调料配比怎么放。
可才吃上那么几日的野兔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被这群修士给吃了绝户，还是兔子们搬了家。
已经好几日没抓到过兔子，今日里实在没办法才抓了头獐子。
心想按着兔子肉的做法烹饪也是一样，结果肉才放进嘴里，又涩又淡还似乎没熟。
她这下气急败坏，这玩意儿是人吃的？
皇甫良此刻心中打鼓，瞧着对方这架势，似乎很生气。
呜呼哀哉！
也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落来的怪胎，同是窥神境的情况下，能把自己压着打。
自己又不好下死手。
因为自己下了死手，那对方岂不是也要下死手，到时候岂不是更遭。
趁着女子正在吃饭，他忙不迭地对着韩煜使了使眼色，便提着葫芦起身。
也许是城中的第一条规矩使然，女子也没有拦人的意思，任由着两人离去。
韩煜走到门口时，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旋即脸色古怪，他分明看到女子将自己的獐子肉嫌弃推去一边后，拿着他们盘子里的肉大快朵颐……
他突发奇想，生出个荒谬念头，她不会只是饿了吧？
——
“墨家是真的饿了！”
边仁杰拍案而起，对着一脸疲态的叶黑如此说道。
当叶黑绕着天元八宗走完一圈，匆匆赶回的时候，边仁杰别提等得多难受。
回来的第一时间，甚至还未来得及稍作休息，叶黑便被边仁杰喊了过来。
他自然是急于知道结果的。
喜讯是这八家都相信无双楼。
但当叶黑每说一家的价码时，边仁杰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深沉。
直到提起墨家的时候，边仁杰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一颗丹药还不至于让无双楼伤筋动骨，但出出血是预料之中的。
但是墨家老六的胃口当即就让边仁杰坐不住了。
好他娘大的胃口，一条矿脉？
灵石矿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资源，代表着宗门底蕴。
哪怕这颗丹药能加快群体修炼，可也只能窥神境下才有用，更别提那瘆人的副作用了，一个不查，可能弟子们都会被吸干。
根本不可能值这个价码。
叶黑又把后面的条件说了一下，边仁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血灵芝是无双楼多年前意外所得，因为火属性灵根与宗门功法并不契合，所以也没有用得上的地方，故而一直种在药园里当盆景。
墨家想要？
秉承着墨家坚持的事情，无双楼无条件反对。
墨家想要，无双楼就坚决不给的传统。
边仁杰是真心不想给，宁愿继续放着吃灰。
可叶黑一番交涉下来，差不多也做到了极致了，哪怕他再出面，讨价还价的空间也不大。
更何况，天元九宗讲什么？
脸面！
其余几家很大程度上相信丹药消失为的什么，自然也是脸面，无双楼不可能不要脸面的编出这么离谱的借口将丹药据为己有才是他们相信的原因。
“给吗？”
叶黑只能等着边仁杰决策，事实上，他在外所谈下来的赔偿，最后还是需要边仁杰这边点头同意才作数的。
所以他在任何一家都没有夸下海口，也没有直接应承下来。
边仁杰脸色阴晴不定，其余几家要的只能给，不可能轮到墨家要的不给。
给是能给，但是，被墨家敲一笔，好他娘的难受。
思忖了良久后，边仁杰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你明天再去安排吧！今日便算了，你先去休息。”
想想墨家收到东西后的嘴脸，他就一阵意兴阑珊。
叶黑却没走，神情欲言又止。
边仁杰抬眼看他，开口询问。
“还有事情？”
叶黑反复思忖片刻，才开口说，“宗门弟子欧明东近日突破了窥神境。”
边仁杰闻言神色一动，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又是一个实打实的天才苗子。
而且他对欧明东的印象也是极为深刻，当年入门的时候，一大群符合标准的新晋弟子正是欢天喜地，唯独这个人哭得昏天黑地的。
“他想入红尘历练一番，为以后的突破打打根基。”
叶黑再次说道。
边仁杰神情不解，反倒是疑惑了起来。
“这种事情你拿主意便可，大可不必事事来问的。”
叶黑在无双楼的地位是人所共知的，表面上看，做的是跑腿的事情，可深究下来，哪一件能让他亲自跑腿不都是大事情的。
便如这次，他在八个宗门之间周旋，面对着的哪个不是宗门的话事人，他能侃侃而谈，甚至能讨价还价。
往深了看，他与代表边仁杰无异。
无双楼弟子们私下都有所传闻，下一代的高层，叶黑起步至少都得是长老，若是同一代人里，没有人能压过他的情况下，他的地位甚至……
对于这些弟子间的传闻，无双楼高层并没有对此驳斥，边仁杰更是毫不避讳，宗内大大小的事物，只要不是太过重大的，几乎都是扔给叶黑。
所以对于宗门弟子外出历练这种小事，叶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着实让边仁杰费解。
“他想去天宁府当个镇守。”
叶黑说到这里，神情古怪了几分，按说欧明东求到他这里，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办了便是。
哪怕天宁府已有镇守也无关紧要，以他的能力踢走一个镇守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个小宗门多少还是卖给他这个面子。
但是欧明东去天宁府就有点……
“去便去了，你拿主意。”
边仁杰摆了摆手，不咸不淡地说。
“天宁府隔壁是蜀州府。”
蜀州府？那又如何。
“蜀州府镇守是素家的女儿，素婉君。”
边仁杰脸色瞬间又黑了。
当初欧明东哭得昏天黑地的，直说来错地方，为的不就是想跟着这一位同一个宗门吗？
无双楼就没出现过这种奇葩。
“我看他红尘历练是假的，红粉历练才是真的。”
边仁杰闻言便气不打一处来。
素家与墨家是姻亲，两家一直同气连枝，这般算下来，欧明东岂不是喜欢上了墨家的人。
这就是叶黑不好自己做主的原因了，若不同意，说不过去，明面上的理由确实是去镇守一府历练红尘。
同意的话，欧明东要是天天往蜀州跑，自己到时候不好交代。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宗主自己定夺吧！
这还有什么好定夺的，边仁杰当即就有了说法。
“在哪历练不是历练，我看青州府就不错，让他去青州府寻寻机缘，窥神境不是终点，本宗主对他很看好。”
青州府……
叶黑嘴角微微抽搐，那不毛之地有机缘是不假，可几十年来来去去的一批又一批修士，哪怕是犁，也能把青州府犁上数个来回，也没见谁得到机缘。
估计欧明东去个十天半月还得回来。
“告诉他，若实在寻不到机缘，拿株血灵芝再回来。”
边仁杰想了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叶黑这下子是真服气了，瞧瞧宗主的手段，血灵芝可是好几年没从青州出现过了。
这下子欧明东板上钉钉得在青州府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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