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眼睛微红,酸涩无比,像被烫到一般移开,眼帘微垂,嘴唇紧抿,怕她看出自己的想法。
下一秒。
他腰间一紧。
江姮伸手抱住了他。
“我喜欢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不仅零,连江姮自己都呆住了。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她恐惧相爱,恐惧结婚,更恐惧将心交给另一个人。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缠满荆棘般血淋淋的心脏,在慢慢愈合。
在设想过无数绝望后果的情况下,她依然想和他在一起。
仅仅只是两秒没得到回应,江姮心情再次变得糟糕起来,她环着他腰身的手缓缓松开。
“你不喜欢我对吗?”她听自己卑微地问道。
零这短暂的呆怔,没想到会给她带来这样的误会。
他连忙从甜蜜欣喜之中抽离,几乎下意识回答。
“喜欢,一直都喜欢,很久之前就喜欢……”
他语无伦次,怕她不信,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给她亲眼瞧一瞧,他到底有多喜欢她。
而他声音很大,整个排队的队伍,都听到了他的告白。
包括亲自来监督的教主,听到熟悉声音,惊得瞠目结舌。
完全没想到,在他面前冷漠无情,怪物一般的少年杀手,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
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只在乎江姮。
江姮听他越说越多,不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面颊微红,指尖打着颤,慢吞吞地道。
“好了,我知道。”
零脸也红,脑子里的水母更是亢奋至极,想要钻出来和她亲热,他轻轻攥住她的手腕,塞到口袋里,贪婪汲取着她手心的温度,一刻都不愿松开。
“我只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改变。”
他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患有严重抑郁症,他必须给她最充足的安全。
这句话是他心里话,无论是抑郁冷漠的她,还是鲜活朝气的她,他都喜欢,感情只增不减,永远也不会改。
他知道自己大言不惭说这句话,为时过早,听着更像花言巧语,可他对于说出口的承诺,从未反悔过。
江姮哪里不知道。
正因为知道,她心口才会像浸了酸枣一样,又甜又涩。
她一成不变的人生,原来也能改变。
江姮想要亲口告诉的母亲。
——娘
我遇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一定会幸福的。
你不要担心我。
顺利进入内城,教主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在别墅区,绿植茂密,空气清新,没有雾霭灰烬,坐北朝南,高高铜漆围栏下,是一栋北欧式的别墅。
屋里屋外都打扫过一遍,但洁癖严重的江姮还是想自己打扫,零让她歇着自己来,江姮不想让他一个人,在旁边搭把手。
别墅面积不算大,这是一栋小中型别墅,三层,顶层是小阳台,前后种了花,一看价格不低。
江姮喜欢种东西,不过相比于花,她更喜欢种菜。
“这里划分蔬菜区,这边种一些果树,你说呢?”
她在给未来做规划。
零来实现。
他找到一些蔬菜种子,还有果树苗,栽种在她规划的地方。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一周。
江姮心理状态已经好了大半,不再发呆,或是莫名哭泣。
零出门交换物资,江姮将被套换下来洗,挂上长绳,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捋顺被套,晒在太阳下面。
今年的冬季来得更早了一些,温度骤降,不过正午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她正欲拎着塑料桶回去,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
零有钥匙,不会按门铃。
江姮放下桶子,走了过去,透过铜漆栏杆,看到了外面的人。
是熟人。
沈褚回。
歌舞厅她的大‘金主’。
那晚歌舞厅死人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
江姮都快把他忘记了,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他。
其实在这里见到他并不奇怪,沈褚回是沈家独子,又身处内城,寄生物无法进来伤到他。
江姮打开了门。
“真是你,姮儿?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沈褚回前两天就发现了她,只是一直犹疑,顾及零在场,到今日才敢按门铃。
江姮颔首,态度一如往常,疏离又平淡。
“沈少爷,有事吗?”
说实话,她不欠他什么。歌舞厅各取所需,没有他,她也只是没那么快到当红歌手的地位而已,对她没有什么影响,而她也没有因他,得到多么好的生活条件,还是一如既往。
江姮对他,从未逾越过。那时她的确将他纳入选择,毕竟她要未雨绸缪,挑个世家,嫁人为妾,换个地方生活。
如今她已有心上人,自然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他的出现,只让她觉得麻烦。
她不想让零误会自己。
沈褚回迎上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滚烫的心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热意消退,只剩悲伤。
“我还以为你……你没事就好,我这些日子都很担心你。”
他想要去外城寻她的,可爹娘派人守着他,不准他离开内城。
这些日子他感到无比煎熬。
而且……
末日到来,爹娘为了稳固沈家,强迫他娶了苏家的女儿。
他显然没有资格向她提出,共度一生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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