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学到了么？”
我点了点头：“我不仅学到了，而且我还感叹到……有时候老千在做局做事的时候，手段简直让人发指……”
我说这话有讽刺的意味。
可我想讽刺的并不是李无意。
我知道李无意同样如此。
可李无意说了。
这个局是峰叔和狐狸一起做的。
能想出这样手段的，我想狐狸应该占大部分。
我沉吟了一声，沉声道：“涂若溪想努力证明自己，所以现在所做的一切，不管做什么……都是瞒着自己的家里人，瞒着涂雨涵在进行……”
李无意嗯了一声。
我接着道：“所以涂若溪不会知道，其实他的师傅是他姐姐的仇人，是涂家的仇人……”
“是的……”
“我现在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场子开得这么嚣张，在涂家的地盘上，涂家却不过问……因为涂家的人都当做这是他们小少爷的闹剧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之前我听人说，这是陕西道上突然出现的一个神秘组织，不仅如此，这个组织还在涂家的地盘上开了好几个场子，场子的规模，各种运营，甚至比涂家自家开的场子还要好，可这样的场子居然能存在，涂家居然还不管……原本我们都以为是什么样厉害的组织能让涂家都没法过问……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组织多么厉害，仅仅只是因为有涂若溪的关系而已！”
李无意开始沉默了。
我叹了口气，道：“或许一个老千团的实力再怎么顶级……也很难对付涂家……可如果是不同的老千，甚至不同的老千团，轮流去搞涂家，那就说不一定了……所以峰叔和狐狸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于是……一个以涂家小少爷抛头露面，专门开设的一个只针对于老千和老千团的场子，正式开始营业了！”
李无意点了点头。
“蝴蝶老千团拥有最顶级的老千资源，不仅有顶级老千王峰化名为郭金狐坐镇，更有千手无意这样的大佬在暗中帮忙抓千……不管多厉害的老千，到了这里都要栽跟头……本身一些老千在技术上就不如你们，又被做局喝下了上头的药物，实力大打折扣……这样不栽跟头才怪！”
李无意听了我说的，有些满意地笑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只是抛砖引玉这么一说，你却能想到这么多……看来我们对你的锻炼真的没有白费！”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有李无意的夸赞才是真正的夸赞。
但我并不因此骄傲。
我继续说道：“由于一直都是涂若溪在外面抛头露面……再加上这个场子如此反常，正常人都会想到肯定跟涂家有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上越来越多的老千都会知道，涂家开始专门对付老千……这些老千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说不定早就在制定针对涂家的计划了！或许一个老千或者一个老千团没有那个胆子跟涂家作对，但人数一多，性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涂家已经成为了蓝道上的公敌！”
李无意道：“是的……”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很大胆，很绝。
可是也很恶心，很无耻。
李无意和峰叔都跟我说过，老千的世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
一切的行为都是老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这个想法虽然很大胆，但你们也给自己留了一手……因为有个根本不存在的郭金狐！等到真的东窗事发那一天，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蝴蝶老千团做的，而是一个叫郭金狐的人在幕后操控。可这个郭金狐也只是你们给自己上的一份保险罢了……因为有涂若溪在，哪怕涂家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只怕也是很难了……这以后的日子，涂家有的受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给李无意竖起了大拇指。
曾经在极乐号我就见识过峰叔的手段了。
幕后者这件事，也让我见识到了狐狸的手段。
两个人做局都是非常大胆，密不透风，让人窒息。
没想到两人联手之后玩儿得更大！
李无意叹道：“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因为牵扯实在是太大了，稍不留神……我们蝴蝶老千团的成员，就会成为整个蓝道上的公敌……可我愿意相信阿峰，相信狐狸……说不定我这一生也仅有这一次机会扳倒涂家，给我的亲人复仇……”
我能从李无意的语气中感觉到李无意的身不由己。
“阿尧，你或许觉得你师傅现在是在不择手段……可我本就跟你说过，我们做老千的，就是要不择手段，蓝道上本就没有是非和对错，只有输家和赢家，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理！”
李无意有些语声感慨地对我说道。
我嗯了一声，微笑道：“我明白，我也从没说过无意姐是错的……我现在也总算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让我参与了，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都抽不开身了……玩儿得这么大，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李无意有些欣慰地望着我。
彼此沉默了很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这个时候我很想询问李无意，那现在狐狸负责什么，峰叔又在负责什么……
李无意知不知道幕后者的事儿？
可我不忍心，也不能问。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哪怕真的知道狐狸有问题……
一旦让他们老千团内部闹矛盾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这也是峰叔一直想对我隐瞒的原因。
现在回想起来，峰叔早就知道狐狸是幕后者，那是肯定的。
可峰叔一直不愿意说，峰叔肯定也有自己的顾虑了吧？
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可一旦撕破脸，就什么都不好玩儿了！
“无意姐，那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正色对李无意道。
李无意嗯了一声。
我盯着李无意的眼睛，问：“你觉得蝴蝶老千团的人，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包括峰叔，包括狐狸，包括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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