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毛毯,猩红污染月光,惊叫声,惨叫声充斥府邸。
“哒。”
看不清脸的黑影走过火焰长廊,鲜血沿着刀身滑下,留下一条血线,身着盔甲的尸体整齐的倒在过道两旁。
炙热的烈火,冲天的黑烟,绝望的惨叫…
下雪的冬日迎来温暖,漆黑的夜晚迎来光明。
……
月光下,绒毛雪花飘落在银质盔甲上,隐于守卫后方的斯塔尔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方的壮汉。
“为什么?”
在听到异响的那一刻起,整座府邸便活了过来,外面的守卫冲入府邸,里头的家仆则迅速靠近斯塔尔的房间拱卫其离开,斯塔尔也知道来者的目标是自己,所以他也尽可能留下痕迹吸引敌人,能靠着守卫绞杀敌人那便最好,如果不能那已经进入密道的妻儿将延续塔耳甫家的荣誉。
“你流着高贵的血,何必如此?”
斯塔尔略显惋惜的说,当他看到那双黄金瞳,当他感受到那股压力时,他便明白自己的判断失误了,眼前的壮汉也许仅是来自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家族,但身上的血却足够高贵,高贵到令他都不禁想向其跪倒。
微微偏头避过刺来的长枪,身处包围内的芬格尔两手抓起身前的一众枪头,双肩用力,汹涌的人潮以他为中心,清理出一片空白,但很快,后方的守卫便踩着同伴的尸体举起长枪刺向芬格尔。
“我为他们开设学堂给予他们向上的机会。”
城主府的异动传开,那道隔绝两个天地的黑色铁门外,越来越多的士兵向这里涌来。
“我给予他们食物,帮助他们度过严冬。”
斯塔尔举剑勉强格挡芬格尔的劈砍,‘该死,他的言灵是什么?怎么会这么棘手。’
空中的镰鼬为斯塔尔带来讯息,令他能够勉强躲避壮汉的攻击,至于守卫?不好意思,已经满地都是了。
血液在芬格尔的身体里不断沸腾,尽情宣泄力量带来的快感也为他带来更愉悦的兴奋,青铜御座的强化,令他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便‘无双’掉所有的城主府内的守卫。
而且得益于白天的邀请,让他能够大概估算出城门士兵赶来府邸的时间。
月色下,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芬格尔如同鬼魅般斩去斯塔尔的手臂。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吗?’
“北方的异族早已蠢蠢欲动,没有塔耳甫家族他们活不过这个冬天!”
沾满鲜血的弯刀在即将砍下他另一条手臂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斯塔尔忍耐着疼痛避开劈砍。
“吾等的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土地,给予他们安定。”
“吾等只不过是收取些必要的‘利息’来强化己身抵抗异族罢了,你又何必如此?!”
弯刀再次劈空,言灵带来的强化也在压迫着他的身体,这股遍布全身的刺痛压力令他的动作有了些许破绽。
‘是了,我又在激动什么?我与他们很熟吗?我才刚进入这场游戏不到三天的时间……’
斯塔尔见芬格尔的动作放缓,不由的加快嘴上的说辞。
‘希望能拖住这个疯子,卫兵们应该也快到了。’
他一边躲避劈砍一边说,“我不过是每年抽取一些罢了,没有我他们要么死在异族的刀锋下,要么死在这个冬天!”
“既然都是要死,何不为了这片土地而死,为了给予他们幸福的领主而死!死的更有价值!”
“砰!”
芬格尔在适应青铜御座的副作用后,一脚将斯塔尔踹倒在地,并削去他另一只手臂。
“啊!”
斯塔尔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双腿乱蹬着,可很快,这两乱蹬的双腿便再也蹬不起来。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如同恶鬼般的嘶吼声从他嘴中传来。
“咳咳…”
“你以为…以为杀了我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不要搞笑了!这样除了能满足你那虚无缥缈的正义感外还能带来什么?”
似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斯塔尔的话语越来越尖利。
“是我!是塔耳甫给予他们安定!”
“没人会感激你的!”
“你以为自己很干净吗?你喝的那碗…”
厚底军靴碾过头颅,芬格尔一脚将斯塔尔的嘴踩烂,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立即死去。
‘奇怪,这份生命力,他早该死侍化了,等等…’
芬格尔想起那被抽干全身的男孩,以及斯塔尔嘴里的强化。
‘呵呵,原来如此。’
将弯刀插入雪地,芬格尔缓缓倒在其上,青铜御座带来的副作用正刺激着他的全身,就像被半挂碾压过全身。
但这股令人心悸的疼痛却比不过心底里的恶心感,就像在喝汤时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虫子飞进碗里,想骂它都不行,因为连它叫什么都不知道,比看到shit还要恶心,憋屈。
抬起小臂遮住双眼,待热血散去仅留下无尽的空虚。
‘呵呵,果然没事欺骗小女孩会遭报应啊。’
“哒。”
一道黑影来到芬格尔头顶后方,听到声响的芬格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后撤,他警惕的看着黑影。
“爽吗?”
沙哑而又熟悉的声音从黑影的嘴里发出,这次,他的声音不再听不出男女。
“挺爽,就是怪恶心的。”
芬格尔警惕的盯着黑影,缓步向后退去。
他不知道黑影的实力,但不妨碍他知晓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碰上这样来路不明的敌人,一定会死的事实。
“爽了就好,爽了就好啊,就是可惜我多吃了几次屎啊。”
“算了算了,都一样,那么下次见。”
黑影转身离去。
芬格尔被黑影弄的有些懵逼,但在听到府邸外的动静后,他将疑惑压下,回身进入府邸将男孩的尸体带走离开。
……
第二天,村庄内。
身穿皮毛大衣的男人费力打开被冰雪冻住的房门。
“唉,这该死的…天…气…”
穿着整齐的男孩尸体静静躺在雪地上,他似乎是刚刚到家,天上落下的白雪还未过多积攒在他身上,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一如曾经。
“哈…哈…”
男人颤抖地走向男孩,他不敢相信,他曾经也相信妻子的话,但在猎人的证实与生存的压力下他不得以用‘被狼叼走’的理由说服自己,在每个安抚好妻子的夜晚下他都会对自己说,‘没事的,一个孩子而已嘛,还能生阿,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至今天。
“砰。”
男人从雪地上爬起,仍在发软的双脚似乎在提醒他面对这份现实。
“明明…明明我都接受了。”
热泪在眼眶打转,却怎么也掉不下来,而他的动静也终是将屋内的妻子惊醒…
隐藏在树林间的芬格尔看着远处那嚎哭着抱紧男孩尸体的母亲,一阵清风吹过,即将落于头顶的松树叶被它吹走。
仍在嚎哭的母亲似有所感的看向树林,她的嘴巴一闭一合像是在说……
“谢谢。”
芬格尔回头,身后仍是银装素裹的松树林,他摇摇头,背身离去。
清晨下,晨曦间。
身穿黑衣的壮汉坐在结有一层薄冰的溪水旁,默默处理着身上的血腥味。
‘“你听说了吗?”
“斯塔尔大人遇刺身亡了!”
“怎么会,斯塔尔大人如此的善良伟大”
“这该死的刺客,要不是斯塔尔大人,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唉,谁说不是呢。”
“不幸中的万幸,斯塔尔大人的妻儿逃了出来。”
“幸好啊。”’
芬格尔想起村民们的谈话,斯塔尔说的没错,他所做的没人会感激,就算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在冬日下,在生存下,牺牲一些孩子又算得上什么?
知晓真相的他们只会在震惊过后,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继续为斯塔尔献上贡品。
可那又如何?
他杀斯塔尔是为了正义吗?
有,但仅是一点,但最重要的是…
“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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