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中国,某处地下小屋内
暖黄的灯光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酒架上摆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贵酒水,penfolds、moet&don…,男人随手拿出一瓶威士忌,拨动唱片机上的卡针,早已摆放好的黑胶唱片响出最接近人声的清脆音乐。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老楚”杨观接过楚天骄递来的纸杯,“镜花水月的持续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月,也就说我至少每个月都要接触他们一次,同样有暴露的风险。”抿了口酒杯,苦涩,辛辣,甜美的复杂味道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觉。
“那也比一直跟着我好,你至少还能瞒过大家的视线,我不想让他们接触到这些,或者能晚一些,当然,如果能一辈子都不接触那样就最好了。”“咔嚓”轻轻剪断雪茄的前端,打开火机,点燃,“我只希望他们能永远平安快乐”
……
1999年,6月1日,晚上八点
酒吧前台
“来一杯血腥玛丽”白色长发的青年朝着前台调酒师说道,随后看了眼同样坐在前台的漂亮女人,“我去一下洗手间,麻烦也给这位美丽的女士点一杯,当作我失礼的赔偿”话落青年起身匆匆走开
“好的”
没过多久,西装笔挺的中年去而复返。
“男人喝血腥玛丽?你也想永葆青春吗?”苏小妍调笑着刚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嗯…,百达翡丽的手表,手工定制的修身衬衣,香奈儿的el blue,这个年纪能用的起,要么家境不俗,要么就是真的有不凡的能力能够白手起家,是支优股,先记下’
“这倒不是,只是我妻子爱喝,她说酸涩的味道配上伏特加特有的辛辣,更醉人”男人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随后推向苏小妍。
“您跟我妻子很像”男人又向前台要了杯伏特加。
“这是什么新型的搭讪方式吗?”苏小妍笑着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她是看着调酒师调的这杯血腥玛丽,再者说,这间酒吧也是她姐妹开的店,店里都是她的熟人,包括面前他的调酒师。
“当然不是,只是看到您,让我想起早已离婚的妻子”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下巴上精心修剪的短须油光水滑,上身白色贴身衬衣,衬衣袖口翻至手肘处,下身黑色修长西裤,gucci皮鞋轻点着木制地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鹿天铭,是一家小企业的老板,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似乎不想让苏小妍把他当成来寻欢作乐的浪荡子,一本正经的介绍着自己。
“噗呲”苏小妍轻笑一声,“哪有人这样在酒吧做自我介绍啊,我又不是你的客户”
“啊?是吗,抱歉”鹿天铭还是那样的一本正经,令人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过分老实。
“哈,你该不会是那种看着老实,其实背地里玩的很花的那种男人,这只是你的伪装?不然你妻子怎么会跟你离婚?”苏小妍用酒杯轻敲男人同样只抿了一口的威士忌。
“或许吧,也许我确实不会说话,我总是忙于工作,不记得结婚纪念日,不记得情人节,她总是很包容我,但我却一次次辜负她的期待”男人将酒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男人太会说话可不行,没有实力,那就只会是一句句口头支票”苏小妍似是想起些什么,双眼逐渐迷离…
“你说得对,我拼命的工作只是想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好,给她更好的保障,我真的不是不想回家,也不是以工作为借口…”鹿天铭有些哽咽道,威士忌辛辣的味道不断刺激着男人本就有些苦涩的喉头。
“呼,不说这些了,你来这里想必也是想摆脱这些伤心的事吧,所以不如开心点。”
“对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吧,你好,我叫苏小妍是一名舞蹈老师,很高兴认识你”女人学着鹿天铭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做着自我介绍。
“哈哈,你说得对,这样确实很奇怪。”男人像是被苏小妍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原本有些难以下咽的酒水,也变得不再苦涩。
“那我也再自我介绍一遍”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
“鹿天铭”
……
“来,子航,叫爸爸”苏小妍挽着鹿天铭的手对着楚子航轻声说道。
“…爸”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挽着鹿天铭手臂的苏小妍,他其实很想跟妈妈说,我们可以再等等,等等那个男人,说不定那个男人这次一定会做到,会带他们三个一起去游乐园,会带他们生活的更好,说不定他已经做到了,说不定他就在来的路上,说不定他就在我们身边保护着我们…
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改了口,男孩知道妈妈是为了他,为了他的生活,妈妈比任何都要爱他,为了他的后半生能有保障,妈妈一直在做着努力,即使已经好几年没跳舞了,生疏到连脚尖都无法点起,可她也努力练习着,只为能有一份工作,让他过得更好。
所以,男孩知道,他不能任性,这是妈妈为他做的努力,做的牺牲…
“不用勉强自己的,孩子”鹿天铭温和的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轻声说道,“总要有一个过渡期,喊叔叔也没事,叔叔理解你的心情,叔叔也不勉强你”
“不过,既然我接受了这份职责,那我就一定会尽心尽职,我会把你当亲生孩子看待的”鹿天铭一本正经的向男孩保证道。
男孩看着眼前老实的有些过了头的鹿天铭,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个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内,一边含着特辣卤大肠,一边笑着向他们保证一定会让他们过的更好的男人…
“哗哗”榕树的树叶被秋风轻轻吹起,轻轻飘向在树下站立着的白色长发青年。一只洁白的手抓向树叶,可惜的是,那只芊芊玉手就这样透了过去,就像手和树叶在两个不同的空间,无法触碰。
“老楚啊老楚,你又是何苦呢,消失一个窝囊的楚天骄,又出现一个老实的鹿天铭,明明近在咫尺,明明称呼没有变,可…”杨观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家三口。
鹿天铭,或者说楚天骄露出开心的笑容,满脸笑意的抱着妻儿。
为了保护妻儿,男人想过许多办法,想到最后男人发现自己才是最容易伤害到他们的人,他拜托好友,希望他造出一个幻象,这样在他离开后能够给他们一个保障。
但好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拒绝道,“你儿子身上流着你的血,他总有要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他需要一个领路人,一个爱他们,愿意为他们倾尽所有的人。”
所以从那天进入酒吧开始,在控制苏小妍的五感后,杨观就让楚天骄去扮演那个幻像,也就是“鹿天铭”。
至于为什么不是杨观本人上场,杨观觉得自己制造个幻想去泡兄弟老婆这件事本身已经够恶心了,更别提还要让楚天骄在一旁看着。即使不需要他本人上场,只需要他操控五感制造幻像,他也不想去做。
“更何况真正能了解苏小妍的,也只有你楚天骄了”苏小妍说的很对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杨观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好像确实有些太甜了”
……
迈巴赫车内
杨观缓缓睁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你现在的表情就像被人硬塞了满嘴答辩一样臭,看着很想砍人”楚天骄见已经杨观清醒,从座椅旁的收纳箱中掏出一瓶水递给杨观。
猛灌一口,让本来纷乱的思绪逐渐平复。“呵,我只是想起某人不但要当司机,还要当成功的优秀企业家,可真是辛苦呢~”
“额“楚天骄闻言缩了缩头,“这计划不是你提的吗”。
杨观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扯这些,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苏小妍坦白,你打算怎么跟楚子航那孩子解释,反正现在肯定是瞒不住了。”
“还能怎么解释,直说呗,你说得对他总是要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与其像今天这样被推着向前走,还不如让我手把手教他。”楚天骄一只手搭靠在摇下车窗的车门上,雨后的凉风清爽的吹在他脸上。幽默风趣但一事无成的“楚天骄”,老实木讷但功成名就的“鹿麟诚”,两个身份都是他,却又不是最真实的他,如今终于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装窝囊,可以肆意在儿子老婆面前兑现曾今被认为吹嘘的承诺,一想到这,那难以言喻的舒畅感就直逼脑门。
“爽!!!”楚天骄忍不住叫出声。
杨观无语的看着正在发神经的好友,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
“对了,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龙王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前来抢夺?”杨观没有理会正在发神经的楚天骄,率先发问。
毕竟,箱子里的胚胎已经在他肚子里,肯定是没法拿出来的,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消化干净了。
但是,这话他不问又不行,箱子丢失。可以说成‘龙王’察觉不敌后,直接夺走箱子,然后将杨观驱离尼伯龙根。
毕竟,杨观面对的是一头‘龙王’,需要全力以赴,无心顾及箱子很正常吧,至于这只龙王有多少水分,那就不光他的事了,连尼伯龙根都开启了,没人会去怀疑龙王的真假。
所以,箱子丢失可以推给‘龙王’不讲武德,但绝不可以是他吞了箱子里的东西,如果让秘党背后那些家族知道他有吞噬龙裔,并稳定提高血统的能力,那现有的平衡与宁静将很快被打破。毕竟,大家屠龙是为了避免头上有群活爹而不是再造个活爹出来。
在箱子这件事上,杨观必须把自己从中摘干净,而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奥丁’就是最好的背锅对象。现在多问楚天骄一句,也是使他在这件事上变得更合情合理,‘奥丁’今天特意邀请他们进尼伯龙根内,总不能真是请他们喝茶吧,连‘龙王’都对箱子里的东西感兴趣,那刚经历‘九死一生’的杨观对箱子感到好奇也是正常的。
“是一个胚胎,那是我在三峡大坝里找到的胚胎,那东西我怀疑是初代种留下的茧,当我第一次在那座青铜古城中见到祂时,那源于血脉上的碾压,令我不自觉的想向祂下跪”楚天骄似是想起当时自己的窘境,原本美好的心情瞬间消失。
“学院应该派人过去调查那座古城了,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初代种的王寝,可是连一只龙侍都没有,只有一群被胚胎污染的鬼齿龙蝰”楚天骄停顿了一下,“我无法形容那种怪异的感觉,当我进入古城找到那座宫殿时,殿门是开着的,向外开着的,我本来以为里面的龙裔已经离去,可我检查宫殿内部时发现,只有那个胚胎摆在青铜器皿中,除了纯粹的血脉压制外,那个胚胎只剩下最基本的本能。”
“我仔细调查了殿内所有的东西,从调查痕迹来看,宫殿内应该是只剩胚胎,但门却是向外开着的,我后来又调查了整座古城,可除了一些被龙裔污染的动物,什么都没有。没有龙守尸,没有龙侍,没有次代种,没有任何龙裔活动的痕迹,这样一个最少是次代种龙裔的茧竟然连个龙侍都没有,可偏偏殿门是向外开着的,那就说明一定有东西从这里走出去或者进入过这里,但不论哪种情况,都不应该留着一个胚胎放在那,以龙裔那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贪婪性格不会留着这样一个大餐不吃。”
“可事实是,那座宫殿只有我一个客人”楚天骄叹了口气,“迫不得已,我只能先把胚胎带出来,先联系学院,再然后”说到这他又看向杨观,“就是执行部让你过来接手这胚胎,带回学院。”
“所以,你这几个月不仅遇见了神,还碰到了阿飘?”杨观听完没再多问,这是对楚天骄打趣道。
“唉,我也不想碰到这些玩意,说实话,我其实很想退休陪老婆孩子的,现在我儿子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我也只能坦白了”
“学院那边我已经打算延长对路明非的观察任务,尽量陪在他们身边,保障他们的安全”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楚天骄拜托杨观,修改路人对他的印象,那他还是可以继续用‘鹿麟诚’这个身份在告诉他们真相的情况下陪在他们身边。
可在经历这次‘龙王’事件后,他明白即使再怎么小心避免,该来的总是会来。再说了,演了这么久的双人戏,他也累了,现在他只想做回楚天骄,然后好好陪在老婆儿子的身边。
夜风吹过,迈巴赫一直保持着7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前,车窗上残留着的雨滴慢慢向后划去,雨水也不再跑向地面,仅独留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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