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宛如轻纱般透过那蒙着一层薄灰的窗户,洒落在李辉面前那张堆满文件与线索的办公桌。光影斑驳间,那写着赵逸警号的纸张仿佛被赋予了神秘的光晕,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李辉坐在那有些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身子前倾,目光犹如鹰隼般紧紧锁住那一串数字,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执着,仿佛要从这简单的数字里看穿岁月,挖出背后隐藏的秘密。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节奏时快时慢,恰似他此刻纷杂的思绪。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叩问那段尘封的过往,试图唤醒那些沉睡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碎片。在他心里,已然认定这警号是解开赵逸神秘过往的关键钥匙,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或许就能揭开那层笼罩在如今“609厂”配方失窃案上的迷雾。
李辉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室内原本的静谧。他顾不上整理有些褶皱的警服,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朝钱宇所在的方向走去。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洒在地面,映出他那匆忙又略显孤单的身影。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已那紧张又急切的心跳上,“咚咚咚”,似是催促,又似是鼓点,为这场探寻未知的行动奏响了前奏。
钱宇独自坐在警局角落那间休息室里,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只有从那扇小小的窗户透进来几缕微弱的光线,尘埃在光线里飞舞,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精灵。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早已飘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充满了意外与变故的咖啡馆。
“吱呀”一声,门被李辉推开了,钱宇身子微微一颤,像是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被陡然唤醒。他转头看向门口,目光在触及李辉的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逃避。
“钱宇,我有点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是关于赵逸的。”李辉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略显尴尬的寂静,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目光直直地盯着钱宇,那眼神里像是燃着两簇小火苗,急切地想要从对方口中撬出些什么。
钱宇微微皱了下眉头,嘴唇抿了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开那扇通往记忆深处的痛苦之门。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沧桑,“唉,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呀,2008 年,你还记得十九厂的研究员王斌不?当时我们得到消息,他要和上线周凯在一家咖啡馆碰头,那可是个绝佳的抓捕机会啊。”
钱宇说着,眼神中渐渐浮现出紧张的神色,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揪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褶皱的衣角仿佛成了他此刻内心纠结与不安的宣泄口,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咖啡馆,耳边仿佛传来当时周围嘈杂的人声、杯碟碰撞的声响,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浓郁的咖啡香气,混合着一丝即将行动前的紧张汗味。
“那天啊,我们提前好久就去布控了,每个人心里都绷着根弦,那紧张劲儿,就跟拉满的弓似的,一触即发。”钱宇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像是要赶紧把那段不愿多提却又刻骨铭心的经历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咖啡馆里人来人往,看似平常,可我们知道,那平静之下藏着暗流涌动呢。我们就像一群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时机,一举将猎物擒获。”
李辉静静地听着,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洒在一张张陌生又看似寻常的面孔上,而在角落里、在邻座间,却藏着一双双警惕的眼睛,那是他们,如绷紧的弦,随时准备出击。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心跳也随着钱宇的讲述加快了节奏,手心微微出汗,仿佛那紧张的氛围正透过钱宇的话语,丝丝缕缕地将他缠绕。
“谁能想到啊,就在实施抓捕的时候,状况百出。”钱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眼中满是惋惜与自责,“赵逸冲在前面,可能是太心急了,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把周凯给推倒了。”
钱宇说着,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着当时的场景,手臂挥舞间,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重现。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那是内心痛苦与悔恨的外在体现,“周凯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那声响,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就像敲在我们每个人心上一样。当时大家都懵了,等反应过来,周凯已经没了气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根本来不及阻止啊。”
李辉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窒息感涌上心头。他仿佛能看到那个混乱的瞬间,赵逸脸上惊恐又懊悔的表情,周凯身体倒下时那绝望无助的姿态,周围同事们瞬间呆住的模样。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沉浸在那沉重的情绪里。
“那件事之后啊,赵逸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的警察生涯也彻底改变了。”钱宇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在这狭小的休息室里回荡。他的眼神里满是对赵逸的同情与感慨,像是看着一艘曾经在正义之海上乘风破浪的船,突然遭遇了暴风雨的袭击,如今只能在暗礁密布的浅滩挣扎。“他心里那道坎儿,怕是一直都过不去呀,每天都活在自责和悔恨里,那眼中的光,好像都一点点黯淡下去了。”
李辉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如乱麻般琢磨着。他的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一个说这不过是过去的一场意外,和如今的“609 厂”配方失窃案能有多大关联呢?另一个却执拗地认为,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这看似久远的悲剧背后,说不定就隐藏着如今案件的关键线索。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那眼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穿透眼前的迷雾,望向未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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