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建此刻到了武汉的一所高校。办理了各种手续,交了许多的钱财,然后就被带到了四楼的宿舍。两个新来的同学正往他的床铺上扔各种东西,整个一片零乱。
林子建说:“我睡哪个床?”
那两个好似没有听见,继续各忙各的。
林子建叹了一口气,就出去找邮局。他要给江彩云寄信,告知他的宿舍地址。这信大概在十来天后到达了江彩云的家里。刘春梅看过信后胡乱一扔,那信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唉声叹气了。林子建等了许久,每次去宿舍楼信箱里查看的时候,都是空空如也,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她想起江彩云平时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淡淡的哀伤。他想起了一句诗,像风像雨也像雾,这正可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捉摸不定,若即若离。
不过林子建毕竟是个爷们,不会整天伤春悲秋,他很快就融入到新的学习环境中。大学的生活是惬意的,学习不紧张,各种条件都还不错。有一天,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林子建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女人。
这个女人叫岳灵灵,她此刻也在图书馆里看书。话说这个就是缘分吧,没有迟一步也没早一步,他们两个就那样遇见了。岳灵灵很大方地说:“嗨,帅哥!我叫岳灵灵,很高兴认识你。”
林子建虽然知道自己帅得有点明显,可被人这样直接称呼还是第一次。他对着岳灵灵笑了笑,有些羞涩地说:“你好,我叫林子建。”
岳灵灵说:“你好特别哦。”
林子建说:“真的?”
“我还不知道男生会脸红的,我喜欢你,这样的。”岳灵灵故意在我喜欢你的后面停顿了一下,林子建的脸就红得像秋天的番茄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岳灵灵会经常有意无意地和林子建相遇,然后两个人结伴而行。当然,只限于在校园幽静的树荫下走一小段的路。一个星期天的黄昏,岳灵灵又在校园的大树下遇见了林子建。那个时候,林子建正对着天边的夕阳发呆。
岳灵灵轻轻地走近他,在后面拍了拍林子建的肩膀,在外人看来,那动作相当亲昵。
林子建说:“嗨,这么巧啊。”
所谓的巧遇,不过是岳灵灵的故意,她总是在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然后悄悄地出现。“是哦,我觉得咱们缘份不浅呢。”
“,别说缘分那么不靠谱的东西。”林子建说着,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天边的晚霞。
“呆子,不说缘分,说什么呀?”
“说点别的,比如理想。”
“理想?好吧,那你觉得到这儿来是你的理想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三年之后,混个毕业证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怎么能这样想?要是我们在大学学不到东西,混个毕业证有什么意义呢?土木工程,听着就有气,我一个女孩子,将来干什么去呀。”
“当工程师啊,林徽音不是桥梁专家吗,还会千古留名的呢。”林子建笑了笑说。
“说真的,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当初我没有选这个专业,阴差阳错啊,不过认识了你也算是幸运。”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子建就是一根木头,此刻也要想想眼前这个女生的话外之音了。沉默了一会儿,林子建说:“你看到过天边的彩云吗?”
“彩云?见到过,只要天气好,早上晚上都会有的,很平常的。彩虹就难见到了,那得要下雨,一整天都下那也没有,得雨过天晴才会有彩虹出现。”
“我说的不是彩虹,是彩云。”林子建说。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当然,”林子建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同学就叫彩云,江彩云,她说,想她的时候,看看天边的云,她会在那里。”
岳灵灵的心中涌过一丝不快,她深情地吟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诗。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偶然,”林子建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她说话的意思,今天总算明白了。一切不过是偶然,她想要离开我,像一朵云一样自由来去。”
“你想她吗?”岳灵灵说。
“想,也不想。”
“什么意思,你想不想她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认为感情这事可以明明白白的吗?”
“当然,林子建同学,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喜欢你。这是明白无误的事情。”
林子建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岳灵灵。岳灵灵虽说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可也是五官端正的。她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似的垂下来,披洒在白白的粉嫩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着,像红得发紫的小燕子的眼睛一样水灵。林子建垂下眼帘,忽然就瞧见了岳灵灵丰满的胸脯上有个鲜红的心形图案在跳动着。
那是她的心!此刻岳灵灵的心也像胸前那个鲜红色的图案一样突突地跳动着。林子建将视线移开,看着校园里遮天蔽日的香樟树。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有一男一女紧紧地挨在一起。
岳灵灵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长得太像路人甲了对不对?没有你说的彩云漂亮对不对?”
林子建说:“你别这样说,喜欢不喜欢不能光看表面。”
“里面有什么可以看吗?”岳灵灵说着,样子古怪得像是史前的精灵。
“你,”林子建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我,不值得你这样。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真的,我一无所有。”
“我不要你任何东西,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情。子建,从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住了,可能我骨子是比较直的吧,我喜欢长得帅帅的男生,赏心悦目嘛,为这个,我经常会恨造物主不懂得怜惜我,要是我也长得如花似玉沉鱼落雁的,说不定我就可以拥有很多人的爱了。唉,可能上帝将我扔下来的时候,是脸着地的吧。”
“你真搞笑!你相信有上帝吗?”
“不相信,不过有时候渴望有个上帝在上面看着我们,在心里有个安慰。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信仰,只会觉得这个世界太无趣。”
“上帝看着你,看着你可以帮你吗?可以解决人们心中的困惑吗?”林子建说。
“不能,不过许多问题我们可以从圣经中去寻找答案。”
“中国有这么多宗教,为什么要崇洋媚外呢?”
“信仰是没有国界的呢。”
“什么都会有国界,”林子建俯身拾起地上一片落叶,有些伤感地说,“不说这个了,说说这个季节。深秋了,你相信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或许可以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金秋十月,风吹稻浪,硕果累累,大地一片金黄。”
“岳灵灵,你活在诗情画意里,我没你那么好的想像力。”
“活在诗情画意里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白痴。”林子建爱怜地骂了句,想起家乡被大水肆虐过的田野,内心不禁一阵凄然。
岳灵灵看着林子建温柔的眼神,不禁怦然心动了。她说:“子建,我问你一个问题,像我这样的女生,会有人喜欢吗?或者换个说法,会有人爱吗?”
“会的,很少有女人嫁不出去呢。”
“别说嫁人这事,还早着呢。”
“那你渴望有个人爱不是想嫁给他吗?某人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就耍流氓了,你怎么着?”
“岳灵灵,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女生,你就不懂得羞涩一点吗?”
“新时代的女姓,从来不知道羞涩为何物,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勇敢吗?”
“好吧,你勇敢。只是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那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啊,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岳灵灵,你除了这个问题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我觉得你挺无聊的。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懂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虚伪,你还没有长大,要是你长大了,会希望有无数个人爱你,三妻四妾,最好还有几个外室。”
“这么说,你是长大了才这么说?”
“也可以这么说,子建,女生比男生成熟得快,你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说不定她心里想的是你应该爱她了。”
“喜欢和爱有什么不一样呢?”
“这真是个白痴的问题。我认为吧,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浓浓的喜欢。”
“岳灵灵同学,你真的这么想爱吗?我给你介绍一个。”
“谁?”岳灵灵问。
“我宿舍的,身高一米八二,体重六十五公斤,貌赛潘安,才赛纳兰,你觉得怎么样?”
“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邱明亮。”
岳灵灵消失得像火箭一样快,半响,返回来冲着林子建嚷道:“林子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岳灵灵的这辈子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两个星期后,她又出现在林子建的面前。
林子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生气了吗?”
“没有,”岳灵灵说,“我只是觉得我太过冲动,我们都不怎么了解,说那些为时过早,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说对不对?”
林子建差点将眼镜摔到了地上。这个岳灵灵,一定是他今生躲不过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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