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洪氏祠堂里,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正在接受洪承礼和诸位执事、长老们的询问。
洪承礼问他,是否和洪浩天一起,出海做过私活?
年轻人连忙否认,还说前些天腰疼,一直在家里养伤,哪儿都没去过。
洪承礼故技重施,沉着脸说:“有人看见你和洪浩天一起上船,你怎么说?”
年轻人否认道:“村长,这种事情,我没必要说谎,没去就是没去,我连洪浩天出海都不知道,谁作证的?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洪承礼笑道:“我找你聊天还不够吗?我说的话,还没有说服力吗?”
年轻人连忙摇头:“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洪承礼一拍太师椅的扶手,沉声喝道:“如果不动家法,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听到“家法”二字,年轻人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家里待着,好好的祸从天降。
洪承礼用眼神示意周围的族人,冲过去按住了年轻人。
年轻人急忙说道:“族长,我真的没有参与过那件事,如果那件事和咱们洪家有什么牵扯……我甚至可以为家里出力啊!”
这个年轻人,比洪武聪明多了。
他已经嗅到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他觉得,洪承礼不惜动用家法,对他进行拷问,肯定存有某些目的。
所以,就算他不清楚事情的内情,也愿意帮着洪承礼做一些事,以此免掉皮肉之苦。
果然,洪承礼听见这番话,脸上露出笑容,摆了摆手,让族人放开年轻人。
“你真的愿意,帮家里做一些事吗?”
年轻人赌咒发誓:“当然愿意了,列祖列宗在上,哪怕豁出去这条命,我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先。 ”
“好。”
洪承礼说:“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
年轻人松了一口气:“谢谢族长……”
洪承礼打断他的话说:“你先别谢我,我说相信你,是相信你对家族的忠心,却不是相信你,和洪浩天那件事毫无联系。”
“实话告诉你,那件事关系重大,与咱们洪村的生死存亡有关,所以,为了杜绝一切可能的危险,我希望你为洪村,做出一次牺牲。”
那年轻人惊疑的问:“您说的牺牲是?”
洪承礼说:“洪浩天为了保护村里的利益,选择上吊自尽,只有死人,才能把这些事,彻底的烂在肚子里,也只有死人,才不会引来警察的调查,才能让咱们村里,四万多人免受灭顶之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年轻人的脸上,瞬间就失去了血色:“族长,您不能这样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洪承礼叹道:“我让洪剑和你好好聊聊,如果你能像洪浩天那样,不给洪村添麻烦,那么你的家人,将会得到整个村子的照顾,你的孩子,也会得到最好的教育,甚至,我可以承诺,让他长大之后,出国留学,再给他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
“你的名字,也会被记入族谱,你的灵位,会放在洪家祠堂,接受后人的祭拜……这一切,都建立在你自愿自觉的基础上,如果你需要洪剑动手,那么所有的承诺,就全都不复存在了。”
说完,洪承礼看向自己身旁,面无表情的洪剑。
洪剑向前走出一步,从腰间拔出一根,雪亮的三棱军刺。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两名壮汉。
他颤抖着,看向洪承礼哀求道:“族长,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洪承礼说:“不是我放不放过你的问题,而是国家放不放过我们洪村!你做没做,我不清楚,但是有人把你的名字写出来了,那么,为家族牺牲就是你唯一的宿命。”
年轻人闻言,突然暴怒了,他歇斯底里的喊道:“凭什么?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谁也不能拿走!我没做过出卖村里的事,你们凭什么要杀我?这世上难道没有王法了?”
洪承礼严肃的说:“世上有王法,但村里,家规大过天!”
说完,他转头看向洪剑,后者立即杀气腾腾的走向年轻人。
正在此时,祠堂门口忽然有人喊道:“闪开,我看看谁敢不服王法!”
洪承礼和一众长老,执事,纷纷站起身,看向从祠堂正厅,快步跑过来的陌生人。
凑近之后,洪承礼发现,对方居然是潮江市的市委书记,刘浮生。
“刘书记?你怎么来了?”
洪承礼面沉似水,不悦的看向守在门口的洪氏族人。
那些人立即冲上去,想要拦住刘浮生。
洪承礼见状大怒:“你们干什么?这位是潮江市的市委书记,你们拦着他,难道要造反吗?”
刘浮生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他表演,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洪承礼收敛怒容,摆出笑呵呵的样子:“刘书记,您来洪村,怎么不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也好让我事先有个准备……走,咱们去村委会坐坐!”
洪氏宗祠和村委会在不同的地方,那个所谓的村委会,早已成了村民活动中心,平时根本没有人,会在那里办公。
洪承礼的态度,分明是想支走刘浮生。
刘浮生没搭理他这个话茬,而是绕过他,走进祠堂里面。
洪承礼冷着脸问:“刘书记,您有什么事吗?”
刘浮生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逛逛,今天我去洪浩宇家,和那小子聊了一会,他应该跟你说过吧?”
洪承礼摇头道:“没说,这孩子真是的,您来洪村视察,他也不告诉我一声,多失礼啊。”
两人说话之间,刘浮生已经走到一个皮肤黝黑,表情惊恐,畏畏缩缩的年轻人身旁。
在这个年轻人的左侧,还站着一个面色冷漠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们两个靠的很近,冷漠男人的一只手,放在年轻男人的身后,而年轻人因为他的动作,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刘浮生对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招了招手说:“我看你有点眼熟,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洪承礼和其余的执事、长老们,全都是脸色一变。
洪剑正用三棱军刺,顶在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后腰,让他不要乱讲话。
可是刘浮生开口,让他过去,这种情况下,年轻人稍微一动弹,岂不是全都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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