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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潘家园大金牙,一流的古董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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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号,京城,潘家园附近的一座四合院。

“no,Thepriceistooexpensive!”

“OK,他觉得这个价格实在有点贵,他是诚心想买,你给个实在价吧。”

正厅中,一名戴着眼镜的微胖女子正在为她的雇主大鼻子中年白人翻译。

“没你这样的,你净替外国人说话呀。”

“你跟他说,我这儿价格是绝对公道的。”

大金牙忍不住埋汰麒麟女翻译。

“他说这价格不能再低了。”

女翻译用流利的英语向大鼻子中年白人转达大金牙的意思。

“Ireallylikethisthing,butthepriceisnotsuitable!”

大鼻子中年白人看了看大金牙,开口道。

“嗯,他的意思....”

没等女翻译说完,大金牙似乎听见了脚步声,起身看向外面。

只见迎面走来的胡八一、王凯旋昂首挺胸,在他们身前还站着一位穿着朴素,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呦。”

“胡爷,胖爷。”

“你们先坐,我这谈点事。”

大金牙热情的把几人请进了花厅喝茶,自己则返回了正厅。

“坐。”

陈平安给了胡八一、王凯旋一个眼神,一屁股坐在了上首左位,自顾自的品茗。

“得咧!”

胡八一、王凯旋见后,各自拎着背包,坐在了下首,静静等着。

此时,大金牙看向女翻译:“你瞅瞅,我这又来客人了,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想想,想好了再来,我这儿不愁买家。”

说着,他就准备把桌上的陶瓷罐子收起来。

“他有另外的卖家。”

女翻译连忙对大鼻子中年白人说道。

“OK。”

大鼻子中年白人瞧见了刚刚进来的陈平安三人,心中有些急了,立马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灰黑色的钞票,递了过去:“OK。”

“可以啦?”

挑了挑眉,大金牙接过那一叠灰黑色钞票,细细清点起来。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连那颗镶嵌的金牙都露了出来,一边伸出手,一边说道:“OK,oldfriend!oldfriend!”

“OK!”

大鼻子中年白人也觉得自己赚了,同样面露浓郁笑容。

“来来来,轻拿轻放啊。”

“wele!”

大金牙小心翼翼的将瓷罐装在纸箱内,递给了大鼻子中年白人。

“嗯。”

大鼻子中年白人抱着纸箱准备离开,女翻译跟在后面。

“来来来,goodbye!”

大金牙目送着他们离开,嘴里还吐出一两句中式英文。

“Bye!Bye!”

大鼻子中年白人兴高采烈地抱着古董花瓶出了四合院。

“再见啦!”

大金牙看着他们离开,转头把四合院的门锁上了,赶紧来到了花厅,在胡八一、王凯旋面前嘚瑟着:“三年不开张,开战吃三年,这些洋鬼子,弄两假罐子还跟得了宝似的。”

“几位,这边坐吧。”

“嗯。”

陈平安率先起身,胡八一、王凯旋紧随其后,三人来到了正厅。

“庚子年那会,八国联军进京,可没少跟咱们这划拉好东西。”

“今天这也算替天行道了。”

大金牙笑着跟众人说道。

“那是,古有霍元甲打扮俄国大力士,如今有咱金爷巧取洋人不义之财,为国争光。”

王胖子竖起了大拇指,起了个高调。

“得嘞,您可别寒碜我了,你们二位才是真大爷,我服。”

“我给你们俩看样东西啊。”

大金牙从桌边取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了胡八一:“你看,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野人沟发现关东军要塞。”

“陈爷。”

看到报纸上登的新闻,胡八一脸色微变,递给了陈平安。

恰恰是他的这一举动让大金牙露出了惊讶之色,胡八一、王凯旋可不是简单人,不说家庭背景,单论倒斗本领,那在京中都是凤毛麟角,出去一趟竟然带了个人回来,还隐隐处于下位者姿态。

刚才陈平安一进门,大金牙只以为是他们二人提携的小兄弟,现在却不得不端正态度:“敢问这位爷名讳?”

“老金。”

“这是咱们陈爷,奇人异士,那本领大了去了。”

“这一趟下墓,多亏了陈爷,咱们才能弄得个盆满钵满。”

王凯旋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吹嘘,话茬子根本止不住。

“哦?”

大金牙眼中愈发露出了好奇心。

“鄙人姓陈,双字平安。”

“蒙家师垂怜,收养在观中,学了些微末本领,不值一提。”

陈平安莫名道:“金老板在这四九城或许不算有名,可在潘家园是一号人物。”

“一个仿元青花牡丹纹罐卖出去几万块,旁人怕是没这种本事。”

“陈爷抬举。”

大金牙摸不透陈平安的底细,只觉得这人身上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双眼彷佛能看透人心,不自觉的露出了尊敬的模样。

“嘶!”

“几万块?”

王胖子听到这话,不禁咂舌:“老金,你这确实发大了,不过我怎么瞧着那洋鬼子付的不是钱。”

“你该不会把假钞当真票子收了吧?”

“............”

话音落下。

大金牙一阵无语,胡八一也瞧见刚才那一叠灰黑色像钞票,但不是RMB的东西。

“胖子。”

“不懂就别哔哔,省得叫人看了笑话。”

“洋鬼子付的的确不是咱们国家的货币,那叫外汇劵。”

“外国人、归国华侨想要在国内购买东西,用不了他们的货币,只能兑换外汇劵进行消费。”

“友谊宾馆、友谊商店都只接受外汇劵,你用RMB根本不能吃饭住宿,更别提买东西了。”

“外汇券能够买到洋酒、洋烟、彩电、瑞士手表、手工艺品、丝绸,还有那些古玩字画。”

陈平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啊?”

胡八一、王凯旋都张大了嘴巴,还有这种东西。

友谊宾馆、友谊商店,他们并不陌生,那是专门接待外宾的地方,老百姓根本去不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开放了,只要有外汇劵,普通老百姓都能去消费,着实不可思议。

“胡爷,胖爷。”

“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国家是在4月1日发行的外汇券。”

“那会儿,你们二位正赶往大草原。”

大金牙对陈平安愈发好奇了,这种消息,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原来是这样。”

胡八一、王凯旋这才回过神来。

“金老板还有件事没说吧。”

“外汇劵明面上是一美元兑换一元,实际上在黑市,一元外汇劵可以兑换1.5元乃至2元RMB。”

“刚才那洋鬼子给的外汇劵在黑市兑换RMB,最起码能翻个倍。”

陈平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大金牙,这个古董掮客,或者是二道贩子。

外汇劵是一种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由于国内禁止外币流通,想要兑换外汇,外汇劵是最佳选择。

因此,外汇劵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备受追捧,一直到90年代废弃之前,外汇劵和RMB的兑换最高达到了1比9,足可见其特殊性。

“这???”

胡八一、王凯旋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陈爷说的没错。”

“目前不只是京城,全国都愿意收外汇劵就是这么个道理。”

迎着二人的目光,大金牙点了点头,心中对陈平安的猜测又增加了几分。

“呼!”

胡八一、王凯旋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世界还真是日新月异,他们都来不及反应。

不过,二人对于陈平安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感到疑惑,陈平安展现出来的手段何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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