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

作为汴京最奢华，饭食最精致的酒楼，这里向来便是达官贵人，名流雅士的聚集地。

樊楼外，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再加上樊楼掌柜的知道，今日宴请之人乃是江南之地赫赫有名的才子，所以卖着顾廷烨的脸面，将最大景色最为雅致的一座包厢给腾了出来。

顾廷烨原本还想给钱，只是却被掌柜的拒绝。

他多精明啊。

谁不知道楚渊乃是大周公认的第一才子。

今科参加会试，若是中第，那身份可是直入云霄，若是随便给自家这座酒楼留下个一言半语，那自己可就赚大了。

当然，这也只是自己的奢望，那洪州蓬莱阁，因为楚渊一篇文章名扬大楚，拜访瞻仰之人络绎不绝，他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的。

只要楚渊写几个字，能够给自家酒楼增添些人气便好。

掌柜的死活不要钱，顾廷烨也无奈，只说记在账上，来日一并结清，他不愿让楚渊为难。

再说了，这掌柜的根本就是在想屁吃，自己也只是和楚渊刚刚相识，拢共也就见过两次面，自己还没要一幅子渊的墨宝呢，这掌柜的想得倒美。

楚渊翻身下马，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玄衣，头束一根金丝黑纹头带，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俾睨孤傲。

身上龙渊交给二魁保管，顾廷烨和掌柜的对话他自然听见了，只是并未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墨宝如今价值千金。

自然不会随意为之，否则岂不是成了烂大街的物件了吗？

“堂兄！”

正欲进去，却见一面向阴翳的男子走了过来，楚渊双手背负，探询的看向顾廷烨。

后者解释道：“这是我堂弟，顾千帆，曾过继到我舅舅门下。”

“如今在皇城司任职，却是没想到今日这般凑巧，正好遇见。”

楚渊了然，顾千帆，梦华录中的男主，却是没想到两人还有这般关系。

他可是清楚知道这位的身世，表面上虽是皇城司的一位指挥使，但其生父，可是马上就要上任左相的萧钦言。

而且其曾是进士出身，只是后来为了一些原因，毅然投身军伍，如今这才在皇城司任职。

这个机构，和七宿司一样，都是专属于皇帝的特务机构。

若是常人也就罢了，但对于顾千帆这种原本出身良好，且有功名在身的人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言，算是对清流的背叛。

毕竟特务机构嘛，本身就为人所不齿，那些文臣，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物。

顾千帆被顾廷烨引着和几人见面，相互知道了姓名。

前者闻言震惊不已，却是没想到，今日偶然来此，居然遇到了这位天下第一才子。

他打量着楚渊，心中感慨，传言不虚，这位一身儒家浩然正气内敛，气质超群，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在皇城司之时，沉舟便久仰子渊兄弟大名已久，没想到今日得见，实是幸事。”

“今日沉舟请客，厚颜宴请子渊兄，望子渊兄给个薄面。”

说罢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对于楚渊这种清白出身，且刚才加完科举的人来说，是不会轻易接触的。

他也有些担心，楚渊几人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他有什么隔阂。

却不知，楚渊并不在意。

“沉舟兄言重了，今日高兴，却该把酒言欢，我们不醉不归。”

此言让顾千帆心中的一颗石头落地，顿时欣喜不已。

“子渊兄，则诚兄弟，慎远兄弟，请！”

“请！”

几人进了樊楼，自有小厮前去安置马匹。

掌柜的亲自带路，加之几人气质超群，也是引得堂内许多文人墨客，世家清流纷纷关注。

“嘶~这般气质，这几位都是谁家的公子？”

“是啊，后面那位我倒是知道，是宁远侯府顾家二郎，可其余几位，却是未曾见过？”

有一自扬州而来的老者笑着道。

“见识浅薄了吧，还是老夫说罢。”

“前面那位，是我扬州，不，乃是我大周第一才子楚渊，后面那两位，是盛家嫡长子盛长柏，那位是罗家......”

一番解释下来，周围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汴京城最有名的浪荡子，还有那位活阎王，居然和那位第一才子走在了一起。

这简直不可思议！

“那位居然就是楚渊公子，真是没有瞎传的名号，果真是温文尔雅，气质非凡。”

“听闻子渊公子已连中四元，若是今科再次中第，岂不是连中五元？”

“若真是如此，那我大周恐怕要出一个大祥瑞了！”

“早些时日这位子渊公子，不是去了韩相府邸吗，可知是去做什么的？”

“那倒是不知......”

身后众人议论纷纷，楚渊只当做没听见，径直走向二楼。

名气大有名气大的好处，但坏处便是，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

既然把酒言坏之时，今科学子的试卷，已经大致检阅完毕。

大周采用多重阅卷体系，基本能够保证中榜考生试卷的安全性，试卷分送，先由主考官审阅，一旁有同考官监督，抽签分配，随机性。

后有‘荐卷’，此外，还有允许落榜生查卷，看自己的标红，阅卷批语，从而知道自己不足之处，有没有被区别对待。

此时花屹正带着第一次排名审阅好的试卷，来到了嘉隆皇帝顾祯的太极殿。

汴京，太极殿。

今日早朝，恰逢会试放榜，人心激荡，满朝文武齐聚金銮殿。

“陛下驾到~”

一声高亢的太监声音响起，嘉隆皇帝顾祯在夏守忠的传报声中缓步行至御前，下方群臣长揖行礼。

大周文人地位高崇，在加之此界修行之风盛行，因此君臣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似上下级，而不是主人奴才。

所以大周礼制，除了祭祀天地，并没有跪拜磕头一说。

那种磕头的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才有的。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准备礼节过后，群臣象征性的走了一番流程，宰相大相公韩章出列，拿出花屹正早就准备好的预选文书，呈于皇帝顾祯面前。

“陛下，这是今科会试启榜文书，今科会试结果经六部批阅，监察司验查，共录取学子二百九十八人。”

“其中一甲进士及第者三十二人，二甲进士出身八十四人，三甲同进士出身一百八十二人，请陛下御览。”

这只是大致排名，是不记名的，在没排好名词之前，谁也不知道第一名以及第二名是谁。

除了二甲三甲的百人排好了名次之外，真正的一甲三十二人，是需要顾祯这个皇帝亲自排名的。

现在上面的，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只是审考官联名之下的大致参考。

当然，这时候这个名次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

除了前三名，一甲后面几十人，大致上来说是不会再变了。

这里的一甲，指的仅仅是会试名次，只是排名，真正的一甲，在殿试之后才能见分晓，共三人，状元、榜眼、探花。

也就是可能会变位次的几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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