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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 第十三章.未熄之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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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近十年前的故事,那时的游歌零还没想到未来会和什么乐队扯上关系,抢过他人的成果更是无稽之谈。

那时的游歌零还是一个初三学生,学校六点准时放学后,她本来已经骑着她的自行车走远了,然后就发现她还有东西放在学校忘拿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骑着自行车再回学校。

刚刚走进校门,她便看到一个穿着湿淋淋的校服的女生在翻垃圾桶。

“……”

“……呜、呜哇!?”

她出于好奇心,走了过去,但发现背后有人的女孩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摔进垃圾桶里面。

“啊,抱歉抱歉,只是想着这个年代还要翻垃圾桶捡瓶子补贴家用的学生也太少见了,有点好奇,没有吓你的意思”

连忙扶稳这个女生,游歌零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道。

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翻着垃圾桶。

站到前去瞟了一眼,游歌零看这垃圾桶里面也没有瓶子,便说道:

“要捡瓶子的话,还是操场那边的垃圾桶会比较多吧?”

说完游歌零就后悔了,人家也不知道捡了多少年瓶子了,用着她指手画脚吗?

“本来,我也不是来捡瓶子的”

但是那个女生这么说。

这时游歌零才意识到她的重点完全错了,人家根本不是来捡瓶子的,她在说什么啊。

不过,她还能做的,也就只有抛下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了。

“呃,对不起,看到人翻垃圾桶,就先入为主地觉得是在捡瓶子了,抱歉抱歉,那,你在干什么?”

“……书包”

“哈哈,怎么会有人把书包丢进垃圾桶啊,别找了别找了……嗯?该不会是有人丢了你的书包吧?”

话说到一半,游歌零就发现了什么问题。

“……”

女生没有回答,但正是因为她没有回答,游歌零心中已经有数了。

她激动地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肩膀,然后冲着她大声问道: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被别人欺负了吧!?”

“……”

女生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为了掩饰尴尬一样,反复翻着已经翻过的垃圾桶。

“被欺负就要反抗才行啊,这样一声不吭可什么都做不了,果然是被别人丢进垃圾桶了吧……”

“不知道,因为之前不见了都是在垃圾桶里面找到的,这次也可能是我自己没找到……”

“你在说什么啊!想想也是吧!还有你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呃,书被扔进池塘里面了,我去捡、”

“回来就看到书包找不到了,是吧?”

“……”

那个女生又是沉默,但游歌零理解,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这种情况,游歌零也不知道她能怎么安慰,她只好说道:

“那啥,你还有哪里的垃圾桶没翻?我帮你一起找”

“呃,不用了,很脏的吧?”

“没事没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年级的?我都还不知道呢,我们班上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初三二班的季佳嘉,你是?”

二班的啊,这个游歌零倒是有听说过,那个班风气特别不好什么的,要都是小混混就算了,偏偏有几个老实人,这不是明摆着会被欺负吗?

一边回忆着那个班的情况,游歌零也报出了她的名字:

“啊,我是游歌零,五班的,和你一样,初三”

“游歌零……啊、那个,七班那个游绘瑾的妹妹?”

「游绘瑾的妹妹」。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个称呼了,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她就被这么叫吧?

这个称呼没有半点差错,游绘瑾确确实实是她双胞胎的姐姐,嘛,说是姐姐,也就是比她早个几秒从肚子里出来罢了。

但是她最近则总是对这个称呼感到不满,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从她意识到别人叫游绘瑾,仅仅是游绘瑾而已,而不会是「游歌零的姐姐」。

“嗯嗯,没错,知道我啊?”

而这样的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对陌生人来说,本就是这样吧?是她不配,这样无缘无故地对他们发火可不行。

所以,游歌零也只是这么回答而已。

“嗯,我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好像是什么拿了绘画的国家一等奖,而且这个姓很罕见,所以就记下来了,来这个学校的时候,看到你们两个的名字还有点惊讶”

“什么啊,那个奖?明明我和她都是一等奖,后来报道出来的时候,整个版面都在说她,我和其他几个一等奖,就像是陪跑一样”

不想对陌生人说莫名其妙的话,但听到那个奖的事,游歌零还是一激动,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呃,我觉得一等奖已经很厉害了!我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是被说和幼儿园小朋友画的一样呢,哈哈”

季佳嘉显然是被游歌零激动的态度吓到了,赶紧假笑了两声缓解气氛。

这下轮到游歌零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又再开口说:

“嘛,确实虽然同为一等奖,但是水平差距很大啊,怎么说,虽然都是妈妈教的画画,有着一样的时间学习,但是她就是比我画的好,天分啊天分,我也老是被我妈说这种天分就别画画了,只会受伤而已”

“……我记得,上次颁奖的时候,就只有你姐姐的名字,而没有你的,刚刚认识的人问这个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你不会真的没画画了吧?”

那个女生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害羞了,转过头直视着游歌零问话道。

对于这个问题,游歌零当然也坦荡地回答了:

“是啊,没画了,现在在踢足球,下个星期不是学校在搞比赛吗?我要参加,你来看吗?等等,好像就是和你们班打来着,算了算了,你还是好好给自己的班级加油”

刚刚说完,游歌零突然就意识到,对被自己班上同学欺负的季佳嘉来说,恐怕不是很想给自己的班级加油吧。

说不定踢球的同学里面,还有几个就是欺负她的人,这么想起来,游歌零就开始想怎么说才能给她刚刚的口误圆场。

“为什么不画了?我觉得画得很好啊,讨厌画画了吗?”

但季佳嘉并没有在意游歌零刚刚的话,而是注意到了游歌零更之前的话。

这个问题过来,游歌零一时间哑口无言,顿了半晌,才回答说:

“这个啊,我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就算是现在,但是光靠爱还是不够的吧?老是被说不如姐姐,我也会觉得心烦的,既然如此,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哦,那个,我们小区里面有个名字和我很像的,但是很笨,老是被拿来和我作对比,我偶尔也觉得这种话听着很舒服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开心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阻止嘛,所以呢?还有哪个垃圾桶没有找过?我帮你一起去找!我可没办法只是看着别人被欺负啊”

“还有食堂那里的”

“就差食堂的了吗?那就一起去吧,呃,等等,食堂那里的是不是……”

“很脏吧?我一个人去翻就行了,本来也不管你的事”

再次拍了拍那女生的肩膀,游歌零对她说:

“所以说,不要说「不管你的事」这种话,一起去吧,虽然我真的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还浪费了你的时间”

“……没事,那,走吧?”

既然季佳嘉这么答应了,游歌零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食堂的方向狂奔,但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说:

“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找这书包,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写作业了吗?明天还有证据告诉老师,有人欺负你”

“诶?”

“你在惊讶什么?我在说很合理的事啦”

“不是,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这可不是该和认识五分钟的人说的吧,你懂我什么,啊,莫非我看起来像什么好孩子一样?

真是的,我也就是做做样子,起码这样听到的是和姐姐一样优秀这种话,要是变成「明明有一个优秀的姐姐,妹妹却这样」,那可太烦了,在画画这一块输掉已经够了”

看着季佳嘉,游歌零则是想到,这个人倒说不定是个标准的好学生,就那种吧,老师家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的那种。

“所以,怎么样,要不要别找书包了?”

她知道一定会被拒绝的,但游歌零还是又这么问了一遍,却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那我以后可能买不起书包了……”

……。

游歌零突然意识到,这里可能有个家里穷,却觉得穷啥不能穷教育,把孩子送私立学校来的家庭。

“你,不会真的有在捡瓶子吧?”

“不是,我家收的是旧家电”

“……”

真的有啊!对游歌零来说,这样的生活,好像有点太远了。

“我说啊,找不到的话,要不我给你买个?”

“诶?诶?呃,这个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一天零花钱比你一个月生活费还多吧,不用在意”

这样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就在离食堂不远的地方,但就在这时,游歌零突然注意到学校的围墙外飘来黑烟。

这一片附近是不会有人经过的荒地才对,游歌零突然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是灵光一闪也好,说是天启也好,她当机立断,没来得及说什么话,直接翻上围墙跳了出去,留下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季佳嘉。

昏暗的天色之下,火光摇曳的,还有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站在旁边,而火堆的中心,则是一个书包。

根本不用考虑是不是巧合,来龙去脉是怎么回事,游歌零觉得也差不多明了了。

不巧,游歌零是能动手解决的事,就不想费力沟通,事到如今,要说不给这群人一点教训,她觉得于情于理也说不通。

上去就是一拳打翻了一个人,然后揪着当中最高的人的衣领问道:

“做这种事,也不怕引火烧身啊!”

说着,又用空闲着的那只手,打翻了另外那个拿着棍子高高扬起想砸她头的人。

有一瞬间,游歌零甚至想着把他们推倒在火堆里面来灭火。

对他们来说,就算事情败露了,也只是让家里赔点钱的事罢了吧?

不,说不定已经赔过了,散点钱之后又继续欺负人。

那可很不巧,如果是钱的问题,那她也不在乎。

“……”

等到季佳嘉从校门出去再绕到这里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一群落荒而逃的人,和提着一块被烧烂的布条的游歌零。

“现在可能看不太出来了,不过这是你的书包吧?那群人也是够了,连打火机都没来及带走,不过,很可惜,这种程度是没办法燃尽我的啊”

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灰色的打火机,游歌零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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