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帅的尸体还热乎着。

陆垂空和王富贵进来时，除了尸体以外再无一个活物，而全宇帅的死状极其恐怖。

“死....死了....”王富贵去摸脉搏确定其死亡，他本以为能做些什么，现在只能徒叹奈何。

反观陆垂空，他脸色平淡，没有去摸鼻息和脉搏，而是拉开尸体的上衣。

果然！

腹部上有一条红色痕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细变淡，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王富贵也看到了这个诡异现象，轻声道：“这啥情况？”

“知道那么多干嘛？你还是先报警吧，我话费透支了。”陆垂空表示无所谓，不过他依旧没有感知到死者阴魂。

巧合么....

没一会儿，警方和院方赶到。

瞧见是这个死状后，脸上都带着无奈和几分恐惧，因为近几个月，这种死状的死者太多了，还没法破案，久而久之压力很大，各种意义上的压力。

“对了，我冲进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了隔壁有某种...鸟叫声。”王富贵再次给出线索，可惜领头的队长没有表示出太高的热情，反而来到走廊上，门口有不少吃瓜的邻居，其中有一名身穿运动服的中年男人，长相普普通通，没有太多特色。

队长跟运动服小声交流着，后者点了点头，两人前去隔壁敲门，可周围邻居产生了分歧。

有人说这屋子空了很久，一直都没租出去，没人住。

也有人说不应该啊，最近偶尔能听到里边传出声音。

众所纷纭，队长也没废话，事急从权他选择暴力破开房门。

阵阵灰尘飘出，显然这屋子的确空了很久，至少空了半年。

两个年轻警察小心翼翼的迈进房门，这时人群中传来提醒的声音。

“贸然进这种屋子，最好嘴里嚼两瓣蒜，要么嘴里含口高度粮食酒。”

一听这话，运动服男率先转过头来，表情惊讶，“行家啊小兄弟，这两招是顶香弟子的常用手段，你是老萨满传承？”

陆垂空耸了耸肩没有反驳，“我是电萨。”

运动服男有点懵，没反应过来是啥意思。

陆垂空又说道：“我增强萨也挺六，偶尔双天赋，主要看版本更新，JJC五字角斗士，战绩可查。”

“.....”

这嗑没法继续唠了，运动服男心想我现在就是没时间，不然高低用武器战跟你小子碰一碰。

此时警方和院方达成共识，判定为猝死，正常开具死亡证明，只是全宇帅没有亲人也没有后代，所以不需要什么仪式，交给殡仪馆处理就好。

恰逢这个院方与东台殡仪馆合作，在沟通后，这差事自然而然落在临时小组的头上。

谁能想到干白事还能开出再来一瓶。

陆垂空和王富贵回到三楼把事情大概说一遍后，老林相当稳重，他决定自己先开车把全宇帅的尸体运回殡仪馆冻上，其余三个小年轻则继续干原先的活儿，去楼下搭临时灵棚，这样进度都赶得上，两不耽搁。

至于全宇帅的丧葬费完全不用担心，由当地街道负责，非常体现关怀，主要是现在丁克太多，没亲人没朋友的，死了总不能放任不管。

到了后半夜，看热闹的也散了，楼下灵棚也搭上了，警察收队，那个奇怪的运动服男也跟着走了，一切回归平静。

因死者家属只有一个亲哥哥，所以没办法坚持守灵，暂定两班倒，家属和王富贵守夜，小孟和陆垂空先休息，等天亮了再换。

为啥不把遗体运回殡仪馆冷冻？

答——不让火葬。

现在的政策是必须土葬，因为土葬占的地方更大，土地利用价值高（价格更贵），还能带动好几个产业链提振经济增加就业率，造棺材的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凉透了的产业还能焕发第二春。

但无论是怎么个葬法，按照传统习俗都是要停丧几天，哪怕很多老规矩都一切从简，有的环节依旧不能省。

除了守灵以外，小殓要穿寿衣、理发、刮脸、洗脸、化妆。

要准备倒头饭、香炉碗、长明灯、照尸灯、引魂幡等。

三天后要出灵、送山、下葬等流程，一套下来活真不少。

说回热心肠的王富贵，他想给自己提提神，也想照顾照顾新来的同事陆垂空，所以决定自掏腰包去买几瓶老王同学，这年头能请你喝饮料的朋友绝对值得交。

午夜，王富贵在曙光社区外买到饮料后往回走，脑海中一直想着全宇帅的死相。

想不通那依稀听见的叫声属于什么鸟.....

灵棚内迷迷糊糊睡觉的小孟被摇醒，不知什么时候灵堂内的灯光灭了，黑暗中看到王富贵拿着热饮在眼前晃了晃，笑容温暖。

“其实我一直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

一句话直接给小孟整得更迷糊了，这表情这语气这举动，就差怼脸说我稀罕你了，兄弟咱们在守灵啊，玩这么刺激么？

出于礼貌和对同事心灵的照顾，小孟没有拒绝，毕竟确实暗恋挺长时间了，她跟着王富贵出了灵堂走到远处的墙根下，想着怎么样才能委婉些，倒不是说不想，而是现在不是酸臭的时候啊，职业操守得有。

可王富贵明显不给机会，选择直接壁咚强吻，一副今天我必啵你，谁来也不好使的做派。

说实话，很多姑娘并不反感这种，据说一些交往多年存在感情危机的情侣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能让枯燥乏味再次散发新鲜感，越粗暴疗效越好、

正当小孟紧张的闭上双眼时，预想的感觉并未来临，她微微睁开双眼，借着月光她看到小陆弟弟不知啥时候窜了过来，一只手死死按住王富贵的脖子给了对方一个壁咚。

按照正常逻辑，小孟的大脑里闪过两种可能。

第一，小陆弟弟在做好人好事，以为自己被欺负了所以路见不平一声吼，收拾流氓。

第二，小陆弟弟一直尾随，其实他喜欢我，看到喜欢的人被壁咚后难以忍受。

第三，他是弯的，是来横刀夺爱。

逻辑上一点毛病都没有，反而彰显出小孟的思维敏捷，她都想好了该怎么劝说拉架了，然而陆垂空接下来的表现让她满脸懵逼。

只见陆垂空笑容温暖纯真，露出森冷白牙。

“你们爱整谁都可以，别整老子的人，他们死了，多了的活儿你们干？还不是他妈的老子干！”

被捏住脖子的王富贵表情上没有丝毫痛苦，仿佛被捏的不是脖子，而是一根无足轻重的头发。

小孟彻底懵了，看着两个人完全不清楚到底咋回事。

在她看来，王富贵是人。

可在陆垂空看来，眼前的就他妈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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