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宁飞快地跑过去抱住了老夫人,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明明这一次她没有被陷害与人有私,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为什么祖母还是被气晕了?
不对,这一次祖母根本就没有为她生气,哪里来的气晕?
宋锦宁想到了前世。
前世祖母被她气晕后就在延鹤堂里养病吃药。
而她因为败坏门风,被宋楚新勒令在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
等她好不容易偷偷跑出来见到祖母的时候,却意外给祖母喂了一碗毒药,直接导致祖母的身亡。
宋锦宁脑子里嗡嗡作响,前世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猛然转脸看向那边的宋楚新夫妇,原来是这样!
针对她们祖孙俩的局实际上早就已经开始了!
用力咬了咬舌尖,宋锦宁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刻红着眼睛看向宋楚新道:“叔父,这就是你的孝顺?!你是故意弄这么个人渣来咱们家,还带到二门里头来恶心祖母的么?
她老人家一生清正,今儿为了我特意请家里的人过来吃个饭,你就这般见不得她对其他人的看重,要这样气她?她老人家若是有个什么不测,我跟你们没完!”
她一边说一边哭,偏生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清楚,显然是气极怨极。
宋楚新见老夫人晕了,已经慌了手脚。
原本是设计好让老夫人过来就面对着宋锦宁与人有私的事情,才好说被宋锦宁气晕了。
怎么这事儿就掉了个个儿呢?
且这个宋锦宁现在竟然反咬一口。
宋家这些旁枝本来就眼红他得了宋楚新的爵位,她这话一出,立刻将他至于众矢之的。
宋锦宁却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她一面让人去拿东西来抬老夫人,一面看向人群当中一个已经年近花甲的老人,“二叔祖!这里您最年长,祖母也一向说您待人赤诚,我眼下只信得过你。
麻烦您老人家主持个公道,将那贼子好生看起来,今儿这事儿,还得给众位婶娘伯母一个交代。”
被宋锦宁指定的宋家二房老太爷宋源二话不说站了出来,挺直了腰背道:“侄孙女儿见外了,这样的事儿,我瞧见了,难道还能撒手不管不成?你只管交给我。”
宋锦宁又指挥素鸢去请大夫过来。
宋楚新一见就怒了,“宋锦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侯府还轮得到你来当家了么?”
宋锦宁已经扶着老夫人上了肩舆,她冷笑地看着宋楚新道:“我可以不当这个家,但是祖母的事情我不能不管,若是叔父这个时候阻拦,我现在就带着祖母出府在外头的医馆里治病。”
宋家其他人都是巴不得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是巴不得老夫人和这个继任的忠勇侯之间生出龃龉。
既然宋岐山没了,侯府这么大的家业,按道理就该拿出来分一分,凭什么就给宋楚新一个人得了好处。
所以这会儿一个两个的都站出来力挺宋锦宁。
宋楚新被气得脸色铁青,宋锦宁将事情粗粗地布置了一下也不停留,随着老夫人一起到了延鹤堂。
前世祖母自打晕倒直到被她那碗毒药喂下去,一直都没醒。
如今既然知道是中毒了,宋锦宁便知道这毒怕是霸道得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给祖母解毒。
想到是毒药,宋锦宁的手就忍不住发抖,她抓着祖母苍老的手,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地盯着祖母的脸。
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祖母了,自打祖母过世之后,她的人生就是一片化不开的晦暗,而她就像是一片浮萍在这片灰暗中浮浮沉沉。
于她短暂的一生来说,她所有的快乐时光都是在祖母身边的时候。
一定要救祖母!
这个念头一起,宋锦宁脑海里立刻想起一个人来。
外面的大夫来得倒是及时,和前世一模一样,什么气血上涌,年纪大了,分明就是前世说的那一套。
随便将大夫应付走,外头已经吵成了一片。
宋源年纪大嗓门也不小,加上好不容易可以在宋楚新面前充长辈,这会儿恨不能让全府的人都听到他训斥的声音。
“不是我说你,过继的侄儿!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可弄明白了没有?
大嫂那是为了给宁丫头做脸才请的我们这些人来,你就找了那么个玩意儿上桌?还差点儿污蔑宁丫头跟那个混账玩意儿有私?
你的脑子是被猪尿浸透了吗?眼下把大嫂气成了这样,你不思量着满京城请名医过来,还杵在这里做甚?”
宋楚新这个时候挂心的是屋子里老夫人的情况,挂心那大夫的说辞,哪里有心思跟宋源掰扯,因而语气也不好,“今儿是我做事儿不经心,但是现在这是我们侯府的内务,二叔还是请回吧!”
“你说回就回?”这宋源可不是一般人,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京城的混不吝,跟他较上劲儿,说不得明日他就敢躺在侯府门口哭去。
对付宋楚新这样的根本眼睛都不眨一下,“把我支走好继续往宁丫头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没门儿!今儿我就守在这里,等大嫂醒了再说!”
说完果真让青莺进屋给他拿了把椅子,大喇喇地就坐在了延鹤堂的院子里。
宋锦宁跟青莺叮嘱了两句,然后才找来素鸢,“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府里来来回回跑,可摸清府里的情况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宋锦宁也不磨叽,“好,那你想办法带我出府一趟,就现在,不能叫人发现了。”
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前世大部分的时间也是被齐郁扣在后宅里的,对于祖母的情况,她束手无策,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找他了。
素鸢很快找来了马车,主仆俩乔装一番,飞快离府而去。
……
宋锦宁看着面前的青楼,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帷帽进去了,果不其然,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宋锦宁随手塞了块银子过去,“这位姑娘放心,家里没有男人在里头,不是来抓人的。”
那衣着单薄的女子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带她去见了楼里的老鸨。
待听说了宋锦宁的来意之后,老鸨一口回绝,“姑娘也知道那是靖王,他老人家能来咱们这里消遣,已经是我这里的福气了,可不敢动他老人家的逆鳞,送姑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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