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洋鬼子还挺好玩滴。”
豆兰馨有些抱怨小叔子打断了小雅各布的施法,平日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老外电影里这么演,只觉得有趣。
招呼一声,便去厨房端了吃的过来。
小雅各布这辈子第一次吃到农家菜,尤其对造型奇怪的鱼鱼感兴趣,连汤带水,吃了两大碗,还要再盛,被李铁矛拦住,“可不敢再吃,这东西涨肚子,晚上积食。”
小雅各布理解了什么叫积食,这才作罢。
正要收拾桌子,泡上茶水,忽听门外有人嚷嚷,“大泉,大泉在家?”
“我去看看。”
等了一会,才见到李泉进了屋。
“啥事?”李铁矛问道。
“镇上派出所的老种。”
“他来干什么?”
“小事,淼,跟我出来一趟。”
李乐点点头,“嗯。”
大门口,李乐瞧见一个老警,一眼熟的绿制服,没带帽子,胳膊下夹着一个本子,脚上一双布鞋,透着股悠闲劲儿。
“老种,这是额弟,刚从长安来。淼,这是种所长,咱们镇所的。”
李乐也疑惑,派出所来干嘛?
“种叔,你好。”
“呀,可不敢,可不敢,差着辈咧,按说额妈你得叫姑。”种所长连忙摆手。
“嘿,好,种所,啥事?”
种所长一指老宅门边上的虎头奔,“家里来了外国人?”
好嘛,李乐这才感受到乡村人工情报网络的发达和迅速。
这才刚下车,就有人给汇报到派出所去了。
不过想想也难怪,岔口镇虽说处在三省交界处,交通便利不假,但终归是内陆地区,几十年不见得有个外国人进来。
所以见得稀奇,再加上长期的教育,警惕性也高。
李乐瞧了瞧李泉,给种所长做了解释,是朋友,关系好,带过来玩的,待两天,还要去北面的草原和沙漠,隐去了来看看服务区的事情。
“种所,咱这边有什么说法没?对外国人。还要护照不要,额去拿。”
“啊,不用不用,就是登个记,说这天有个来外国人来咧就成,其他也没啥。”
“哦,那行,麻烦您。”
“尅气撒,正常工作,你们回吧,回吧,额走咧。”
等种所走远,李泉在门口左右看了几眼,“tui!就特么的打小报告快,闲的球疼。”
“行啦,行啦。这有什么,随他们去!”
李乐拉着李泉进屋,随后,“哐当”一声,大门重重的合上。
两人进屋,刚坐下,董泰就凑了过来,“什么事?”
“嗨,小脚侦缉队,别理他。”
董泰秒懂,端着茶碗,咯咯直乐,“估计是咱们路过村头那个情报交流中心时候暴露了。”
“这种地方,就是些碎嘴子多。”
几人没聊两句,小雅各布开始哈欠连天,李铁矛看见,招呼李泉,“去,把西边几间屋子收拾收拾,风扇搬过去,兰馨,去厨房把热水壶加上,送进去。”
“淼,你还住楼上?”
“成!”
西边屋子有炕屋,有床,小雅各布哪见过炕这种东西,嚷嚷着非要体验一下。
李乐问道,“你真要睡炕?”
见小雅各布一脸希冀,“成吧,老董,你睡不?”
“我不,给他,都给他。”董泰摇头。
一切安置好,李乐去了正房二楼,专门给自己留出来的那间屋。
进去一瞧,上次和田胖子陆小宁来的时候,还不是眼前的摆设,就是一里一外两间屋子,中间用木制浅雕栏杆罩隔开,外间一张桌子,里间一张板床,还有个写字台。
现在添置了不少东西进来。
外间一张不大的方桌靠着北墙,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
门边有盆架,一张架几案靠在东墙,放着。
里屋一张挂着蚊帐的梅花月洞架子床,衣柜,书桌,床边还摆着一张梳妆台,墙角两个花架,一看就是和外面屋子一套的家具。
李乐在王士乡那学的杂七杂八,倒也识货,看看摸摸就知道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榉木还有香樟木的料子,
“哥,这都是哪来的?”
李泉叹口气,“都是人家还回来的。”
“还回来?”李乐嘀咕一句。
“咱爷那时候就住这屋,就是这些摆设。一直到咱奶,哦,不是长安的那个。”
“我知道。”
“就咱奶走了以后,家里人少,老家里其他几房,今天你拿一样,明天他拿一样,都给拿走了。”李泉一指架子床,“就剩这张床,你大伯给拆了收起来。”
“去年老太太回来之后,也不知道谁说滴,其他几家都陆陆续续把这些家具给送了回来。”
“后来不是修房子么,额就从雍州找了老木匠过来,该修的修,该补的补,重新收拾了一遍,按照原来的摆设又给放了回来,就这,听你大伯说,还少了衣架,圆凳,书架,还有交椅。”
“亏得几十年了还能留着,这是怕咱们找后账?”李乐进里屋,拍了拍架子床,手感厚重,以前也是下了本钱的。
李泉笑笑,“嗨,咱爷那时候不计较这个,说分了也好,自家人能用上,总比扔了当劈柴烧要强。”
“现在又送回来,估计还是想让你还记得有这么一家亲戚。”
听话听音,李乐一琢磨,“怎么,最近找你的人多?”
李泉刚要说话,就听到楼梯响动,豆兰馨拎着水壶上楼来,“淼,送点水过来,你们哥俩喝茶说话。”
“给我吧,你去看看人家还要啥?”李泉接过水壶和茶杯。
“还看啥?都睡的呼哈滴了。”
“估计是累着了。行,你先下去吧。”
等豆兰馨下楼,李泉摆好茶杯续上水,推给李乐,“别说咱们家,你嫂子家也不少。”
“是矿上还是服务区?”
“都有。原来都没觉得服务区多好,都不愿来。这两年看着在服务区干活的,腰包都鼓了,见人家开上摩托了,买上彩电了,又都找上来,要给安排活干。”
“果子沟的矿也是,来问的人更多,都觉得在矿上干,能挣大钱。”
李乐捏起茶杯,喝了口,“觉得你发财了呀,都是自己人,也得帮衬帮衬。谁家做买卖,都这样。有好的就留着呗。”
“可好吃懒做,想着占便宜的也有啊。”李泉挠挠头,“别人不说,就春儿她舅,高中没毕业,跟着人去南边打工,钱没挣一分,倒是弄了个川省的婆姨回来。”
“回来了,吃喝穿用都抠家里钱,春儿她姥爷看不过去,找你嫂子给安排到服务区跟着学修车,一个月只上半个月的班,来上班就找旅馆的司机打牌喝酒。”
“还有他那个婆姨,安排后厨帮忙,干的不如吃的多,还特么偷肉,哎呀,你就缺那几两肉吃?”
“后来呢?”
“两个撵回家了啊,额定的规矩,手脚不干净的一律滚蛋。”
“那你得罪人了吧。”
“嗯,不少呢还。包括春儿她姥爷。”李泉郁闷的端起茶杯,“还有你嫂子。”
李乐宽慰道,“别急,等等,过去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反正你只要记住一条,让家里这些亲戚知道,在咱们这儿,进来好进,但是不认真干的,偷奸耍滑的,外人还可能给个机会,自家人,一个不留。时间一长,找来的人自然就少了。”李乐宽慰道。
“帮你是情分,但好好干是你的本分。要是这点都做不到,别怪我们拿规矩说话。”
李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还都得从最底下的活干起来。”
屋子里沉默片刻,李乐问道,“前两天你和老钱在电话说的柳寨镇的那两个矿,有眉目了?”
换季了,洗洗车,进库,明年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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