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使劲儿把酸涩吞咽下去,然后小声询问:“之前也疼过吗?有吃什么药吗?随身携带了吗?”
“小连子那里有。”
“你别管了,先躺下歇着。”维珍扶着四爷躺下,自己却撩开帐幔。
“你要去哪儿?”四爷不放心蹙着眉问。
“都说了你别管,病了就老实躺着!”维珍蹙着眉道,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对,又赶紧找补了一句,“妾身去去就回,四爷暂且歇息。”
说着,维珍还体贴地给四爷盖好了被子,然后才披着衣裳走开,留下四爷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刚才李氏竟然吼他,就连福晋也从不敢跟他大声说过话,这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心里还……热乎乎的。
……
维珍动作很快,从小连子那里拿到了药,然后又端着杯热茶进来,扶着四爷起来吃药。
“这管用吗?”维珍看着那黑漆漆的药丸子,不是很有信心。
四爷吞下药丸,又漱了口,才道:“没事儿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还得忍半个时辰?
维珍不由眉头紧蹙,一边暗暗感慨没有达喜吗丁啉的世界真可怕,一边又爬上了床。
想了想,她没有钻回自己的被子,而是钻进了四爷的被子,搞得四爷一脸莫名,然后他就发现维珍还不止钻他的被窝,她的手竟然钻进他的衣服里……
不是身子不方便不能行房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方便了?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重点是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色心大起想着折腾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
就算是以色侍人的面首也有请病假的时候吧?!
四爷气得简直要吐血,维珍的手却没有他想象的放肆,覆在了他左侧小腹上,不动了,然后轻轻摁了摁,试探地问道:“是这里?”
“不……不是。”
“这里?”
“再往左一点儿……对对,就是这儿。”
四爷感受着那只手一寸寸在他的身上探索,最后停在了那个折腾得自己夜不能寐的地方上,然后轻轻揉了起来。
女人柔软温热的手一圈一圈地揉着,带着丝丝温度,穿过皮肉抵达内里,恍惚之间,四爷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
“除了疼,还有别的感觉的吗?”维珍问。
“有点儿酸,有时候还觉得胀,”四爷老老实实地说,像是把维珍当成了太医,语气中又带着点儿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每回都要难受好久,晚上都睡不好。”
这症状倒不像是胃出血,维珍松了口气儿,可是旋即又蹙起眉头,年纪轻轻的就有胃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前不久,在塞外的时候,有一晚喝醉了,结果半夜就开始不安生,”提到这个,四爷就懊恼地叹气,伸手捏了捏眉心,“后来回京路上又犯了一回,许是凉风吹多了的缘故吧。”
维珍松了口气儿,万幸是刚开始,还没有拖成老胃病,只要日后注意调养,那痊愈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从前她爸爸就有胃病,甚至还因此做了手术,不过后来经过她妈妈的精心调养,也渐渐好起来的。
维珍苦口婆心:“以后酒要少喝。”
四爷一怔,旋即闷闷地“嗯”了一声,以后的确得少喝酒,尤其是跟三哥。
想到三哥,四爷又觉得郁闷,半晌冷不丁问出一句:“爷真的变的黑了瘦了还糙了?”
正揉着的手蓦地就是一顿,四爷抓着那只要躲开的手,凶巴巴地又给摁了回去,一边压低声音瞪着维珍道:“不许说谎!”
不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吗?那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维珍吸了吸鼻子,硬着头皮道:“四爷的确黑了……瘦了也……也糙了,但是!男人味儿更足了!”
四爷嘴角一阵抽搐:“……你说真的?”
“比珍珠还真!”维珍信誓旦旦。
总觉得这个李氏在糊弄自己,但是四爷却找不到证据。
维珍赶紧转移话题:“四爷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咦?
要是维珍不提,四爷都要忘了这来势汹汹的胃疼了,好像真的不疼了。
“还有点儿疼,”四爷面不改色地撒谎,“你再给爷揉揉。”
……
忘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被小连子叫醒的时候,两个人依偎着靠得很近。
四爷从头到脚都觉得舒坦极了,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甚至还伸了个懒腰,然后默默看着枕着自己胳膊睡得正香的维珍,维珍的手还放在他的小腹上。
四爷不记得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的印象是那只一直为他轻轻揉着小腹的手,四爷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只手,绵若无骨,像极了此刻自己的心。
半晌,四爷伸手撩开维珍额前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轻手轻脚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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