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久拍了拍王一行的肩膀。
后者一脸遗憾：“这就是命吗？”
“狗屁命！”
苏久撇了撇嘴：“这老不死的，想跑早就跑了，非要在这儿逞英雄。”
“我听到了。”
古尘微微一笑：“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
“脑子坏了。”
“活着不好吗？一定要死？”
面对苏久突然的怒吼，古尘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之前就说了，十五年前，我就死了。”
“可你还活着。”
“活死人罢了。”
古尘直视着苏久：“我本就命不久矣，临死之前，还能得一传人，死而无憾了。”
说完，手里长剑不换，挽了一个剑花：“师兄的剑，我的确用得不好，但我有一剑，你看看能否比得上师兄的风采。”
说完，周身剑气四溢，卷动了漫天花瓣。
“小百里，你已学会了西楚剑歌，问道于天。
现在，我再教你下半部分。
看好了。”
手中长剑一卷，漫天剑气化作了时空长河。
白衫、青丝，执剑而立于长河之上。
“明月落我衣，得成仙人裳；
仙人欲何去，遥指蓬莱乡；
此乡应何有，玉石碎琳琅；
千金琉璃盏，美人细腰缦，所欲皆得偿；
仙人得闻后，四顾空茫然。”
一歌一剑。
高悬于天，明月批身，星空为裳。
一头霜白的发丝，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缓缓披上了一层青丝。
顷刻间，再回少年。
向天再借十五年，
一朝如神游。
“这就是......”
“神游玄境。”苏久接过了王一行的话，看着天上的古尘，面色相当复杂。
这个人，本可以活的。
如果活死人也好，药人也罢，他都活着。
可活着的代价，是往后余生，必定如丧家之犬一样，被北离皇朝追得满天下乱跑。
更糟糕的是，庇护了他十五年的镇西侯府，也必定遭殃。
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那样活着，比死了都难受！
所以，苏久选择了成全他。
仿佛是意识到了苏久的心思。
风姿绰约的古尘，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起了淡淡的微笑，仿佛在说：看好这一剑！
“大道朝天！”
玄鸟腾空而起，掀起的气浪，让周遭围观者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但苏久的眼睛，却睁地大大的：
“检测到剑法、术法，正在扫描。
收录成功，请命名。”
“大道朝天”
“命名成功：大道朝天！
已收录进《天下武录》。
已收录进《天下术法》。
是否要分析？
是否要推衍？
是否要融合？”
“分析、推衍。”
“分析中，所需时间：十五天。
推衍中，所需时间约为：三十天。
请等待。”
“这就是......大道朝天，神游一剑吗？”
苏久喃喃自语，内心止不住的震撼。
其实，古尘的这一剑，并不精妙。
真正玄妙的，是其中蕴含的幻术。
果然不愧为曾经的天下第一幻术大师，把幻术融入了西楚剑歌之中，诞生而成的这一剑，真的可以称其一声：天人之剑了！
“轰！”
神游一剑，无法无天哪怕合力抵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两人瘫倒在地，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淤血。
这一剑，已经伤及了他们的五脏六腑。
虽未死，但一生修为，已去七八。
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一剑败两人，幻想却并未消散。
意气风发的古尘，缓缓收剑，脸上充满了笑意：
“怫然震剑还，
碧血浸残阳。”
古尘落在地上，转头看向了苏久：“这一剑，如何？”
“这幻术，不错。”
听到这话，古尘笑了起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百里东君。
...
另一边。
无法无天颤抖着身子，被陪同而来的莫棋宣跟紫雨寂搀扶了起来。
“走！”
两人知道，今日所有的算计，都被古尘这一剑给击碎了。
留在这里，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四人，即将离开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让你们走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自天边而来，径直斩向了无法无天。
“砰！”
两人下意识运转真气，艰难地挡住了这一击。
但攻击，还没完。
流光之后，一道残月缓缓升空而起，苏久手持不染尘，剑指问天，一剑西来。
“破！”
“挡住！”
“噌！”
这一瞬间，伴随着无天的一声怒吼，莫棋宣跟紫雨寂也出手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剑，一白一紫，两人剑光狠狠地撞向了这绝美的一剑。
“先生，留手。”
这一次，苏久根本理会莫棋宣的呐喊，天外飞仙径直破开了两人的剑芒，目标直指无法无天二人。
“小子，找死！”
两人虽说被古尘一剑毁去了七八分功力，但逍遥天境的实力在这里。
浑厚的真气护持住了自身，死死抵住了苏久一剑之后，右手翻掌，猛地拍了过来。
苏久身形在空中一转，身形立于青天，背后陡然出现了一尊八部阎罗，手持各式兵甲。
“兵势剑？”
“老三！”
一旁的萧若风跟雷梦杀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正是北离八公子之一，凌云公子顾剑门的家传绝学，兵势剑。
“他怎么会老三的兵势剑？”
“事后再说，帮他！”
“好嘞！”
雷梦杀指尖雷光闪烁，双指如剑，点向了试图回援的紫雨寂。
另一边，莫棋宣被苏久一剑破开，双脚在地上连点两下，又径直冲了上去。
然而！
一柄木剑，无风自动。
一化二、二化四，四化无穷。
“他现在火气很大，劝你不要去找死。”
望城山王一行，无量剑法！
两处战场僵持的时候，苏久气势如虹的一记兵势剑，已经对着无法无天狠狠斩下。
“合力！”
“好！”
两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再次运转功法，两人四掌，重峦叠嶂，狠狠地拍向了苏久。
“等的就是现在。”
半空中，苏久手挽剑花，气势如虹的八部阎罗缓缓变成了九头玄鸟。
“西楚剑歌！？”
这一次，喊出来的是百里东君。
九头玄鸟翱翔于天，苏久的剑芒，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地刺向了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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