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告诉妈，妈治病这钱是哪来的？”
“奖金，还有几个朋友帮忙弄的募捐。”
“你别骗妈。”
刘母握着刘文斌的手，她能感觉出自己儿子说出这句话时的紧张。
“没骗你。”
“文斌，妈再问你个问题，小峰怎么就成通缉犯了，你怎么就成跟腐败作斗争的英雄了？”
这些日子，莲山缉毒英雄是黑警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就连刘母现在所在的省份，媒体也在不断的报道。
所有人都在为一个黑警的倒台欢呼雀跃。
可深知姜峰品性的刘母却不觉得姜峰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儿子刘文斌，竟然是姜峰的举报对象。
“他帮助毒贩贩毒，被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是机密，我没办法跟您透漏。”
刘母对自己的儿子再熟悉不过了，她从刘文斌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那就是愧疚。
刘母拉着刘文斌的胳膊，“跟妈说实话。”
“您就别问了成吗？谁也不想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是黑警，那证据表明他就是黑警，他就是在帮之前差点要了我命的毒贩贩毒，难道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刘文斌歇斯底里的回答道。
刘母眼含热泪，摇了摇头，“文斌，你在骗你自己，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我什么判断？您说我什么判断，证据就摆在那里你让我怎么判断！”
刘文斌怒声说道。
“带我回莲山吧，妈不想在这待下去了，这钱，我花着不舒坦。”
说着，刘母就已经离开了病房。
“妈……”
……
“姜峰给你的钱你都放到了哪里？”
“姜峰没给我钱。”
“你最好是自觉交代，姜峰从刀嘉明身上违法所得近一千五百万，我不相信你这个快退休的老头，用自己的晚年做赌注去保他。”
“你们没办法相信的事情多了去了。”
“曹方！”另一位审讯他的同志急了，厉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袒护一个知法犯法的犯罪分子！你知不知道姜峰的徇私舞弊要危害多少人！”
曹方是缉毒警出身，他当然清楚。
另一位同志按下了他。
“你不交代我们也会查，你要清楚，调查出来的结果，跟你如实交代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没有指示，即便他剩下的日子只能在监狱度过，即便姜峰死了，曹方也不会跟面前这些人说一句关于行动的事。
同志叹了口气，问到曹方另一个问题。“姜峰在缅国境内被人给带走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
听到这个消息，曹方的表情再也沉稳不下去了。
被抓进来这一星期，从来没人跟他说过姜峰的事情。
“你们没把姜峰抓回莲山？”
同志没有隐瞒，“都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姜峰在缅国也是头号通缉犯，入缅没多久就跟缅国警察碰上了。他被缅甸警方用狙击枪击中胸口，但就在缅国警方收网的时候，有一个人越过我国边境线，带走了姜峰。这人，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不可能。”曹方自顾自的说道。
那天，缅国警方是他联系的，他告知了缅国警方姜峰的位置，为的就是让他们协助姜峰调查那家加工厂。
可为什么在这群人口中，姜峰就成了缅国的头号通缉犯了呢？
“姜峰受伤了？”
“警用狙击步枪，正中胸口。”
曹方的身子突然软下来了，原来到最后，是自己害了姜峰。
如果他不告诉缅国方面姜峰的行踪，是不是姜峰现在至少是能安全回国的。
“也就是现在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对吗？”
“对。”
“雷副厅现在怎么样？”
“这不是我能了解到的事情，你也不需要知道。”
曹方低着头，没再说话。
“没有什么要交代了吗？”
“去查吧，你们能查出什么，就是什么。”
“曹局对自己还真有信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问了。”
说着，他把自己记录好的笔录，递到了曹方手里。
“签个字，今天的审讯就结束了。”
那人挡着身后的同事身前，站在了曹方面前，在曹方要签字的位置点了三下。
曹方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他的手指下压了一张纸，上边写着——“姜峰没死，行动继续”。
曹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但转瞬即逝。
他装作没看见，检查起了笔录
“看完了吗？”
曹方点了点头，在上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老就老老实实在看守所待着吧，想想调查完之后，在法庭上该说些什么。”
两人走后，却没人过来把曹方押回号子。
过来取代两人的，是刘文斌。
曹方知道刘文斌现在已经是缉毒中队队长了，但他却没从刘文斌身上看出任何喜悦的情绪。
“刘队长，我可以回去了吗？”
“曹叔，能别这样跟我说话吗？”
“那刘队长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为什么？我明明抓捕的是一个徇私舞弊的黑警，为什么现在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做错了事一样，包括您也一样！”
曹方注视着刘文斌，他看得出，刘文斌心底里一定是藏了什么事。
曹方语重心长的对着刘文斌说：“文斌，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刘文斌呆住了，他想说对，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那些证据是怎么来的，是谁让他把证据交到纪委去的。
他想着想着，突然怒了。
“违法的是你们，你没有资格问我做的对不对！”
“这么说，你认为你自己做的是对的。”
“对！当然对！我是莲山的英雄，我是敢于与你们这群官官相护的黑警斗争的英雄！我是揭露莲山缉毒黑幕的英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曹方也不想跟刘文斌多费口舌了。
“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太舒服，麻烦刘队把我送回号子里吧。想审我的话，明天再审。”
刘文斌起身解开了审讯椅上的手铐。
“姜峰现在在哪？”
曹方朝着门外走去。
“刚才纪委的人已经审过了，你去问他们吧。”
“他死没死？”
曹方停下了。
“如果你能抓到他，他就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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