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赶来的同志赶紧给刘文斌拉了回来。
缅国警车上下来一人，手里拿着文件朝着关口走来，剩下的人开车直接追那辆破吉普去了。
那个缅国警察对着刘文斌敬了个礼，递给了他一份文件，用英文解释着什么。
“他说什么？”
关口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来，给刘文斌翻译道。
“他们的这份文件是关于姜峰的抓捕文件以及犯罪证据，他们接到线报，说姜峰今天晚上会带着一批货前往缅国，于是在此设卡堵截……”
那个缅国警察还在说着，关口的工作人员跟着翻译。
“他们说由于当场发现毒品，且有货车司机随身携带武器，他们已经把帮助姜峰运毒的货车司机全数击毙，他……他让我们放心，除了姜峰是国内人，其他司机都是缅国人，但车是咱们莲山的，等办完手续，会通知相关企业去提车。”
“他们接到线报说姜峰要去缅国运毒？”
“这个警察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文件是没问题的，今天中午就下发到他们手上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准备的这么完善。还有相关证据，您过目。”
刘文斌翻开文件，上边的证据是这批货车藏毒位置的照片，而且，还有姜峰出现在这批货车停车场的照片。
照片上姜峰和一个老头说着什么，而远处的货车附近有几个人。
跟藏毒位置的照片一对比，就是照片上的这些人，当着姜峰的面在藏毒。
没错，这个停车场就是姜峰那天偶然发现的，永清酒厂在国境线附近村庄的那个临时停车场，他本意是想来了解一下大麦进口方式，方便林作栋的新型卡哇水过境的。
那些司机根本就不是在藏毒，而是在检查油箱。
但好巧不巧，就是在这些位置，缅国警方发现了毒品，足以把所有毒贩当场击毙的量。
而这一切，都是肇永庆布下的局。
“他还说希望我们不要介意，缅国警方对毒贩的处理方式跟我国一样，绝不姑息，所以他们才选择在国境线附近开枪。”
“好一个跟我国一样！”刘文斌现在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想赶紧确认姜峰现在的身体情况，“你问问他姜峰现在被人带走了怎么办？”
关口工作人员翻译给了缅国警察听。
“他说，这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事情，但只要姜峰还在缅国境内，他们一定会全力抓捕，不保证死活。”
刘文斌没有办法，现在是缅国警察在给他们台阶下，如果这时候刘文斌再强求什么，就彻底出问题了。
毕竟毒品是在缅国境内被发现的，而且证据确凿，确实是从国内云往缅国的。
“收队！”
……
“人都处理完了，姜峰中了一枪，但是不知道被谁给拉走了，肇总，接下来怎么办？”
“他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准备让刘文斌接手姜峰的工作吧。”
“是。”
肇永庆看了看窗外，打通了蔡老八的电话。
“货停一段时间。”
“啊？”
“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吧。”
“不需要，不需要。”
“老板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要从新给莲山洗一次牌，至于发生了什么，让他自己看新闻。”
“明……明白，那他要问什么时候能上货，我该怎么回答？”
“他看了新闻就不会这么问了。”
“这……”
……
刘文斌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队里，回到了这个他奋斗了几十年的地方。
队里已经没人了，该审查的审查，该下班的下班，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兴许到明天，这队内也不会出现一个之前的老同事。
他走到了姜峰的办公室里，坐到了沙发上抽了一支烟。
这是他之前不忙的时候，最爱来的地方。
想想当初，兄弟俩中午忙完一块在这把饭吃了，谁吃得快谁躺这长沙发上睡个二十分钟。
有时候刘文斌就是去洗个饭盒的功夫，回头姜峰就躺沙发上睡着了。
从外地再回来，刘文斌才感觉这间办公室已经很老了。
面前的小茶几已经翘皮，姜峰办公桌的四角已经被压烂了。
桌上发黄的文件夹，在刘文斌的印象里起码已经用了五年了。
翻开瞅了瞅，里边装的，是检查口的同事送来的报告，应该正等着姜峰签字呢。
坐到姜峰椅子上咯咯直响，早就跟他说该换了，姜峰老是为了图省事不去后勤签字。
他习惯性的拿起笔在文件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以后我不在这报告就交给你来签。”
“我就是个小警员签什么字，让别人知道还不得说我越权了？”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今天就是副队长了！”
“啊？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本来是想找老张的，但他现在年纪大了，孩子正是考大学的关键时期，他想把重心放在家庭上，组织上也就没强求他。但眼看着，老副队跟着老队长前些日子退休了，一直没人补这个空位，我就跟曹局推荐你喽，结果大家一掂量，还就你合适。”
“我……真的假的？”
姜峰狠狠地拍了拍刘文斌的后背，“当然是真的，最晚明天，通知就下来了。”
“那……那……”
“知道你想问工资多少钱，比你现在高一倍！”
“真的假的？”刘文斌兴奋得又问了一遍。
“这可还不包括五险一金和津贴补助，你以后的日子也能松宽一些了。赶紧攒攒钱把账还了，再带着老娘把病瞧好。等到咱们莲山缉毒任务完成了，轻松一些的时候去找个老伴，这后半辈子不就有找落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
签完字，刘文斌把那份文件给放下了。
“老姜啊老姜，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你要跟着那群毒贩子去贩毒呢？”
说着说着，刘文斌突然哭了。
现在姜峰生死未卜，刘文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之前，他巴不得让姜峰伏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当他看到姜峰见到自己时候，从激动，到开心，再到疑惑、绝望，最后被缅国警察一枪撂倒的时候，他后悔了。
他真希望自己从没跟那群人联系过，也从不知道姜峰做了什么。
可发生过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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