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城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姜峰便回到了莲山县。
这天傍晚,曹方亲自在县公安局门口接的他。
“纪委调查结束了?”
“结束了。”
可姜峰却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公安局门口,只有曹方一个人。
姜峰看了看周围,“局里有行动?”
曹方拍了拍姜峰的肩膀,“县里人,思想上稍微陈旧一些,你理解理解。”
曹方话没点透,但姜峰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姜峰略显难过的点了点头,“进过局子的警察是不太招人待见,更何况我还官复原职了。”
“唉。”曹方叹了口气,带着姜峰朝着院里走去,“纪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带走,谁都不可能心里一点缔结没有。而且,谁给你捞出来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在外可能媒体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但在家里,自己人不免就多想一些。”
姜峰拍了拍曹方的后背,“曹叔,您都说了这是家了,就别跟我解释那么多了,我想得开。”
“想得开就好,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至于要怎么处理,就得看你自己了。”
姜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晚上上家吃饭,你婶儿知道你要回来,已经给你炖上排骨了。”
“成,您下班不用等我,等我去队里交代些事情就去。”
两人说罢,便各忙各的去了。
回到队里,同事们都没看姜峰一眼,自顾自地不知道忙些什么。
省厅里大多都不认识,姜峰也没感觉出狱之后自己多不受待见。
但回到家里,回到自己的队里,他才明白为什么曹方曹局长要亲自站在门口接自己,跟自己说那些话。
这种被曾经熟悉的人避之不及的感觉,真的太扎心了!
姜峰本想打打招呼,但有些强势的他想想还是算了,慢悠悠地回到了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这几日没有处理的文件。
屁股还没暖热凳子,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
“姜队,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随着一位熟悉的女声,办公室里挤进来的一票人,那是才来队里没几年的警员王玲。
“门都不敲,要不是你这屋门响了我看一眼,我都以为我看错了。”中队副队长刘文斌先一步走了过来,怪罪到姜峰。
姜峰一愣,他……好像真忘了。
“我就说纪委啥都调查不出来吧,肯定会给我姜队老老实实送回来!”队里最活泼的技术员王海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喊道。
姜峰一手训练出来的警员李蒙也凑了上来,嬉笑着说:“头儿,看看我给你这屋收拾的怎么样。”
姜峰这才发现,自己走了这么多天,办公室竟然一点都没乱。
一时间,姜峰心里是五味杂陈。
不管局里的同志们背地里怎么说自己,至少自己队里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几人聊了好久,下班的时间也到了。
姜峰交代了些事情,便去先赴了曹方的约。
……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姜峰才和曹方两人才结束,要不是曹婶儿拦着,说不定爷俩能喝一宿。
姜峰是有些醉了,打了辆车回家。
好酒不上头,但该晕还是晕,姜峰坐在车上直犯迷糊,看东西都是重影的。
前脚刚下车,姜峰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迷迷糊糊地接了下来,“谁……谁啊?”
“回到莲山,一定小心!”
一个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姜峰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一般清醒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
和之前一样,那通电话说完那句话就挂了。
姜峰飞快的跑回家里,用凉水洗了个脸,坐在了沙发上,努力思考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他怎么知道我回了莲山?他让我小心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姜峰的脑海里,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可酒精在身体里的代谢却让他无法专心。
他心里暗下决定,这次的卧底任务自己绝不可能再沾一滴酒!
想着想着,因为舟车劳顿,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姜峰还是倒头睡去了。
而姜峰家的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了小区。
……
即便是头一天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姜峰还是在上班时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从前就养成的习惯,无论怎么熬夜,他都会在这个时间与自己手机上的闹钟一同起床。
昨天的那通电话他没有忘记,他现在还在想那通电话话里的意思。
这个模拟孙毅声音的电子音出现了三次,后两次都是让自己小心,他不明白自己应该小心什么?而且,电话那头的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回到莲山的。
难道还有其他线人?但为
什么自己一个行动中的人却不知道?
而且,线人之间的相互通报绝不会这般含糊,因为他们每一次的交流时间都非常的有限,线报内容必须简短、准确、明了,绝不会这般含糊其辞。
想着想着,一个可怕的设想出现在了姜峰的脑袋里,“难道行动还没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吗?”
这个结果,是姜峰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证明体制内有黑警,而且,位高权重!
姜峰赶紧摇了摇头,他真怕自己现在一语成谶,那样的话,整个跨度三年的行动,牺牲了数名同志的行动,就彻底的白费了!
刚要上班,姜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本以为又是昨天那个神秘人,看过去却发现是蔡老八。
“什么事?”
“姜警官不是想试两单吗?”
姜峰眼前一亮,没想到蔡老八这么快就要开始。
“哦?怎么,你这么快就找到上线了?”
“兄弟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老东家想跟你合作,怕你为难,准备送你个大礼。”
这对姜峰来说可不是坏消息,因为他根本不信蔡老八能找到什么靠谱的上线。
“说吧,什么大礼?”
“两单就不走了,老东家还是想把刀用在刀刃上,但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准备送你个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
蔡老八笑了笑,“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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