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冬季的雨绵绵不绝,空气中都是湿冷的气息。
老旧的路灯下,水珠凝结成冰,啪嗒一声掉在潮湿的地面,碎成一片片小巧的冰玉。
淅淅沥沥的雨声使人心烦气躁,寒凉冷风吹得直打哆嗦。
沈鸢裹着厚厚的绒皮大衣,戴着毛绒帽子和围巾,只露出一张白皙红润的小脸。
乌黑发丝低垂至腰间,眉眼精致,掩盖不住的漂亮。
傅寒池勾着身子,神情温柔,细致地给她戴手套。
沈鸢任由他戴着,乖巧地不成样子。
谁能想象到,如此温柔的男人,昨晚残暴地不成样子。
沈鸢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小手揉了揉酸疼的腰肢。
昨晚一切历历在目,脸颊又不自觉开始发热。
“还腰疼吗?”
头顶低磁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点未消的欲,性感十足。
沈鸢娇哼一声,嗓音撒娇似的软。
“疼死了,都怪你。”
傅寒池纵容又宠溺,大手落在沈鸢的腰际轻揉
“好好好,都怪我,下次轻点。”
沈鸢气结,刚想说没有下次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口。
昨晚那滋味,还是挺舒服的.....
灯光昏暗,温度节节攀升,耳边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外,便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等等!
沈鸢你又在想什么?!
沈鸢摇摇头,将一脑袋的黄色废料晃干净。
天气冷,傅寒池穿着长款黑色风衣外套,戴着羊绒围巾。
身姿瘦削挺拔,灰白发张扬不羁,微遮凌厉眉眼,容颜清隽,远远望去,就像韩剧男主角一般极具氛围感。
他牵着沈鸢下楼,一双眸子宛若星辰。
寒风凛冽,直往人的毛孔里钻。
沈鸢眸子颤了颤,鹅蛋大的小脸微红一片,鼻尖也是红红的,像冬日里迷失的小鹿,机灵纯净。
两人步伐缓慢,却意外和谐,最终驻足于一间老旧的房屋前。
沈鸢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中年男人。
沈鸢眨了眨眼,有些诧异。
杨奶奶没有子嗣,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所以才会对她关爱有加。
男人声音苍老,带着农村的朴实
“你们找谁?”
沈鸢轻声问
“你好,杨奶奶在吗?”
男人满脸疑惑问道
“哪个杨奶奶?”
“就是之前住在这栋房子里,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那个奶奶呀。”
男人恍然大悟
“哦~你说她呀,她两月前就去世了。”
山路泥泞,地面溅起的小泥点弄脏了沈鸢的大衣,湿漉一片。
寒风凛冽,吹乱了沈鸢黑色的发丝。
杨奶奶的墓很简朴,是贫民窟的老人们集资修建的。
沈鸢抱着花,脸色惨白,眸子颤抖着碎了一地,她哽咽着
“杨奶奶,我是阿鸢,我来看您了。”
傅寒池静静立在一旁,举着黑伞替沈鸢遮风挡雨。
沈鸢蹲下,将雏菊放到一边,伸出手将墓前的落叶清理干净。
“对不起了,这么久才来看您一次。”
沈鸢语调缓慢,不急不切,充满着怀念。
“这些日子,我去了清北读书,在那,没有受到欺负,交到了很多很多朋友。”
沈鸢笑了笑,眼底泛着红,她看向傅寒池
“您一定想问他是谁吧?他是我男朋友,我俩高中就认识了,在一起快一年了。怎么样,是不是挺帅的。”
傅寒池半蹲下,礼貌颔首,嗓音清冷
“奶奶好,我是傅寒池。”
沈鸢靠着他肩膀,摸了摸小雏菊的花瓣
“您放心,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杨奶奶生前,最惦念的就是沈鸢。
那时,纸片人刚转来这所学校,被骂没人要的野孩子。
她就一个人冲去学校,给她撑腰。
“我就是阿鸢的奶奶,谁说她没人要!”
那时的她,是纸片人黑不见底的生活里唯一的光。
腿脚不便的她,为了省车费钱,徒步走了好几站才到达沈鸢的学校。
生活拮据的她,却会在高考前夕,给沈鸢买好多应急的药品。
这束雏菊,杨奶奶担得起。
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最后,傅寒池搀扶着沈鸢站起身。
沈鸢弯腰,向杨奶奶鞠了一躬,眼角有泪滑落。
“您在那边,也一定要幸福。”
下山路途泥泞,小雨淅沥。
沾着融雪的枝头,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一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直到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收回目光,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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