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内城里面也出现妖魔了?”
“我刚才那边回来,怎么不知道?”
“啊?怎么回事?”
“一家人都在睡梦中被一只猫妖吞吃了干净,听说还是剖心从里面往外吃……场面真的是……唉,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吃不下饭了。”
……
沈青走进卫武司的大院,发现往日热闹的院子今日却换上了另外一副面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严肃气氛。
平日里散落各处干着粗活的差役们,此刻竟难道得没有出去,各自聚拢成几团,闷声议论。
沈青不禁眉梢轻挑。
“沈差司,您来了。先润润嗓子,解解乏。”刘三贵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他满脸堆笑,丢掉手中的瓜子皮,重新倒了一碗苦茶笑意盈盈地候着沈青。
聚拢的人群中,多是以二组、三组的差役居多,而那些如刘三贵这般非二组、三组的差役,则不约而同地在外面围成一个大圈,伸着脖子听,没个正形。
沈青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在刘三贵面前悠然落座,他目光掠过那簇拥在一起的人群。
然后,他轻啜一口碗中苦涩的茶汤,抬了抬下巴问道:“这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聊什么?”
刘三贵见状,一脸认真地说道:“城里头可是炸了锅了!听说已经有猫妖进城里了,还吃了一户人家老小,大家都在聊这个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沈青不由的有些惊讶。
郡城里有卫武司和兵马司两大县衙,对于妖魔,叛贼,帮派,三教九流都有足够的力量把控。
哪怕帮派间的打击斗殴,偷窃扒拉发生的小事,兵马司都能迅速赶到现场并解决,可不是太平县那种地方所能比的。
要说城外两司的力量薄弱,有妖魔横行也就罢了,怎么城内也有,这猫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青暗中思忖,不得其解。
他问道:“总差大人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让巡防案发地的四组去处理了。”刘三贵神秘道:“沈差司你还不知道。因为这件事,许多养猫的达官贵人家里都在想法子杀猫,扔猫,我今天出门一看,街巷里时不时就能见到一窝窝的猫。四组为此头疼不已,城里人就更加人心惶惶了。”
沈青沉默了半刻后,提醒道:“那以后出门可得多注意点了。”
在卫武司待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除了已经到的江大葱,仍迟迟不见关云剑和舒九叔两人的身影。
“关云剑和舒九叔他们人呢?”
刘三贵说道:“他们可能家里有事所以今天来得晚?”
看出了沈青脸色中的不满,刘三贵和江大葱两人都没有吱声。
等了许久,沈青看了眼天色,将一碗苦茶喝完放在桌子上,说道:“走吧,出去巡防,不等他们了。”
就在沈青刚抬脚的时候,关云剑和舒九叔从卫武司门外钻了出来,忙赔笑道:“沈差司,刚才下面人传了消息,我们的防区里发现了狼妖的踪迹,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下面人?
沈青眉毛一挑。
他扫了两人一眼道:“说下怎么回事?”
舒九叔上前双手抱拳,解释着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长桥镇里有个樵夫失踪了报到了郡衙来。当地人说是狼妖。兵马司那边派人查了,暂时还没有定论。”
“那就等兵马司那边的消息再说吧,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没事就别在这儿傻站着了。”
沈青并没有给两人好脸色,大步迈出。
舒九叔和关云剑两人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他感觉出来沈青心底是对他们两人愈发不满,有意见了。
但说起来还真是冤枉,他们今天的确是接到了一些关于狼妖的消息,因此而耽误了。
走在众人最后的舒九叔和关云剑两人对视一眼,低声道。
“怎么办?”
“这或许是个机会。”
“你是说……”
关云剑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吧。他对我们的印象已经更差了,再拖下去,我怕他会先对我们动心思。不如就趁狼妖的事把他解决算的了,免得夜长梦多。”
舒九叔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准备吧。”
“嗯。”
两人各自收声,默默跟了上去。
……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郡城中并未再发现猫妖犯案,但沈青不敢掉以轻心。
等到了晚上,沈小山和田啸虎等人做完酒楼里面的活,他便将三人喊到了堂屋里。
“啪!”
就在萧直最后一个走进来之后,沈青默默上前,关上房门。
客厅中仅剩下他们三人。
田啸虎不解道:“东家,这么晚你是要找我们做什么?”
如今田啸虎等人已经不敢再称沈青在洪家寨的小名,都改用东家来称呼,来以示尊敬。
沈青说道:“现在郡城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太平,你们仅仅靠太平县武馆的那些学问已经不够了。”
“所以……我打算教你们新的武学。”
听到这话,田啸虎几人无不精神一震。
他们都不是傻子,知道前不久沈青去了演武堂学了朝廷的上乘武学功法,现在说要教,肯定是要教他们这些。
这跟他们在外面学的那些两三把式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萧直常年在酒楼里厮混,有些见识。
他心里清楚,朝廷中人不能外传朝廷武学,否则的话,按照大周律法,轻则发配边荒之地,重则有性命之虞。
萧直开口说道:“这不好吧,万一被人知道了……”
沈青严肃道:“所以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如果不小心被人查出端倪,被人发现了呢?”
沈青不加思索地说道:“你们就说从吴家吴胜的手里买的。”
田啸虎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没听清楚吗?”沈青说道:“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你们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摆你们面前,难道要让他白白错过吗?”
“对,我们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就该好好把握。若我被衙门识破盯上,东家你放心,绝不会吐出关于你半个字来。”田啸虎语气坚决道。
“俺也一样。”
“俺也是。”
“平日做事小心一些,保持谨慎便可,真要露出了马脚就说是从吴胜手里买的,他们肯定懂。”沈青继续道:“以后等我们足够强了,就算被衙门知道也无妨。说到底,练到手里的本事才能让人安心。”
沈青心中清楚,这郡城的十三行简直就把县衙当成自己家一样。
他不信这些高门家里没有学朝廷的上乘武学。
只不过是郡守睁一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是吴胜那些路数,怕是都会牵扯不少人。
他这私授武学的事,可大可小,就看当事人怎么圆滑地处理了。
家里人学的话,风险可控,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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