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筠梅的撒娇，李子敬很受用。

“要说该怎么做，很简单的，心里面满满的全都是我就行了。”

涂筠梅娇笑道：“我心里全都是你。”

李子敬得意笑道：“既然你今天想做饭，那我就给你安排得妥妥的，保证你在我那些邻居面前全都是好评。”

涂筠梅笑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安排？”

李子敬做事情向来仔仔细细，“等会我把煤炉子烧起来，你在家负责把煤烧旺，我出去买菜。”

“等我把菜买回来了，你负责在院子里水池那洗菜。”

“别人要是问你今天买回来的菜这么新鲜，你就说是我去菜市场买的，你刚在忙着烧煤炉子。”

“她们要是再问你，你洗菜我在干嘛，你可以说我在看报纸什么的，反正就是你在忙我在偷懒。”

“洗好了菜，我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涂筠梅笑盈盈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李子敬挑眉道：“记得好好表现。”

涂筠梅轻轻捶了他两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李子敬在外面转了一圈，把小世界里的菜弄了两样带回东厢房。

涂筠梅壮着胆子去水池洗菜。

之前在五星食品帮忙寻找财务漏洞的时候，天天在东厢房吃饭，涂筠梅来四合院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外院、前院的人，她能认出来，中院、后院等的人就不太认识了。

涂筠梅刚好遇到包大爷、包大妈搬了一口缸进院子里，主动招呼道：“包大爷、包大妈，洗这么大的缸啊。”

包大妈乐呵呵道：“这口大缸是我拿来腌菜用的。”

“过几天可以买冬储大白菜了，提前把缸洗好晒干了备用。”

涂筠梅有些诧异，“要腌这么多大白菜呀！”

包大爷回应道：“我们老两口吃不了这么多，腌好了的大白菜也给我儿子家送去一些。”

包大妈好奇问道：“你老家那里不整一些腌菜么？”

涂筠梅乖巧答话道：“我老家也有，等到了每年小雪的时候，也是家家户户都有做腌菜。”

“就是我们那做的不是很多，腌的菜拿来换换胃口，大伙平常主要还是吃新鲜的菜蔬。”

包大妈称赞道：“还是南方好啊，冬天也有很多绿叶菜可以吃。”

“等过完这个月，京城的绿叶菜数量少还没有几样，价钱也是老贵老贵的。”

涂筠梅虽然心里觉得确实是老家更好，嘴上说道：“各有各的好吧。”

包大妈刚好瞅到涂筠梅脸盆里的菜，“小白菜看着鲜嫩，你那碗里的是猪血？”

涂筠梅笑着回道：“鸭血，准备做个葱爆鸭血，再炒个小白菜，我只会做这些简单的菜。”

谦虚的人哪里都受欢迎，包大妈笑呵呵道：“这样挺好的了，鸭血也算是个荤菜，有荤有素。”

涂筠梅实话实说道：“用的油有点多了，子敬不做饭，我才能这么做。”

包大爷倒是认为无所谓，“子敬他一个月都没做一回饭，他定量的菜油都留着，你不用太节省了。”

一顿饭花钱不多，菜蔬数量不多，也不是刻意的全是素菜。

四合院里的邻居们还是比较认可涂筠梅的。

前院，西厢房。

一大家子啃窝窝头，喝稀粥，桌上还有一盘腌黄瓜、一盘小白菜。

阎埠贵训话道：“看看人家，大学生干部，一个月工资四五十块钱，人家有钱也是省着花。”

“再看看你们几个，身上有一块钱就浑身痒，不花光不舒服，一点也不懂过日子。”

老二阎解放还是不服气，歪嘴道：“您又不是没见李子敬是怎么花钱的。”

“您看他的日子过得多舒坦，过些天天冷了，他家里那个暖气开起来，不知道能有多自在。”

三大妈说教道：“你就光顾着看他花钱了，也没见你跟他学赚钱。”

阎解放更不服气了，“这又不赖我！”

“我早都跟李子敬商量好了，他的泥鳅叉子借我用，暑假的时候我捉泥鳅卖钱。”

“偏偏今年遇上了干旱，等下了雨了，又发洪水，等洪水退掉了，我都要开学了。”

“这是老天在跟我作对，就是换李子敬来也没办法。”

说起这个事，老三阎解旷也觉得委屈，“去年能捉泥鳅的地方，今年水都没有，我跟二哥两个人白跑了好多冤枉路。”

阎解放接话道：“就是嘛，我们是努力过了的。”

对门东厢房的例子有些邪门，人家去年刚好能捉泥鳅，今年想跟着学，结果天气不给力。

事实俱在，阎埠贵还真说不过这两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儿子，“李子敬是个例外。”

“你们看看其他人，哪个不是算计着过日子的？”

三大妈也觉得要把李子敬排除在外，“你们兄弟几个要是有李子敬一半的能耐，我都知足了。”

本来置身事外的阎解成不乐意了，“妈，好好的，您扯到我头上干嘛。”

三大妈自有道理，“你要是有李子敬那个能耐，你就不是找对象，你是挑对象了，挑的还是大学生。”

阎解成说道：“李子敬也就60来块钱的工资，已经升到头了。”

“我明年升二级工，后年升三级工，再过几年升四级、五级工，我也不会比人家差。”

阎解成的话也不是完全胡扯。

此时有句名言，‘我参加了軍事干部学校；你考上了邶京大学；他进了机器制造厂：咱们三个都有光明的前途。’

除了那一小批有股息收入和保留工资拿的人，城里面绝大多数人的工资差距不是很大。

收入相差不大，城市家庭生活水平的主要差距在于需要养育的子女数量。

子女多，收入100多块钱的人，生活照样很艰辛；

子女少，收入30多40多块钱的人，也能过有滋有味。

没有子女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像是未婚的傻柱、离婚的许大茂都可以过得很舒坦。

这也是此时会想到，在城市里搞计划笙淯的一个重要原因：家庭抚养人口数量减少，相当于提高了家庭生活水平。

职工的家庭负担不是那么重，涨工资的需求也不会非常迫切。

工资不用涨那么多，那么职工和社员的收入差距就不会再扩大，可以维持一个大致的平衡。

相反的，使劲生就会变得很麻烦。

首先职工的负担重了，肯定会要求涨工资或者申请困难补助。

不管涨工资还是给补助，职工的实际收入是增加了，这些钱都会花出去的，通膨就出现了。

有了通膨，社员那里的收入不能一点也不增加。

能加的地方只有提高农副产品的收购价。

农副产品收购价提了，不提零售价，财政要负担这中间差价的亏损，本来就有发工资补助的赤字，不能再扩大赤字了。

那就提高零售价，这又会传导出城里的物价上涨，职工在城里生活的负担也更重了，又会想要加工资。

循环了。

其中具体的细节不是这么简单的，是极为复杂的，也极为麻烦。

这也是那些人口一直快速增加的国家解决不了他们的经济问题的缘故，负担过重，问题摆在那了，没有办法解决。

用祖宗的智慧，少了绝对是不好的，过了也不行，还是得中庸之道。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11月22日。

五星食品大院。

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全是人，车间的副班长以上的人都来开会了。

这次的会议不是李子敬主导发言，是街道办的吴书记。

街道办的吴书记开会经验丰富，脱稿发言毫无问题，但是这次没有脱稿发言，看着稿子一字一句的念下来。

“...，把他们的...气焰压下去，把这些势力中间的绝大多数人改造成为新人...。”

“...，不是浮在上面、做官当老爷、脱离群众，而是同群众打成一片、受群众拥护的真正好干部。...”

“...。这次...应当抓住五个要点，既是：...，...主义教育，...贫下中农...，四清，干部参加集体劳动。...”

“...，有步骤地、有领导地开展...运动，团结95%以上的干部和群众，打退...的进攻，提高干部和群众的...觉悟。”

街道办吴书记念的不是他自己写的稿子。

是9月份的那份文件，《...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经过小范围的讨论征求意见后修改好了，现在下发给大家。

上面特别要求了，城市的工厂、机关、学校、街道等等一切企事业单位，都要向所有人宣读，务必使人人都知道。

村里面也一样，务必要使每个社员都知道，县里、区里、公社的领导下去跟农民讲，要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李子敬手里有翻印好的文件，跟大多数只有几页纸的文件不一样，这一次的有几十页，厚厚的一本了。

内容有点多，还有点难度，他估计坐在会议室里的好些人只能记住一些他们自己关心的内容。

农村的普通社员文化水平更低，能记住的应该是更少。

在他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吴书记念完了稿子，由于吴书记还得去其他地方念稿子，直接散会走人了。

五星食品小组的副组长们留下来继续开会。

李子敬提醒副手们，“大家不要听内容以为主要是讲农村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像文件里讲的，当头头的手脚不干净，群众就不佩服，工作就做不到实处。”

“只满足于听汇报、看书面材料，不深入下层，不实地考察，是非常错误的工作方法。”

“我们现在行政上面的事情越来越多，直接参加劳动的时间越来越少，有脱离实际的趋势。”

人事助理金守英兼任了团支书，“太多工作要汇报的了，花了我们很多时间，我们就是想参加劳动都没有时间。”

兰杏子负责财务，“特别是我们财务室的报表，各个主管部门都找我们要报表，各种临时的领导小组也发文要报表。”

“这个统计，那个统计，统计工作的公文报表实在是太多了。”

“还好咱们只做了一本账，要是像那些偷摸做两本账的企业单位，我估计还得给我加两个人才能忙得过来。”

许三妹是工会主席，“还有外面的会议太多了。”

“今天才星期五，我这个星期出去开会就开了两天半时间，耽误了我好多工作。”

“像是邱昌吉，他今天都没在这开会，最近一直在外面到处跑。”

邱昌吉是去负责推广发酵猪饲料了，顺带推广沼气池、蚯蚓养鸡鸭这些技术。

支书邓长玉打断道：“行了行了，今天不是让你们抱怨的，是让你们不要脱离了实际工作。”

许三妹叹气道：“要上面减少会议时间，不然我是没得办法。”

邓长玉耐心说道：“精简会议，控制报表，也是这次的重点工作。”

许三妹向来直来直去，“我不太看好，而且这次文件里也讲了。”

“一再指示，三令五申，要求各部门和各机关，大力精简会议次数、严格控制统计报表，这个问题，至今没有认真解决。”

李子敬安抚道：“以后肯定还会有这么多会议和报表，但是今年、明年你应该能够轻松一些了。”

许三妹疑惑问道：“李组长，按您意思这次能有效果了，为什么以后又能有这么多会议？”

李子敬随口道：“因为开会有报销啊。”

“要是开会没有报销，哪个会还能开得起来？叫了大伙，大伙也不去。”

吴四娣也是很会算账的，“李组长讲的对！根源就是不用自己出钱。”

邓长玉看向李子敬，“那总不能开会还要自己出钱？”

李子敬笑道：“自己出钱肯定是不行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出去开会，把主办单位、开会时间、报销金额，都记在你们自己的工作本上。”

“等明年这个时候，我找你们要点资料。”

技术助理商祖和老实人一个，“李组长，我出去学习的时间算不算？”

李子敬干净利落道：“出去学技术的不算，像邱昌吉那种出去讲技术的要算。”

兰杏子好奇问道：“李组长，你又有什么新计划了？”

李子敬暂时卖关子，“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先统计大家在一年时间里的开会次数和费用。”

许三妹不管李组长想干嘛，反正就是支持，“那可以统计去年到现在的，我的工作本上都记着呢，我等会就去算。”

李子敬直言道：“去年到现在的不行，次数偏多；我就要现在开始到明年的，次数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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