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命途的事你少管[崩铁]」

3.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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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偶不会做梦。若有梦,定是十王又在翻阅他那乏善可陈的记忆。于是他常看到自己黑发的友人入梦,时而在斗舰上扯着嗓子高歌、时而挡在他面前垂头丧气地听训。

每每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笑,偃偶的头发总要遭遇一通暴风洗礼。

“好啊!我就知道你今日又存心捉弄我!不是说算好了今日出行一路顺风吗?!”

“诶,采莲兄,此话怎讲?今日你我要往西行,难道不是乘了一路东风?”]

“您最好少在外人面前玩那些文字游戏。”

几个系统时前,受命陪同上级外出的妙典对游灵说,“虽然丰饶余孽死不足惜,但您谈几次话就能逼疯一个丰饶民的能耐还是太超前了点。十王特意关照,请您在贵客面前注意分寸,不要引起仙舟与星穹列车的外交事故。”

游灵假装伤心道:“就这么信不过我吗?入行六百余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仍是这么岌岌可危,真是太伤仙舟人的心了。”

妙典不买他的账:“游灵大人,偃偶没有心。”

游灵紧盯着她。

妙典清清嗓子,眼神正直:“何况您的情况,您自己心里有数。”

“好吧好吧,”游灵放弃逗她,“我知道了,我会收敛一些的——帝弓司命在上,我保证在星穹列车的几位面前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出格半分——这样如何?”

当然,作为一个成分复杂的仙舟人,只向帝弓司命起誓还不够。

所以,神秘星神——玄秘天君在上,他保证。

十王司的差吏们,上到判官下至冥差武弁,大多是些与社会完全脱钩的人。

孤儿、怪人、贼配军,司内多的是这些出身的人。

而游灵在这些怪人当中,大约要算作是还要怪一些的存在。

要是有刚入职的新人好奇,大多都会找问字部的寒鸦判官询问游灵判官的过往。恰逢她空闲的时候,也能得到几句搪塞。

无非是什么“前尘往事已矣,如今他只是判官游灵”之类的套话。

游灵本人倒是很乐意告诉别人他的身世,只不过每次讲的版本都不一样。

第一次问的时候他或许会告诉你他从前是个狐人飞行士,倏忽之乱时不慎被转化成魔阴身。到了第二次、第三次,他的身份又会变成前代龙尊、前代太卜、前代剑首什么的。

这些当然都是胡说八道。

这用着偃偶身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家伙故事还挺多,保证问一次一个样。直到今天,他讲给新人们听的身世竟然从未重复过。

久而久之,司内的人也都晓得了他的脾性。都道游灵判官是位神秘主义者,不信你听他连时常挂在嘴边的话都是“秘密使仙舟人更有魅力”。

游灵并不在意同事们对他的议论,于他而言,偶然休憩时听听他们编排出来的小故事也算得上是一种消遣。

不过嘛……

大概是因为仙舟人长生久视,虽见多识广,却少了些大胆的创新精神。这些编排出来的故事大多老套乏味,远远比不上本尊真实经历的离奇程度。

……

游灵并非在一开始就是仙舟人。

想当年,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神棍,靠在天桥上、马路边摆摊给人看相吃饭。

他早早算得自己会意外横死,一直都很小心地规避一切事故。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朝飞来横祸,一辆穿越专用大卡车与他来了个全身心的亲密接触,连抢救都省了。

一个系统在那时绑定了他,带着他落户到仙舟。

谁料统算也不如天算,系统和游灵仅有的几次交流只有在绑定初期签协议的时候。在他胎穿后,或许是因为跃迁耗尽了能量,系统死机,顺便格式化了他第一世的记忆。

系统这一死机就是八百多年,放眼望去,在整个系统界也能称得上一句牛▇。

好在没有系统的帮助并不会真的让一个健全人寸步难行,更不用说游灵这捡来的第二生父母双全、师长友爱。

试儿时,他一把抓起了父亲的卦盘,那是一个天才卜者传奇一生的开始。

他在术算一途极有天赋,年少英才,众星捧月。父母都希望他能够继承祖辈的衣钵,成年后考入太卜司,做一名韬略士。当然,如果日后能够接任太卜,那就更好不过。

可惜年少时的他十分叛逆,稍大一些便背着父母离开家乡,跑到曜青做了武备士。直到父母大限将至,他才后悔,遵从他们的意愿转入太卜司。

在云骑军奋战的日子里,他结识了不少伙伴,其中不乏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么几个人。

其中有后来名震仙舟的云上五骁,亦有一些名气没那么大的朋友。他们并肩作战,真正如同云翳一般,卫蔽仙舟。

然而于命运坎坷者而言,世事多变,如雨打萍。

仙舟多战事,像他们这些时常活跃在前线的人,少有善终。

自从那个最擅飞的人死在战场上,一切事情就如同山体滑坡一般急转直下。小伙伴们死的死、疯的疯、关的关,硕果仅存的那个支撑着罗浮走了八百年,最后……其实他也记不清楚了。

系统的重启就像它的死机一样突然。

在过去这些事早已尘封的某个午后,他正被自己十王司内的同事拉着整理卷宗。一阵信号重连一样的“哔啵”声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第一世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伴随着系统那迟来了八百多年的:【跃迁成功!紊乱数据已修复,系统协议重启。】

【检测到宿主身处方位:仙舟罗浮。】

【主线任务生成中,正在检测宿主实力水平,请宿主放松……#&?%!】

【等等,宿主,你的能量为什么是令使级别?!】

接收完全部记忆并迅速消化的游灵淡然如风,习惯性地用套话回了一句:【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可能这就是不可抗力吧。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没办法解释呢】

系统:【……】

系统:【本来还想推算一下宿主到底是哪个星神的令使,现在不用推算了。你是神秘令使吧?该死的谜语人。】

【玄秘天君的令使叫虚构史学家,不叫谜语人。】游灵在脑海中纠正它。

系统:【……】

原本打算从小开始培养的宿主,疑似在自己休眠期间自力更生地长大了,甚至已经成熟到了不需要它来引导的程度。系统开始怀疑人生。

而它的宿主还笑眯眯地给它雪上加霜:【真可惜呢。虽然是穿越者们都很喜欢的金手指,但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就连你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小系统,你似乎没什么用了——要不还是乖乖被转化为能量吞噬,为神秘命途贡献你的一份微薄之力怎么样?】

好家伙。

从来都只见过系统威胁要抹杀宿主,第一次见宿主威胁要抹杀系统的。

更可怕的是这位宿主真的能说到做到。

系统“汪”地一声哭出来:【不不不,相信我,我还是有用的!】

它绞尽赛博脑汁,在宿主好整以暇的等待中憋出一句:【我可以帮助宿主将马甲投影到现实之中!】

宿主摇头:【神秘与记忆的力量有些共通之处,虽然所处之地的忆质浓度会影响投影的难易程度……但这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我可以帮宿主多开……!】

【同上,驳回。】

【我可以帮宿主托管……】

【我自己就可以给它们设定一定程度上的自由意志,也驳回。】

系统爆发生死时速,拼命检索自己的资料库:【……检测到宿主具有强烈的改变命运的意愿,系统可以提供帮助!】

游灵失笑:【连我一个令使都改变不了的东西,你一个远远没有令使强大的系统能做什么?】

【我……我大概可以带你和星穹列车上的开拓者贴贴,】系统道,【按照剧本,她能够改变命运原本的走向,让命运沿着被安排好的方向发展。】

【呃,那个,我们多去和她贴贴说不定就能实现愿望。】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越说下去它越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对于一位令使来说,似乎、好像、也许、可能是没有那么大。

但出乎它意料的,游灵竟然真的有所意动:【哦?详细说说?】

【资料显示,本世界在某高维世界之中以游戏形式存在,作为主角的开拓者身上具有变数属性。与开拓者接触的时间越久,受到“变数”的影响也就越大……】

【开拓者没能参与的剧情具有自我修复性,这一部分的剧情如果要改变,就需要多多引入开拓者这个变数。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在已有的剧本之外构建新的剧本——只要变数值达到一定阈值,宿主就能够利用其能量改变某件事的走向。】

【如果变数值积攒得足够多,宿主甚至可以无视时间的限制,直接改变发生于过去的某件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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