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里长风流转,北国极境之上,无数碎肉尸横遍野,在那无垠荒漠之中,就连那血水,都直接渗透进沙土之间,没有丝毫清流存在。
足足十五日,城中十万军士都没有得到所谓的军粮补给,眼见,就连一滴水,都需要分发出几人的量来,城外,尸横遍野,那两扇巨大的城门,直到现今,都是一支支长箭插在里面,丝毫都没有人烟所在。
城中百姓,早就已经在几月之前撤出了城外,眼下的城里,只下了溃不成军的十万军士,久久没有所谓的补给到来,他们纵然是整个北国之中最为强盛的北疆神军,眼下,都难以支撑自己的状态,就连自己手中的斧钺兵器,都要难以紧握。
巨大城门楼阁之上,一身戎装在身的元帅,已然是五十岁的年纪,此番征战,北国,却是在无所谓元帅可以带兵出马;当下,这位征战一声的元帅,也是紧皱眉头,当下的局势,全然是没有一丁点的出路可以寻找到;一旁,是自己最为忠心的一众副手,这当下的局势,一众副手虽是不曾多说些什么,但也是已经将一个‘难’字写在了脸上。
“元帅,眼下万全之策,是我等军士撤出城外,此城,虽是北疆万里绵延之地,但我们北郊神军若是此番全部倒在这里,整个北国,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一位副手忍不住开口,说出此番话语,似是已经在心里煎熬多时,但眼下,必须要有一个人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语,无论这面前的元帅如何定论,却也算是多出一条路。
那位元帅的方向,听闻此语,一张脸上,却是怒意正盛,一对拳头捶在面前桌子之上,直接开口如同雄狮咆哮,言道:“亏得你等是战场之上的常胜将军,这座城的意义,你们竟当真是不知?我等现在所守此城,是整个北国疆域之间,最为重要的地方,此城一丢,千万里荒漠城池,皆做黄土,你让这北国一半疆域全部陷入那蛮夷之手!与百万平民百姓的性命相比,我等北疆神军,如何作为?当真丢掉此城?为苟且一生,将无数百姓,置身水深火热?”
一众副手那一边,听闻此语,心中,也是极度失落,已然是半百之年的绝世帝帅,这位老爷子,在整个北国之中,十六岁登上战场,至今,已是三十多年时光流逝,对于整个北国来说,他都是国父一般的存在,当下朝纲不稳,那位年轻皇帝,也是这位元帅在一旁辅佐。
当下,极度沉闷,所有人不敢妄言声张,正如元帅所言,此城丢失,一半北国疆域陷于危难,不要说是西方最为强盛的国土南风之地,单单是这无边荒漠之间游荡的蛮夷不落,都足以将这半边北国之地蚕食殆尽。
片刻之后,这位年迈元帅,再是沉沉开口,年纪大了,胸口处,此时依旧是不断起伏,“一半疆域重要,一半百姓,更为要紧,我等在这城中退出一步,这身后千万百姓,就不只是退一步路,老朽已然垂垂老矣,你们还年轻,想要离开此地,老朽不拦你等,此番事情,且莫要让周围军士听到,并非是老朽自私迂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周围副手们,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城外,一阵阵喧闹,敌国大军在此来犯,当真算起来,这已然是十几次的攻城之机,硬生生拖到此番境地,纵然是北国无敌大军的北郊神军,都是只能强撑着自身的虚弱躯体,站起身来,御守城头每一方寸土!
“召集所有军士,准备好火油,带着弓箭,登上城楼极巅,此番攻城,我等已然不知御守多少次,纵然是朝纲之上无人可以派兵增援,我等,也断然是要,一步不离,守住此城,虽死,不让半分!”一直都坐在椅子之上,一语未发的年轻副帅,一脸英气之间,也有些虚弱之意,当下,这位副帅却是直接开口,斩钉截铁,不露丝毫拖沓。
一众副手的方向,早已经是各自站起身来,准备好所有事情,这偌大的城墙阁楼之间,只剩下这两位元帅,一老一少,全然是两番状态。
那位年迈的老将,征战一生沙场的帝帅,此时在转眼望向自己身旁这位只有二十岁年纪的副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面前的人物,若非是因为一场意外,也不至于此。
二十年前,整个北国最强庇护的当朝丞相之子降生,伴生之日,天星降临,传世语言,这位丞相之子,就是绝对的帅像之人,主掌国度气运,助整个北国,万千时代不衰,十几年岁月过去,这位所谓天星之子,也是不负所托,十几岁的年纪饱读诗书、通读兵法,一身武艺惊为天人天下所有战役得失,皆可全盘托出;为此,当时正值壮年的当朝元帅,将其收为自己麾下,待如亲子,倾囊相授。
整个朝政之上,无人可以撼动之地位,北国双臂,文有绝代群臣之柳相,武有沙场无边之帝帅,这位所谓的天星之子,更是双臂之下倾力培养,若是没有那场意外,又该多好。
沙场无数,帝国亲自带兵赶到,只为驱散所谓的,蛮夷部落如此兴师动众,也不过是为了要震慑周围四方国度,但自此,这位元帅回到帝国都城,却是得到惊天噩耗。
那所谓天星之子,似是因为一场意外,双腿断裂,纵然是北国最为权威,医力最好的太医神医,都没有丝毫办法,堪堪将这对腿救回来,但此番,却是再也难以站起身来;自此之后,身体强度每况愈下,本该是一位意气风发,凝两大权利于一身的人物,到此时,却只能沦为一个,被无数草药支撑起来的药罐子。
一代帝帅之材,失去双腿,从此,如何登上战场?征战万里长路?
此番征战,若非是迫不得已,这位帝帅,断然是不可能将这二十多岁的弟子带在身边,纵然是失掉双腿,他,也绝对是一朝丞相,可以护那年幼帝子登上帝位,但眼下,只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老师,以十万兵力,战百万雄师,此番战役,在这世间,还不曾有人做到吧?”那位年轻副帅,却是发出一声轻笑,身下坐着的椅子可以轻轻移动,当下,这位副帅来到城楼边上,望向此番地面,心中,却也没有所谓波澜。
城外,浩浩荡荡的百万雄师大军静站,战马驰骋最前方境地,铁蹄之下,没有丝毫生灵可残活,后方,千万里尘土飞扬,似是夹带着无边沙暴,真正望向过去,却是更加震惊,万千军士踏入此地,那大军,依旧不曾停歇。
最前方,南风之地的那位绝代统帅,一身清扬之意,意气风发,坐在那血红色战马之上,一对眼眸,熠熠生辉。
“帝帅,您既以老迈,为何还要插手此事?还是说,你偌大的北国之地,当真全然没有一个将相之才?让您一个垂垂老朽,带兵前来防我?”这位南风统帅,正是一身戎装,似是三十年前的北国帝帅,带领身后百万雄狮,横扫周围诸国。
城楼之上,北国这位垂垂老矣的帝帅,也是一声轻叹,双手放在身旁青年的椅子之上,将其推到城楼巅峰,北国两大绝世帅才,一位依然是年过半百,心有余而力不足,另一位,却是当打之年,再难以站起身来,只能坐在这张椅子上,面目平静望向这城下的人物。
南风之地的那位绝代统帅,眼见一老一少走出,更是发出几声轻笑,“险些忘记,二十年前伴天星出生的北国天才,而今却是沦落到此番境地;你们这一老一少,一个是再无气力可以支撑,一个,却本该是意气风发,如今,再难成就帅才之相!”
”今日破城,才算是你南风统领真正手段,空口白话,算得上什么,你身为一代天才,自然令人心悸,我如今虽身在这般境地,但你莫要忘记,我还有这颗头颅。”城楼之上,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副帅,发出一声轻笑,指着自己那颗头颅,轻声开口,当下,转头望向自己身旁的一众军士。
火油倾倒而下,所要点燃的,却并非是那南风之地的一众军士。
“点燃城楼之下的境地,阻止那一众军队的围剿,这城中,应该还剩下足够的弓箭,借助黑烟四起的环境,我等身在高城之上,本就占据优势,乱箭齐下之间,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他们长途行军跋涉,纵然是手下之人再多,也需要所谓的静修之时。”这位所谓副帅轻声开口,言罢,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血痰,溢出嘴角。
数不胜数的长箭一道道锋芒闪烁而过,伴着那浓郁的黑色烟尘,此间境地,又是无垠荒漠,全然不存在丝毫的遮蔽,眼见那无数的弓箭倾射而来,南风之地的年轻统帅,却是发出一声冷笑,手中长剑一挥,身后百万雄狮各自手中掌握一把圆盾;当下,这位统领开口言道:“不过是残弩之末,你手中熟读兵法又如何,头脑再如何清楚又怎样,那一众没有丝毫气力的十万北疆神兵,可以做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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