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直接开车前往舒清晚租的住所。
北城的房价寸土寸金,她们租的地方没有那么繁华,从州越开车过去也有点一段距离。
通勤肯定比不上柏悦苑方便,她加班得很狠的时候下班后也没有再跑过来。
车子一路疾驰。
他的侧颜冷峻,下颌骨线条分明。
这边他都知道地址,如果不是确认情况安全,当初他也不会让她来住。
车子停在了她的那栋楼下。
当初在这,原本还在慢悠悠地跟他算账的人,
一听见他要上去,几乎是下一刻就闪现在了他面前。
动作快得,没有让他与她朋友有见到面的可能。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深。
他下了车,抬眸看了眼这栋楼。
最后定睛于她所在的那一层。
灯光是暗的。
容隐准备上去,但是先被人叫住。
”容先生?”
这个小区很少能见到这种豪车。
鹿苑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认出了人。
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后,她也确定了答案,主动问说:
“您是来找清晚的吗?”
这个男人外形条件太优渥,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上次行业交流会上她见过他一次,认得他是清晚老板。
当时她还感慨呢,又高又帅,年纪轻轻还这么厉害,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容隐停住脚步,看向眼前的人
微敛了些身上的冷意,他颔首道:“嗯。她在家?”
鹿苑不自觉有些拘谨:“是找她有事吗?但她不在北城,她回老家了。”
容隐微顿,“安城?”
“对。您有什么事我转告她?”
男人敛眸。须臾后道:“不用,多谢。”
他转身离开。
这个男人看着太冷,气势凛然,但明显有在刻意收敛,不会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鹿苑对他的印象很好,但跟他说话时还是会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直到他车子驶走,她才提着外卖上楼。
鹿苑知道舒清晚请了长假,还以为是她公司有事找她。可又觉得奇怪,什么事会动用到她顶头boss亲自来她疑惑地给舒清晚发信息。
悠闲的午后偶然从这边经过,便顺势停了下来,落座观赏。
舒清晚正在茶馆里听评弹。
吴依软语会让人不自觉酥掉骨子,也爱上这座城市的温柔。
她轻垂下眼点开手机,在看到鹿苑发来的信息时,指尖微顿。
可能是没想到他会出现。
这几天,他们的对话框里归于沉寂。
鹿苑:[好奇怪,你老板亲自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舒清晚只回说:[没事,不用管。]
她态度太利落,鹿苑诧异,刚想说那可是你老板诶!咱要不要重视一点?
那股奇怪的感觉更重了
看这条消息看着看着,鹿苑忽然福至心灵地冒出一个猜测一一
[他找你是....
她问得很迟疑。
舒清晚知道她可能猜到一个苗头了,也没有否认,[嗯。]
她淡淡道:[我们刚分手。]
鹿苑:.....””
她瞳孔地震。
鹿苑张了张嘴,语言系统差点混乱。刚才那个猜测冒出来的下一秒她就在想自己可真敢想。可谁能想到一一事实也是真敢发生。
她的老板竟然就是她男朋友,她男朋友是她.....
鹿苑完全无法想象。
所以那次交流会上遇到的就是她男朋友?!
她们那天在聊的“地位阶级都差别很大的人”有了具象化的解释。
而这现实情况,令她唏嘘得失声。
和她有感情牵扯的,竟然是那样一个人。
看着便已经距离很远。
鹿苑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舒清晚给她时间消化。
过了好久,她才重新冒泡:“和他相爱,一定很累吧?”
所以最后才会决定退场?
鹿苑不知道这期间她都经历了什么
从前无法想象,但是在看到这个男人后,她感觉她也能猜测些许。
和这样的人谈爱情,会有多辛苦。
因为距离太远,因为实在不匹配。
很深的一个问题
“至少拥有过一场。”舒清晚敲着字,发送。
他太优秀了,朝他而去是意料之中。要将人从心口挖掉,更难。
鹿苑都难以想象她的心里得有多痛。
连她一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如此遗憾。
鹿苑转移开话题,跟她说起了别的事情。
她好像真的火了。那天晚上直播的内容传了出去,并且传得很厉害。
那种BE感和鹿苑这边直播间的风格很适配。两者相加,流量直接爆了
而且暴涨的流量没有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又暴退,第二天鹿苑还按老时间开始直播时,涌来的人都不少,不管是前晚就在的人,还是前晚错过的人,蜂拥而入,全都在蹲着舒清晚。阵仗太大,她硬着头皮给下了播。之后接连几天情况都是如此。
而且在网上已经流传得沸沸扬扬。
在镜头前,鹿苑不得已地给出个交代:“她没在北城了。她回老家了,之后应该也不会出现在镜头前了。”她的一个结局式交代,却仿佛叫这个结尾更加伤悲。
火得很突然,热度又窜得太高。
听见这些,舒清晚也有些怔然。当时她也是无意为之。
在慢悠悠的小曲中,她回复说:“可以告诉他们,我会过得很好,无需挂怀。”
评弹还在继续,她收起了手机。
轻轻慢慢的音调在耳畔,听着听着,偶也会出神。总感觉北城的那些事情遥远得像是多年之前的故事。舒清晚最近有点喜欢上了去茶馆听评弹。
今天晚饭过后还是照常前往,去听上一曲,到了九点过后才往家走。
在路上遇到了住在家附近的一个男人,他快步跟上来,和她一起回去。
他在这边的小学教书,跟她年龄相仿。他们上次碰到过一次,聊了两句后,好像就成了朋友,有时候在路上遇到他都会主动凑上来跟她一起走北城的风吹起来很猛,时不时一阵大风刮过,风里带着细沙
这边夜晚的风则很清悠,拂过时像是在面上温柔地接吻。
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旗袍,也不觉得冷。
快走到家门口时,舒清晚的目光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车上轻微一顿。
在那一
一秒,心里下意识掠过一个猜测。
但也很快就被她推翻可能性。
这个点,他应该在北城。
被繁华所簇拥,怎么会出现在安城?
她低头扯了下唇,也不知道怎么会浮现这个猜测。
旁边的男老师温声问她:“回去后还要忙什么吗?”
“没什么事忙,回去后可能就准备睡了。”
他点点头,和她找着话题:“明天还去听评弹吗?”
“不一定。看情况,想去再去。”她微微一笑。
她最近的生活有点放松、惬意。她有点眷恋这珍贵的松弛感。
男老师的目光落在她面上,温润地颔首,“行,那明天见。”
他将她送到了她家门口才离开。
舒清晚经过那辆黑色车子,刚准备进家门。
却是突然被握住手腕,带了过去。
手腕上的力气冷硬,重得叫她毫无防备。
她错愕抬眸,闯进那双熟悉至极的眼中,眸光忽然一颤。
兴许是在反应,印象中在北城的人怎么会闪现到眼前。
她握紧了拳,与手腕上的手较了下力气。
纹丝不动。
容隐低声道:“那个人是谁?”
她回来应该也不过才几天。
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回到了鼻尖,笼罩住了周围。
舒清晚抿抿唇,回答得十分简单:“邻居。
他的眉梢轻挑。那个人看着她的眼神昭然若揭,还有腼腆的退避开对视。
容隐淡淡勾了下唇角。
外面的世界或是阒静,或有偶尔而起的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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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
容隐的眸色太深,像是能困住她的沼泽。他没有再说话,在咫尺之距中,忽而低头吻住她。
舒母感觉明明听见她回来的声音了,却一直没见人,好奇地走出来看了眼,唤着:“清晚?”
接吻的动作随之中断。
他拊着她后颈的动作微停。
外面并不见人,舒母嘀咕着:“我好像听见声儿了啊。”
以为是自己听错,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着舒嘉越:“宝儿,你有没有听见你姐回来的声音?”
舒清晚抬眼看他,他也撩起眼,与她对视。
这个男人不为所动。
哪怕是就在要被发现的前一秒,他应该也是会如此镇定。
她气息不太稳,垂下了长睫。
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刚才那一吻很突兀,快到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但又好像,是水到渠成,自然到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她偏开了头,似乎是想离这个气息远一点。
但被他紧扣住腰。
舒母去而复返,好像是要在门口拿点什么东西。
恰巧,就是在这辆车的方向。
她的脚步渐近。
而他与她回视着,动作依然不动。
舒清晚长睫颤动,她看向他。
她咬了下唇内侧。
下意识的不敢发出动静。
不敢想象现在这个画面被舒母撞见的场面。
心跳随着舒母脚步的接近而剧烈。
声音可能大得他都有所耳闻。
容隐若有所思地望进她的眼底,似乎在捕捉着她眼中的波澜。
可他却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并无慌乱。
舒清晚有些想咬牙。
好在,舒母拿完东西后便进了屋,并没有发现到车后的异常。
更没有发现女儿和他此刻的纠缠。
但很险,只差那么一点,只差两步就会被发现。
舒清晚闭了下眼。
容隐紧凝着她的眉眼,忽然出声问她:“要带我去打个招呼吗?”
她皱眉。
看向他。
回答的声音很清楚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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