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白袍武修一巴掌抽在叶云舟脸上,险些将他抽飞过去。
叶云舟只觉得眼前一阵金花乱冒,脑袋嗡嗡作响,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差点摔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站稳脚跟,但仍感到天旋地转,仿佛世界都在旋转。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似乎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一切。
终于,他回过神来,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半张脸已经肿得老高,上面清晰可见一个红彤彤的手掌印,那掌印如此明显,甚至可以看到手指的轮廓。更糟糕的是,一些淡淡的鲜血正从掌印中渗出,沿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领。
“一个外姓杂役,称我师兄,你还不够格。”
白袍武修眼神冷冽,声音严肃,淡淡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
“这王氏族地的规矩可真是多啊。”
叶云舟站在原地,摸着脸上已经肿起来的掌印,看了眼指尖沾染的猩红,眼眸之间不由得露出一丝疯狂。
“若是一个外姓的杂役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高贵如你们本家子弟,颜面又该何存呢?”
他说罢,拿起令牌朝着禁制内走去,顺着崖壁之间延伸出来的半透明的光晕阶梯,叶云舟一步一个脚印缓缓的朝上爬。
这路途中,他看着崖壁之间开凿的洞穴,其中虽是有些昏暗,但洞中一切资源均是支撑起一座座宽大的平台。这些平台之间并没有结界一般的防护措施,甚至连观众席都没有。但这似乎并不影响王氏子弟的热情,叶云舟所到之处的洞中,均是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叫喊声,光线好些的洞中,有些观众甚至直接站在平台之上,给参与决斗的子弟加油助威。
虽然安全措施上令人感到担忧,但这种氛围,叶云舟不得不佩服。
“果然是京城五族之一,能在京城混出如此模样,不是没有理由的。”
叶云舟由衷的赞叹道。
但赞叹归赞叹,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外姓杂役。
在这里,外姓就是整个王氏族地的底层,更别说他还是个杂役,本家子弟不来找他的事情,他就烧高香了。
因此,叶云舟也不敢过多停留,稍微瞥去一眼便迅速离开。
过了好一阵的功夫,他终于是到达了山顶。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出奇的安静,和下方崖壁内喧闹的场景天壤之别。
扫帚的沙沙声,以及一些泼水的声音,从前方恢弘的建筑内传来,除此之外,便是那急促的脚步声。
叶云舟手持令牌,快步走到那宫殿之前。
仰头望去,只见那座建筑通体呈现出一座宝塔形状,但却让他感到有些怪异。这座宝塔似乎并不是笔直地矗立在地面上,而是微微倾斜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塔尖明显偏离了中轴线,向外撇去大约一个成年人手臂的长度,仿佛随时可能倒塌一般。这样奇特的造型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不稳定的感觉。
此外,这座宝塔的形状也相当奇怪,它并没有传统宝塔那种挺拔和规整的外观。塔身显得歪歪扭扭,像是被某种力量扭曲变形过一样。而在这些扭曲的表面上,镶嵌着一块块不规则的石砖,它们的排列毫无规律可循,显得杂乱无章。在这些石砖之间,可以零星地看到几个窗户,它们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与塔身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十八峰斗点”
叶云舟目光收回,出现在宝塔底座门匾上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些字。但由于种种原因,字迹模糊不清,叶云舟眯缝着眼睛,也才将将认出几个来。
“你是何人,为何再次偷懒?”
一声冷冽的质问打断了叶云舟思绪,他忙不迭回头,却看见一个与现场打他巴掌武修穿着一般的男子站在他面漆,那人剑眉星目,好似雕刻一般刻在一张国字脸上。他身材魁梧,腰间别着一个印着“王”字的令牌。
是本家人。
“小的初来乍到,按着录仙峰的长老来此,却迷了路,还望大人指点一番。”
挨了一顿打,叶云舟就算再有气也不能发作,他恭敬作揖,双手将令牌捧上。
那人眉毛一挑,瞅了眼令牌,嘴角一勾,冷笑连连。
“外姓杂役,算你实相,不然老子指定打断你狗腿喂狗。”
“顺着塔进去,里面有和你一般的腌攒,届时你自会明白。”
那人大笑一声,满是嘲弄之色,一脚踢在叶云舟的腹部,后者倒飞而出,栽倒在塔内。
“噗通——”
看着那男子轻飘飘的步伐以及那充满讽刺的笑声,叶云舟心中怒火中烧。
“欺人太甚……”
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扶着门框站起身,眼神死死锁定那男子消失的方向。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叶云舟还是一个活脱脱的人。
“新来的?”
一个中年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浑身古铜色,穿着有些一件沾满灰尘的背心的中年人出现在他身后。
叶云舟猛然转身,他发誓,如果此人再像之前那两人一般,上来对自己便是拳脚相向,他一定要宰了他。
“别紧张,我和你一般,都是外姓杂杂役。”
男子搬来一张板凳,自顾自的放在叶云舟不远处,又在一旁的木桌上拿起一个布满裂痕的茶碗,倒了满满一碗白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叶云舟警惕的坐下,见他依旧是倒水,喝水,心中的敌意也放下了不少。
“不止你,五大族中所有的外姓人均是如此,基本上都是如牛羊一般,随便一个本家子弟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
那中年人喝罢,拿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碗檐,随后递给叶云舟。
“看你这样子,一路上没少挨打。喝口水,我带你去干活的地方。”
中年男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对于叶云舟以及那些本家子弟都是一个表情。
“谢谢……”
叶云舟接过中年男子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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