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瞧着于穗岁陷入沉默,也不催促,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直到池水变凉,乾隆走过去,推推于穗岁的胳膊,“水凉了,该起身了。”
雾中看花,美是美,但是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乾隆不喜欢。
她狡黠灵动的像一只狐狸,扰得人心痒痒的。
于穗岁回过神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乾隆,试探的问道:“皇上,你...”要说的话,还是在乾隆漆黑一片的眼神里消失殆尽。
乾隆等着于穗岁的下半句话,见她又闭上了嘴,“爱妃不想说了吗?”
“不说了皇上,这以后的日子还长。”于穗岁觉得这个时候,自已太占下风了,这试探乾隆也不一定真的能够得到细节想要的结果,还不如就这样。
乾隆跟于穗岁俩人相互的试探了半天,结果于穗岁中途放弃,乾隆这抓心挠肝的。
“爱妃,朕要不给你一个提醒?”乾隆自已还是没有忍住。
这你来我往的试探,相互的拿捏,才是有意思的。
若是只有一个人,这就没有趣了。
于穗岁闭上眼,拒绝,“皇上,不要,我觉得自已猜不中。”等到明天,若是时空局没有答案,她就自已再制定计划就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没有,她掰也得掰直了。
乾隆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庄生梦蝶。”他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他自已的梦。
前半部分是他跟那拉氏的爱情,他跟那拉氏在长久的相处之中,他慢慢的爱上那拉氏,并且立她为继后,又跟她生了几个孩子,最后完全的爱上了那拉氏,将他们的儿子立为太子不说,还要跟她生死同寝,最后魂归一室。
这上半个梦中,魏氏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出现的,等魏氏出现的时候,他跟那拉氏已经两心相许,彼此之间已经默认了对方是自已真正爱的人。
皇后也就成了他们挡在面前的一个拦路石,他一直想要给那拉氏最好的,幸好皇后后来生孩子伤了身体,命不久矣。
连着皇后生的阿哥,最后也因为种痘早夭。
那个他不仅没有一点难过,反而很庆幸。
没有了嫡子,他可以跟那拉氏再生。
魏氏在这里面,也是他跟那拉氏误会的一个点,因为他中途遇见了魏氏,觉得他新鲜,宠爱有加。
那拉氏误会他移情别恋,最后两人闹得难看,那拉氏为此还自闭宫门,几年不出,后来还是他将魏氏生的几个孩子都抱给别得嫔妃养之后,那拉氏才解开心结,他们重归于好。
这个梦里,乾隆很不懂自已的想法,一个那拉氏不可能叫他如此昏了头,对一个女人这般伏低做小的。
那不是他。
乾隆绝对不会承认这个梦里的男人是他。
这是上半个梦,下半个梦,则是更加的诡异。
他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乾隆跟魏氏的爱情故事。
在这个爱情故事里,魏氏是他真心喜欢的人,但是没有那拉氏那样的离谱。
什么真爱唯一的。
他跟魏氏的相处自然,细水流长的,一直陪伴着他,但是这个梦没有多久,他就醒了。
没有看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只看到他们相爱,但是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皇帝,没有被人按着在地上踩,没有做出那样失智的事情来。
于穗岁听到这一句话,已经大致猜到了乾隆的可能,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
而是预知。
至于预知到了何种的地步,于穗岁不得而知。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乾隆预知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时间又到什么年代。
若是乾隆自已的一辈子,那他跟重生也没有什么差别。
乾隆等着看于穗岁的反应,然后等到于穗岁的一句话,“皇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大概是白日里想得太多了,这做梦都这般荒唐了。”
于穗岁肯定不会暴露自已的,反正乾隆即便知道她有问题,也没有办法证实,若是想要噶了她,她肯定立马跑路。
跑路之前,她肯定也不会放过乾隆的。
但是看乾隆现在的态度,似乎、好像还是对她抱有一定的好感的。
这也很迷惑,这乾隆这厮绝对不是什么真善美的人,这留着她,肯定是有别得打算。
本来的无脑爽文模式,现在变成闯关模式。
她有点头秃。
瞟了一眼乾隆光亮的大脑门,“皇上,这梦里的事,都是假的。”乾隆最好不要相信自已的梦。
乾隆嘴角带着笑,双手枕在脑后,“爱妃,你的睫毛眨得有点快了。”她在紧张。
魏氏这点小心思实在是太好猜了,他之前以为魏氏跟他一样,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她跟梦中的魏氏,性子是截然相反的。
魏氏温柔似水,而她却是假温柔真暴躁,脾气冲,性子不好,时不时的就动手动脚的。
心情好了,哄他。
心情不好,找理由找借口,在他身上这里来一片红痕,那里来一片抓伤。
于穗岁故意多眨几下眼睛,假模假样的,“皇上,我喜欢眨眼睛。”不清楚对手实力的时候,不要贸然的透露自已的底细。
乾隆现在的底细不明,她自已的底牌肯定也是要不明的。
要不然就是自已单方面被人拿捏了。
于穗岁可不想这样。
乾隆闷声笑道:“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必要这样紧张。朕喜欢你,不会伤害你的。”她有趣又好玩,比后宫里大多数的女人都有趣。
他暂时没有换掉她的想法。
“皇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这话跟你说醉了却睡了是一样的的。不可信!”于穗岁从来不信这样的鬼话。
毕竟她自已也是经常对着乾隆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最喜欢你,最爱你的人。
她清楚自已这话里有些什么东西在。
这乾隆的话里,自然只有他自已清楚这有些什么在了。
于穗岁这话一出,乾隆愣了一下,他说这话不说是十分真心,但也确实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爱妃,这是久经沙场啊!”乾隆语气颇为调侃,只是他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乾隆他自已知道了。
于穗岁对于乾隆这暗戳戳的试探,那是一点都不上钩的,“皇上,比起你来,我这个经验还只攒下一人,等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是要试试的。”
比如乾隆最近换了新的侍卫,那一个个的,猿臂蜂腰,那肩宽,那细腰,再有那螳螂腿,那看起来就是充满力量的。
她有点羡慕了,那泪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是真的有点心思。
到那时披着原主的皮,她不敢。
只能过过眼瘾,不然她最近回养心殿的时间怎么越来越长。
都是他们的功劳。
只是乾隆太忙了,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注意她。
当然,宫人们看见了,也不会真的跑去乾隆面前说的,毕竟这只是看了几眼,说了也不知道自已跟她谁先倒霉。
乾隆被于穗岁的话一呛,顿时皱起眉毛来,他跟于穗岁这近一年的时间的相处,也知道于穗岁的脾气。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于穗岁要是真的去试试。
他可就倒霉了。
“朕还活着呢,你就开始想别得野男人。”乾隆的语气不善,带着点警告的意思,不过也不多。
这宫里,她又出不去,至于那些侍卫,不可能的。
乾隆自已挑选的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这一时的快乐,跟一世的痛苦,是人就知道怎么选的。
于穗岁:“皇上,这不是想,这不是为了满足你说的话,这久经沙场,我这一点经验都没有,想必皇上肯定是喜欢经验丰富的。我这是去取经。”
跟乾隆瞎说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乾隆会不会多选几个,让她多多大饱眼福。
这乾隆的贴身侍卫们,那真是个个都是长身玉立的,都是肩宽腰细大长腿的男人。
乾隆被于穗岁这话都气笑了,没忍住伸手将于穗岁给捞进自已的怀里,用被子裹着她,紧紧的缠在一起。
鼻尖相对,“想都不要想,朕不可能同意的。”嘴上说说也就说说,她以为自已看他那些贴身侍卫的眼神她没看见,不过就是眼睛上看两眼。
没什么大事,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这若是真的要做什么,乾隆第一个掐死她,再诛那侍卫的九族。
于穗岁推不开乾隆,自已跟他贴得太近,这呼吸都避不开,一个清浅,一个沉重,于穗岁撇撇嘴,“皇上太过霸道了。”这话也就是顺着乾隆的话来说。
今天最关键的话题,于穗岁还是跳过了。
乾隆爷知道,他逼下去,于穗岁也不会真的说,索性就信了她的话,来日方长。
除夕的年宴上,于穗岁特意瞧了一下,这那真那位女主竟然没有出现。
高贵妃瞧着于穗岁的视线,侧过头去,小声的问,“你在看谁?”
今日除夕大宴,高贵妃跟于穗岁两个人并排而坐,另一边坐的都是宗室里的太妃们。
于穗岁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回道:“娴嫔竟然没有出现。”意外的,女主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那有点不符合女主的个性。
高贵妃以为是什么,结果于穗岁关注的是这个事,“皇上吩咐的,你整日里在养心殿里,没有听过?”
这令贵妃整日在养心殿,俨然就是第二个养心殿的主人了,这些事怎么没有听过。
“不知道,可能忘了吧。”于穗岁道,她不知道,可能是没有注意,也可能是玉露她们提的时候,她没记得。
高贵妃:“那拉氏不知道怎么惹了皇上的厌烦,这景仁宫里的待遇是一降再降。”高贵妃可不是故意看景仁宫的笑话的,这些事她们嫔妃们大多数都是知道的。
“不过今日纯妃也没有来,也是皇上免了她,说她怀孕辛苦。”高贵妃也不信这个话,今日的宴会,应当是除开皇上的万寿节之外,最为隆重的宴会。
除非是病得起不来,这不然都是要过来的,哪怕是提前退场,也好过不来。
于穗岁眨眨眼,端起桌上的酒杯假装喝了一口,“我与纯妃不熟,不过她不来也好。”这种时候,最是容易出错的时候,不来也好。
免得出点什么问题。
高贵妃也挺开心的,她跟纯妃有怨,看不到纯妃,她觉得挺好的,若是以后一直看不到纯妃,就更好了。
嘉妃坐在于穗岁的另一边,一直想要找机会跟于穗岁她们一起说话,可是于穗岁一直不往她这个方向继续看,只顾着跟高贵妃聊天。
她才转过头去,跟舒嫔说了起来。
舒嫔饱读诗书,又有点才女特有的清高,算不上恃才傲物,但是她跟嘉妃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只是浅浅的说了两句之后,她就过去跟愉嫔说话去了。
愉嫔是个温婉的女子,她长相没有特别的出彩,但是说话温温柔柔的,犹如潺潺的溪流,听起来比嘉妃的话更加的悦耳。
愉嫔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只在这年宴的时候出现,乾隆的万寿的时候,都是叫五阿哥代为去祝寿的。
“愉姐姐倒是看起来气色不错,最近可是好了许多。”舒嫔的话里带着关心,这愉嫔的脸色看起来比去年要红润不少。
舒嫔想起自已第一年进宫的时候,那个时候愉嫔刚刚生产完不久,在端阳的时候见过愉嫔一面,还是因为她那个时候路过愉嫔的宫门口,顺带的去看了一眼。
那个时候愉嫔消瘦苍白,跟现在是很不一样的。
愉嫔声音温柔,“劳舒妹妹惦记了,我这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她已经能够慢慢的走路了,这在养上一段时间,她的身体肯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至于太医说的,她日后可能不能再侍寝,也不能再有身孕的问题,愉嫔觉得不是太大。
她以前一年侍寝的次数两个手都能数得过来,如今没有她也不惦记。
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她知足了。
舒嫔:“我想起我额娘之前送了我一株山参,等明日我叫人给愉姐姐送去。不是什么名贵的,胜在是野生的,有些年份。”这个山参是她姐姐送来的,她并不是很想要这个。
姐姐每次送她东西,都是要给她说什么大道理,她知道,她姐姐跟皇后的关系更加亲近,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已跟姐姐的生疏叫人难受。
愉嫔笑笑,没有拒绝舒嫔的好意,“即使如此,我也不客气,这我那里也有一罐上好的庐山云雾,明日叫人给妹妹送去,就当是新年的礼物了。”
这个时候拒绝倒是不好,愉嫔索性自已收着,又给舒嫔送一个她喜欢的去。
她这个身体也确实需要人参来养着,皇后娘娘仁善,这些年一直叫内务府给她双倍的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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