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之后发现人几个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得正开心。
皇太后知道乾隆最近正常了之后,才宣布自己的静养结束,第一时间就召了于穗岁过来陪着打牌。
这静养哪里能打牌,皇太后也是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憋狠了。
一个下午的牌桌,皇太后硬是打出历史以来最高战绩,连续赢了四把。
余光瞄着于穗岁,皇太后心里叹口气,这皇上啊,现在可是离不得这宸贵妃。
“皇帝来了。”皇太后说着又指挥着姑姑给乾隆添上一副新的碗筷,又叫厨房赶紧做新的菜式过来。
和钰愣愣的站在一边,和锦怯生生的绞着手,挨着姐姐站在一起。
于穗岁跟个没事人一样,仰着个笑脸:“皇上,坐啊。”站在这里当门神吗?
这吃饭吃得最开心的时候,来个煞风景的。
和钰拉着和锦的手,往旁边挪了挪,赶紧给乾隆这个便宜爹让个大的位置出来。
李玉眼疾手快的搬了把椅子放在于穗岁身边。
“皇额娘看起来气色不错。”乾隆坐下,她个小没良心的,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
皇太后瞟了一眼乾隆,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这个儿子啊,那真的是毫无演技。
“姚太医医术高明。”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提起来做什么。
于穗岁瞅了眼乾隆,“皇上,吃饭吧,菜都冷了。”还是不要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了吧。
说罢,和钰跟和锦又在乾隆的话里陆续落座,只是这饭吃得也是索然无味了,陪皇帝吃饭,在和钰看来真的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
她想要放松也不能真的放松。
一想到他是能够决定她命运的人,到了嘴里的菜也是味同嚼蜡。
于穗岁环顾四周,大家好像都不是很欢迎乾隆。
无奈,简单的吃了下半场之后,于穗岁就跟着乾隆走了。
人一走,皇太后就拉着两个孙女的手,“可吃好了?”以后要是皇帝能够少来就好。
要是以后只有年节过来,或者出巡的时候带上她就好了,不需要什么天天来请安,她不想那么早起来。
和钰实话实说:“没有,玛嬷,我想吃鸡汤面。”乾隆在场,她吃饭都胆战心惊的,以前好歹一起还是分桌,隔了一定的距离,今天倒好,大家围坐一张桌子,这饭怎么吃都不是滋味。
和锦也点头,她也没有吃饱,皇阿玛她也不是常见,这一回更是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了。
“煮三碗鸡汤面来。”这张桌子上,只有皇帝跟姩丫头是吃好了的,也就只有她,不知是胆子大还是有恃无恐。
姑姑得了吩咐立刻就去办了。
乾隆拉着于穗岁的手上了龙辇,坐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于穗岁搂在怀里。
“姩姩今日玩的开心?”乾隆在于穗岁的颈边嗅嗅。
于穗岁:“很开心。”打牌赢钱谁能不开心,这皇太后组的局,大家都忙着给皇太后送钱,可太后的牌技,也就是一般水平,全被她捡漏了。
乾隆在于穗岁侧脸上亲了两下,有点幽怨:“我平日里给你送那么多东西都不见你开心,才赢几个钱,笑了一天了都。”说着又捏捏她的脸。
小没良心的,那一盒一盒送给她串帘子的珍珠,一颗抵她打多久的牌。
于穗岁环抱着乾隆的脖子,撒娇道:“不一样嘛!”她自己赢来的,花了时间的,那些东西乾隆有了就会送来,怎么一样。
乾隆的鼻尖跟于穗岁零距离,她睫毛又长又密,鸦羽下水润的双眸,如今瞧来又娇又媚。
深吸一口气,在她鼻尖上落下一个吻,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别招我。”真真是个妖精。
于穗岁眨眨眼睛,自己把持不住就要怪她,这推卸责任也太快了。
搂着于穗岁,乾隆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心里想着之前她受了一个多月的委屈,也不知如何弥补。
一路平缓的到了万方安和。
皇后那边也知道了,乾隆竟然追到畅春园将于穗岁给追了回来。
又有一批新来的瓷器遭了罪。
伍嬷嬷心累,真的心累,“娘娘。”她现在真的是感觉自己有心无力,皇后她真的太难劝了。
皇后瞥见伍嬷嬷疲惫的眼神,心里也心疼,唤了声:“嬷嬷。”她就是不甘心,她千方百计的,求不来的东西,皇上转身就送了别人,还是那样出身的人。
伍嬷嬷听见皇后这饱含着委屈难受的声音,也难受,张了张嘴,“娘娘,咱们以后别求了,好不好?”求不来的,皇上不爱皇后,她看了这么久,也看明白了。
那宸贵妃,单从封号就能窥见,更不要说皇上对她事事例外。
这宫里哪有直接免了嫔妃来给皇后请安的旧例,皇上是不想委屈宸贵妃。
“嬷嬷,我真的不甘心啊。”她从小到大什么没有,即便家里阿玛没有叔父得力,可她作为嫡女,在家里什么都是最好的,要什么有什么。
可入了王府才知道,丈夫早就有了青梅竹马的妾室。
伍嬷嬷抱着皇后,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数次想要张嘴,可是也说出什么话来劝皇后,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挫折,这小时候府里如珠似宝的将她宝贝着长大,后来嫁给王爷,是嫡福晋,再后来是皇上。
是家族里一等一的,可是也是这一份一帆风顺,害了娘娘,越是什么都不缺,越是想要强求。
皇上不是娘娘能够强求得来的,他是皇上啊,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子啊。
皇后在伍嬷嬷的怀里哭了一场,心里好受了一点,就又听得碧玺说,内务府那边新进的东珠,全部给皇上送给于穗岁了。
立时面沉如水。
伍嬷嬷瞪了碧玺一眼,示意她出去,又低声劝道:“娘娘,宸贵妃那里,咱们可不能多手。”如今皇后手里说着有宫权,可是皇上派驻的八个姑姑,还有内务府的一干人等,哪一个是娘娘的人。
皇后心里发苦,之前八月皇上去木兰围场,特意将她送回宫里,这宫权就直接变成了个形式,她说是管着宫里的事,可是什么事都是要通过哪些人传递给皇上后,才能施行,她别说发号施令,就是多安排几个事,都会被劝说。
如今去找宸贵妃的茬子,她怎么去找,就她宫里的几个人,还是她自己亲自去万方安和。
她还放不下那个脸面,去万方安和。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万方安和里夏日的帘子是玉石车成珠子串的,冬日大多数时候是南珠。
嫔妃得几件南珠的首饰都是要戴在头上的,她倒好,拿着去串帘子。
如今这东珠全部给她送去,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不能想,一想心就揪着痛。
碧玺站在外边的廊下,她还以为伍嬷嬷有多厉害,结果还是劝不了皇后,劝不了好啊。
伍嬷嬷口水都说干了,才把皇后哄着睡下,出来就瞧见站在廊下吹冷风的碧玺,脸都吹得通红,剜她一眼。
“再站一刻钟。”嘴上没个把门,这个时候能说这个话。
碧玺低着头,鼻音明显,“是,嬷嬷。”站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刻钟。
伍嬷嬷也忙着去后边的罩房里换衣裳。
等她走了以后,皇后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碧桐悄摸的往碧玺手里递了一个手炉。
伍嬷嬷也是的,碧玺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在这里站了小半个时辰了,还要站着,也太严苛了。
之前伍嬷嬷没有来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如今才来多久,这样的规矩,那样的规矩,比宫里都还要多。
碧玺摇摇头,将手炉推了回去,眨眨眼,也不说话。
碧桐一跺脚,又只能回去继续守在皇后身边。
长春仙馆的人,都瞧着碧玺罚站。
娴妃那边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乾隆过去,心里也着急了。
这皇上没带着她去木兰围场,回来之后也没有来过她的院子,如今都要快过年了,皇上一次也没有来过她的院子。
心里焦急,可是又放不下脸面去九州清晏亲自去请皇上,怕人没有请到,自己在后宫里跌了脸面。
“明日再去给皇上送个养生汤。”娴妃说完,眼里都黯淡了几分,这样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她如今才二十来岁,没有孩子,就仰过太妃们过的日子了吗?
宫女应下,也觉得娘娘要努力上进,之前宸贵妃还是个格格,如今都是贵妃了,比她们娘娘都要高一阶。
于是乾隆跟于穗岁荒唐了一夜之后,收到了娴妃送来的海参汤,乾隆瞧见脸都绿了。
李玉飞快的将又装回食盒里,拎着跑出来殿里,天老爷啊,娴妃娘娘,你来添什么乱。
乾隆按着扳指,眉心紧锁,这一个个的,都以为他肾虚。
李玉拿出去后,又低着头进来,这皇上千万可不要发脾气!
要过年了,这年尾了,不要再有什么大的波动了。
高轻鸢那边是带着自己修剪好的罗汉松去了于穗岁那里,跟着她吃茶聊天。
“明日就是和亲王娶侧福晋的日子。”高轻鸢来了一句,眼里的趣味越发的深厚,她掰着指头算,这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这年一过她就叫和亲王福晋吴库扎氏去五台山小住个半年。
于穗岁捡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过了一会才说:“姐姐想去瞧一瞧?”去当面给人难堪?
“呸!”高轻鸢呸了一口,秀眉高扬,“我给她们脸了!”她才不要去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吴库扎氏的脸色不会好看,不过她还是可以派一个姑姑去,回来给她说说。
手上没有闲着的于穗岁,又开始剥瓜子了,“姐姐之后怎么打算?”高轻鸢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于穗岁不信。
高轻鸢:“过了年,吴库扎氏就去五台山给我祈福去。”她要派个人盯着她,务必叫她每日诵经,心要诚。
于穗岁:.......
这是打算叫人府里大boss离开,给下面的人好趁机闹事啊。
去的时候好好的恶,这回来的时候嘛,那就不知道了。
“妹妹,你家里人可上京城了?”高轻鸢着急,她怕妹妹的娘还没有来京城。
于穗岁笑着道:“都来了,皇上派人去接的。”高轻鸢这着急的样子,她是真的觉得这原主的爹娘可能就是出事了。
“那就好。”说着高轻鸢松了一口气,又笑着道:“若是能长住京城,你也能常见家里人了。”妹妹这般天真烂漫,想必家里人对她是极好的。
于穗岁点头,沈芳兰她们来京城也好,反正也是可能也是继续开她们那个启蒙的私塾,不过底下的弟弟妹妹们能换个地方读书也是好的。
说着说着,高轻鸢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妹妹,皇后如今竟有八个姑姑!”还夸张的用手比了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辈子贤良得不能再贤良的人,这辈子能有八个皇上派去协理内务的姑姑。
要知道八个啊,这怕不是给皇后全包了。
她如今就跟架空没什么差别了。
高轻鸢高兴得是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皇后也有今天,皇上早就该这样了,没白得叫她们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于穗岁眨眨眼,这个她倒是不知道,只是回来之后皇后安静的不行,她还以为皇后是想通了,毕竟她也只在颁金节的宴会上跟皇后打了一个照面。
高轻鸢捧起茶碗,喝了一口,幸灾乐祸,“妹妹,咱们今个高兴高兴,等会我叫人回去搬了好酒来 ,咱们喝一会。”皇后自此以后,不足为虑。
即便是能再能生下儿子又怎么样,皇上的心没有了,那就是生个端慧太子出来,那也是没有用的。
于穗岁道:“我库房里有从皇上那里薅来的酒,要不咱们喝那个?”她还记得乾隆上一回喝了她的梅子酿,她前几天去了乾隆的私库一趟,又带回了不少的东西。
高轻鸢点头:“那就喝妹妹的酒。”皇上的私库怕是要给妹妹薅光了,不过也好,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是她的,这妹妹拿着,也是一个好去处。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日子一晃就到了乾隆五年。
除夕年宴上,于穗岁又升了一个等,她成了皇贵妃,那‘宸’字的封号还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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