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压低声音:“姐姐,你跟硕塞关系如何?”
娜仁想了一下,她嫁过来也四年多了,前面三年多的时间跟硕塞的关系可以说是各过各的,硕塞将后院管家之权交给她,平日里也是除了固定的日子,轻易不会来找他。
可阿布跟妹妹来了之后,硕塞来她院子里的时间变多了。
“还好。”娜仁沉默的吐出两个字,以前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硕塞之前待她其实一直平平,是阿布来了之后才变好的。
于穗岁看娜仁的犹豫,没有细究,直接道:“姐姐,你若是生的格格还好,若是阿哥,一定是长不大的。”硕塞跟满珠习礼是一类人,哪怕硕塞看起来君子如玉,可是本色还是那样。
亲王府是不能变成科尔沁的分支的,他不会允许,也不会愿意,就像皇室跟蒙古,相互联盟、相互防备制约。
娜仁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往后仰,于穗岁一把拉住,“姐姐,你坐到椅子上去。”凳子上太危险了,娜仁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生了,现在的医疗条件,早产可不是什么好事。
娜仁紧紧地抓住于穗岁的手,“为什么啊,我生的不是他的孩子,怎么阿哥就长不大。”那呐喇氏生的大阿哥不是好好的在前院养着的。
扶着娜仁坐好后,于穗岁才小声解释,“姐姐,他是议政王,是多尔衮死了之后能再次跟蒙古相互制衡的人,他的王府是不会要有蒙古血统的继承人的,尤其是他还有看好的继承人。”
她在硕塞府里一年多了,这也看了很久,那个娜仁不在乎不关注的大阿哥,是硕塞自已在私下教养,这样的孩子,若是不能成为他看好的继承人,那他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去教养。
是时间多闲的吗。
娜仁一时间真的不能接受,她做的不够好吗?额吉说出嫁以后,一定要听丈夫的话,她一直都听了,硕塞说什么她都听的,要她做什么她也做的,为什么要这样?
于穗岁坐在另一边,看着娜仁出神,她知道娜仁自已有没有想过,硕塞一直是将娜仁当作花瓶摆放在院子里,只图个好看。
过了很久,娜仁感觉到腹中的孩子轻轻地踢了她一脚,她才回过神来。
“姐姐,我们去京郊的寺庙住两天?”还是让娜仁缓两天吧。
娜仁抓住于穗岁的手松开,艰难的点点头,“好,我们去住几天。”她要好好的想想。
硕塞还没有下朝,于穗岁跟娜仁坐着马车就去了京郊。
“福晋说什么时候回来?”硕塞问娜仁留下的丫头。这突然间就出府了,难不成事要去商量了?
丫头低着头,声音细弱,“说是住三五天就回来。”福晋是说住三五天,至于是三天还是五天,福晋没说。
“下去吧。”知道后,硕塞打发人下去,又叫来自已的人问:“福晋跟敖登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
回话的是一个站在人群里就记不住的人,“没什么异常,福晋早上去找了敖登格格,没一会就去了寺庙,盯着的人说敖登格格没有给任何的人写信,也没有任何人离开她身边。”
王爷放了个假消息给福晋,就是要测一测这个敖登格格,达尔汗亲王将这个小女儿送来京城,王爷总感觉里面藏着什么,可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下来,发现小格格除了读书厉害点,其余的跟这个年纪的孩子差不多。
喜欢热闹,看见好吃的好玩的都要买回来。
硕塞觉得很奇怪,感觉很不对劲,他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想着满珠习礼这个人,他可不是什么好阿玛,若是真的心疼自已的女儿,是断不会将小小年纪的她送到京城来的。
到京城来的蒙古女人,都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作为利益交换的物品,成为皇室、宗亲、大臣的女人。
如同他们将公主下嫁到蒙古一样,不过是为了维持一种联盟的和平。
“再叫人去盯着,看看寺庙那里有什么猫腻没有?”他一向很相信自已的直觉,上一回便是凭着直觉放弃了原来的继福晋人选,选了娜仁。
事实证明娜仁嫁给他之后,确实有几分运道,他直接渡过了之前大师说的生死大劫。
“是。”
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要死磕这敖登格格。
过了几天于穗岁跟着娜仁回到王府,还是硕塞亲自去接得,他温柔的扶着娜仁下车,于穗岁瞧见了,自已一跃而下,站好后,笑着道:“姐姐,姐夫我先回院子了。”
男人啊,又开始使用美人计了。
可惜了,娜仁是个没有长恋爱细胞的人,她现在还没有开窍。
一溜烟的跑了,硕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天也确实是没见着她们跟科尔沁那边联系。
硕塞带着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深情的看着娜仁,“最近几天清减了不少,叫厨房好好给你补补。”
娜仁也笑着点头,她觉得硕塞扶她没有自已的丫头扶得舒服,这几天她也想通了,反正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尚未确定的事,她也不会再跟之前一般,当个没有脑子的木偶,由着硕塞牵着线动。
晚上,硕塞还是小心的试探的问了出来,“上次的事,我瞧见了。”
娜仁一下秒懂他说的什么,一瞬间的慌张,然后又带着点紧张,语气有些忐忑,“我保证我没有跟人说过这个事。”说着又怕硕塞不信,从床上坐了起来。
发誓道:“我知道轻重的,这些事不是我该听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不经过允许去你的书房。”上回是赶巧了,以后她可是要记着,别再出现这样的事。
这一下换硕塞没有话说了,这娜仁好像更加在乎他,可是他就是想要将这个消息传到科尔沁去啊,他又不能自已说。
看硕塞沉默,娜仁咬咬牙,再次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我真的没有跟别人乱说。”敖登不算别人,她是她妹妹。
这委屈的声音,听在硕塞的耳朵里,总是有两分直觉叫他不要信,“那敖登呢?你没跟她说?”
“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她一个小孩子,能懂这些!”娜仁急匆匆的说道,硕塞果然跟敖登说的一样,肯定会试探她,只要她一心做出一副以夫为天的样子,至少能打消硕塞一半以上的嫌疑。
硕塞信了。
只是这个信的程度有多少,只有硕塞自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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