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不知道王氏心中所想,她现在在跟康熙下棋。
“皇上你再让我三子!”于穗岁很多年都没有学会下棋,她还是喜欢五子棋。
康熙抬头,“我已经让了你三子了,三子再三子,你直接说叫我认输就好。”婍婍下棋是一点不通,教了多少遍,她依旧是要走她那棋路。
半点不会挖坑下套子,永远是走那光明正大的路线。
“那皇上直接认输,我赢了!”于穗岁将手里的黑子扔到棋盒里,直接宣布她自已赢了。
康熙失笑,又自已捡起了棋子,“你赢了!可有什么想要的?”她赢了就她赢了。
于穗岁:“我听说皇上新得了一批和田白玉,我想要个白玉纸镇,叫内务府做成乌龟模样的。”这不要白不要。
“好,我叫人给你做。”康熙就喜欢她这股子爽快的劲,她永远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要什么就直接告诉你,不会给你来那些弯弯绕绕。
以前宜妃也是这样,只是生了孩子以后,她也变得扭捏了起来,总是想要又总是不说。
他不喜欢猜来猜去,没意思得很。
于穗岁见他这么好说话,又得寸进尺,“那皇上再送我两块暖玉,最近春风凛凛,手有些冷!”说着还伸出手在康熙面前晃悠两下。
康熙瞪她一眼,又笑了起来,“你手冷,我给你暖暖,叫宫女给你点几个暖手炉,暖玉那里能暖手!”扯过于穗岁的手,又拿左手在于穗岁的鼻子上刮了两下。
“皇上,你送不送?”
康熙捏着于穗岁的手,明明是又暖又滑,她这个滑头就是想找由头骗他的好东西,“送送送,我那次不送了。”她喜欢金玉之物,这还是他后来才发现的。
耶!又入账一笔!
于穗岁很高兴,康熙的宝贝很多,她能多要一点是一点。
康熙留在启祥宫陪了于穗岁几天,转道去了皇贵妃的宫中,俩人聊天时提起隔壁的永和宫的德妃。
“德妃那里还要麻烦表姐多费点心思。”康熙跟皇贵妃并排坐在一起泡脚,想着德妃这一胎也是怀得艰难。
听闻前几个月都在吐,如今到了末期又整个人浮肿,不能下地行走。
皇贵妃头都没有抬,“我知道的,我会叫人多看顾一点。”皇上如今哪里还记得德妃,依她对皇上的了解,这德妃也就这两年了,以后一个月见上一面都难。
“表姐做事我是放心的,你自已也要照顾好你自已,我瞧着你又瘦了不少。我明日叫梁九功送些滋补的东西过来给你。”康熙的语气温和,皇贵妃的态度他很满意。
皇贵妃先是谢恩,又说起了四阿哥,“皇上,我是想着四阿哥毕竟是德妃的亲生子,不说叫他回去的话,这血缘是断不掉的,日后就叫四阿哥辛苦一点,两头跑。”
皇贵妃对于儿子没有什么执着,她自已的身体她自已知道,小时候自已贪玩,掉进了冰湖里,坏了一大半,后来强行保胎生了小公主后,她身体就垮了一大半。
如今看着是好人,其实内里已经很难养好了。
康熙沉默了一会,他觉得德妃的德性还不错,就是出身太低,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识几个字。
当初将四阿哥交给表姐养也是有这个考虑,德妃现在是跟着姑姑读了一点书,可还是没有表姐这样从小读书,精通史书的人好。
他也是看过德妃的字,毫无风格,那字只能说是写得有点工整,想必之下,婍婍的字,那就是大开大合的,自有自已的一番气势。
若不是特意明说是个女子写的字,她的字真的看着叫人心里就是欢喜的。
她最近又开始练习草书,也不知道会写得如何洒脱飘逸。
“那就叫四阿哥日后两宫行走。”罢了,德妃成不了婍婍,她没有学识就叫老师多看着点四阿哥。
皇贵妃松下心来,她是想着,若是以后真的有机会,就将四阿哥还给德妃。
从孝昭皇后去了以后,康熙他是固定的初一初二,十五十六都在皇贵妃的宫中。
于穗岁那边的草书还没练好,这边德妃就生了一个女儿。
照着规矩送了东西过去,听红姑姑说,德妃身体不太好,说是在月子里已经哭过好几回了。
“德妃娘娘是因为六阿哥的事,泄了精气神,等缓过来后肯定会整治的。”红姑姑说道,这永和宫如今乱成一盘散沙一样,德妃回过神来,还不得叫这些人好看。
于穗岁没说话,她也觉得德妃好像有点心如死灰的意思,也许就是抑郁了。
红姑姑手上没停,劈着线,又道:“主子放心,奴婢肯定是能将启祥宫治得跟铁桶一样!必定不叫今日主子多吃两块什么菜,明日宫里人尽皆知。”
于穗岁听着红姑姑的表忠心的话,已经能熟视无睹了,她实在听了太多回,红姑姑是见缝插针就讲,不过她也确实是做的。
“宫里交给你,我是放心的。”于穗岁回了一句,这启祥宫红姑姑管得的确是很好,没有过什么恶事发生,连宫女的生理期红姑姑都能错开来安排,不叫她们碰到冷水。
红姑姑听了这话,心里干劲十足,她得再为主子做点什么。
宜妃到了永寿宫里找贵妃闲聊。
贵妃照旧是随意的躺在摇椅上,一派风流,可偏偏那双眼睛,微微的下垂之时,给人一种厌世感。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喝茶?”贵妃问的直接,这宜妃那里是有空来跟她喝茶的人。
宜妃抬手扶了扶额角,“今日春光明媚,想着许久没见贵妃了,特意带了茶来与你吃。”她跟贵妃的关系不算亲近,但彼此能说上几句话。
贵妃也没推辞当即叫人泡了宜妃带来的茶,她自打去年失了女儿后,心里一直忧伤,看着自已的儿子胤?,她有时候也不安。
宜妃又叫人去膳房端了茶点来,她最近也是心情烦闷,想要找人说说话,她宫中有自已的亲姐姐,可也不是说话的人。
皇上这大半年以来,一个月来她宫中平均下来就一回,她有时照着镜子也知道,自已是老了,比不得十五六岁如花一样的年轻女子。
可就这般被皇上给撂下,还是有点意难平。
皇上往日待她多好,要什么给什么,如今的淑妃跟她往日一样,宜妃见了,也难免有物伤其类的感觉。
那淑妃又何尝不是下一个她。
她又何尝不是上一个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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