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时反常疑似‘孝顺’的举动,差点让沈氏食不下咽。
她依旧每日去给陆氏送食补,顺便和陆氏一起用膳。
经过半个多月的滋补,陆氏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红润有光泽,年前做的衣裳都紧了半寸。
而温叶,连续吃了这么些天的食补餐,也终于瘦回了年前的身段。
相同的膳食,不同的人吃,效果居然截然相反。
好在双方对各自最后呈现的效果都很满意。
陆氏以前吃得极清淡不说,还吃得少,温叶送来的食补膳食,不仅能激起她的胃口,还很下饭,最重要的是不油不辛。
反观温叶,素日里隔三差五吃几顿油炸小吃或红烧大肘子,乍一规律饮食再加上吃得清淡,时间一长,自然会瘦。
然而,陆氏却不这么想。
她看着为她研究食补而‘日渐消瘦’的温叶,内心很是感动,作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辛苦是必然的。
因为必然,所以理所应当,就连陆氏曾也一直这么认为。
温叶不知道陆氏今日叫自己过来何事,食补从昨日开始就已经停了,她也将之前在大夫的帮助下研究出来的食补单子交给了正院和国公府大厨房里的厨子们。
待她坐定,陆氏就朝青雪看了一眼。
青雪福身一礼后,进屋捧着一个匣子出来。
然后就听陆氏扭头对温叶道:“你之前也太宠宣儿了些,又是什么金猪存钱罐,他生辰的时候,你还给他定做了个那么大的实心金猪,怕是之前那一万多两都花得差不多了吧?”
温叶:“”
她宠徐玉宣?
温叶很想对陆氏说,恐怕整个国公府,论对徐玉宣的宠爱,谁都比不过你吧。
至于为什么生辰送实心猪,当然是因为省事又简便啊,图纸都是现成的,只是空心变实心而已。
还有那一万两,是从徐月嘉身上拔的‘羊毛’,徐玉宣作为他的儿子,日后肯定要继承徐月嘉身上大多数的‘羊毛’。
本质上来说,她只是在用徐玉宣的钱给徐玉宣买生辰礼物。
这可真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温叶看了一眼和蔼至极的陆氏,不过,误会既已生成,还是不要轻易去改变为好。
她朝陆氏露了个略嫌腼腆的笑。
陆氏笑容大了些,心道,再鬼精也终究还是个初嫁人妇、涉世未深的小女子。
本性还是体贴良善的,偶尔的不稳重,多是年岁尚轻的缘故。
陆氏完全忘了,温叶其实也就只比她小五岁而已。
她在温叶这个年纪的时候,徐景林都出生了。
陆氏让青雪将匣子交给温叶身侧站着的云枝,接着又道:“这是去岁西院名下产业最后一个季度的盈利,你拿回去。”
从一万两跨越到一个季度的盈利,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过温叶还是假装推辞道:“嫂嫂,我银子够花的。”
陆氏:“哪里多了,你总要学会面对这些。”
陆氏想的是,一次只给一万两,花用起来免不了束手束脚,万一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位国公府当家主母苛待亲妯娌呢。
而温叶却品出了另外的意思,她内心一紧,难不成这段时间她亲自研究做的食补没起作用?不然陆氏怎么还千方百计地想要她快些学会管家。
没错,在温叶心里,管钱就是管家的意思。
一想到这,刚开始有多假意,此刻就有多真心,温叶严词拒绝:“不瞒嫂嫂,郎君之前给了我不少金叶子银叶子,我都没怎么有机会用呢。”
然,温叶越这般拒绝,陆氏就愈发认定她心思的真诚度。
陆氏道:“我让你收的这些和子檀予你的那些什么金叶子银叶子也没什么区别啊。”
她又没让她管家算账。
就以她那算账的速度,国公府一年的账怕是要花两年才能盘算完。
年复一年,账复积一年,恐她将来去到了赶着投胎的黄泉路上也不得闲,得将国公府的账盘算明白了,才会被允准投胎转世。
温叶这会儿也从陆氏的神态中品味出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她就收下了?
陆氏见她明显意动,心里也满意了,又怕她多想,就又道:“之所以只给你这么多,是因为怕你一下子手里管太多银子,会花不明白。”
西院的仆从们虽然是她精挑细选训则过后拨过去的,但那时他们听命的是她,如今西院有了女主人。
陆氏怕西院的仆从见温氏是个好说话的性子,渐渐生出不轨之心来。
陆氏最后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将账务算顺当了,西院的产业终有一天要全部交到你手上的。”
温叶选择性忽略掉陆氏最后那句话,高高兴兴收下一匣子银票。
陆氏抿了口茶水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未同她说:“三日后,我娘家堂妹心妍定亲宴,你与我同去,这段日子,为了给我研究食补,上元节那日你都没能出府上街热闹热闹,这次正好补上。”
温叶眨了眨眼,其实上元节那日,她本来就不想出去的,街上人多,人挤人的总是能让她想起上辈子工作忙碌,好不容易有一年国庆休了个完整的假,计划了去旅游,结果到了地方,景点没怎么看清楚,就记得有好多人头在攒动。
自那以后,温叶再有假期,也没再想过出去游玩了。
温叶不介意跟陆氏去一趟,她不可能一直憋在府里,偶尔还是要出去透透风的。
于是她问:“不知心妍妹妹喜欢什么,我好添个礼。”
陆氏回道:“心妍性子柔和,不在意这些,你看着准备就行。”
温叶听懂了,意思是不用太贵重,也不能失了礼数,普普通通就行。
有关定安侯府的事,陆氏鲜少与温叶说,今日既提到了,陆氏想起几日后的定亲宴,便挑了些需要温叶知晓的事儿说了。
“心妍是我三叔的女儿,陆家到我这一辈,一共就三个女孩,且刚好还是一家一个,侯府未分家前,我一直把心妍当做亲妹妹对待。”
“心妍定亲的人家,你是认识的,礼部的文家嫡次孙,就是你湘姑母大儿媳的二哥。”
徐姑母闺名为徐湘。
温叶:“这么巧?”
陆氏道:“盛京就这么大,姻亲本就是盘根错节,再者,男女之间说亲,能知根知底最好,这样下来,多少都能攀上点关系。”
文家根风正,反正陆氏是满意的。
说这多么,陆氏始终没提起她那位二堂妹,温叶心里多少有了底,大概这位二堂妹是个不好相与的。
果然,在说完文家与陆家二房定亲的事后,陆氏才不紧不慢提了一嘴:“至于我那位二堂妹陆心柔,年前就已经定亲了,当时你才刚嫁进来不久,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路况不好,我就没同你说,亦没带你去。”
温叶听及,不动声色试探了一句:“如此的话,我这次过去,正好将定亲礼补上。”
陆氏拒绝了,道:“不用。”
也没解释原因,只皱着眉补了一句:“等去了定亲宴,免不了与她碰面,尽量别与她有什么交流,你们不合。”
温叶:“”
很好,人还未见着,就已经不合了。
陆氏不准备说,温叶也没准备究根问底,不过从陆氏提起‘陆心柔’三个字时眉头皱起的程度来看,她们之间应该真不会有什么和气了。
三日后,西院。
自上元节后开朝复印,由于年节这段时日积了不少案子,再加上开朝后要定下年前那桩朝廷命官之子杀害平民百姓案的最终刑罚。
原本这桩案子年前便已了结,谁知那李家竟攀上了文王,有文王出面,此案的主犯江铭本已定下于秋后问斩,结果文王插了一脚,几人的刑罚一直未能真正定下来。
因此徐月嘉最近一直是早出晚归。
今日徐月嘉虽起晚了些,但不过将卯时而已,外面天色仍昏暗着。
他照常动作轻缓,准备下榻。
后背突然有一道力拽住他的寝衣一角。
温叶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眼睛都还未完全睁开,迷迷糊糊瞧见无声在动的人影,想也没想就上手去抓。
也许是因为昨晚,她此刻嗓音有些黏糊暧昧,“郎君稍等我片刻。”
温叶掀开身上的被褥,微凉的冷意钻进寝衣里,温叶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她坐起来,咳了咳道:“我今日要陪嫂嫂去赴一场定亲宴,也要早起。”
徐月嘉:“”
既要早起,那昨晚还
不过眼下似乎并不是回忆昨晚之事的好时候,徐月嘉望向快被温叶拽开的寝衣带子,言语间暗含一丝无奈道:“松手。”
“我不是有意的。”温叶后知后觉放开。
她就是没睡好,脑子不太清醒。
徐月嘉不紧不慢重新系好摇摇欲坠的寝衣带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微微一侧,意有所指道:“国公府虽富裕,但我身上这件寝衣也才穿了一次,你下回轻点。”
话罢后,徐月嘉起身离去,完全没给温叶反应的机会。
等温叶反应过来他话里暗藏的其他含义后,人已经去了侧间洗漱。
温叶:“”
不就是昨夜一不小心撕毁了他一件寝衣嘛,她还没嫌弃他一如既往的老干部风格呢。
明明之前她都用行动暗示过了,结果那次之后,他依旧延续原来那套。
无甚新意。
温叶一早随陆氏去陆府赴宴,徐月嘉亦早早去了刑部。
等徐玉宣到达西院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屋里屋外都找了,连父亲都不在。
徐玉宣同纪嬷嬷瘪了瘪嘴:“都没有了。”
纪嬷嬷好声安慰道:“不是还有老奴陪小公子玩耍嘛。”
徐玉宣仰起脑袋,小脸认真道:“嬷嬷,踢毽毽?”
前些日子,为了搭配食补,温叶找人做了个鸡毛毽子在院子里踢,双管齐下,才能在半个月之内,瘦得效果显著。
徐玉宣来西院几次,碰到过温叶踢,很喜欢。
只是他人小腿又短,踢不了。
纪嬷嬷知道这事,她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老胳膊,犹豫道:“老奴让荷香、忍冬来踢给小公子看可好?”
徐玉宣背过小身子,明显不愿意的意思。
荷香和忍冬是照顾徐玉宣的一众仆从里,两个最稳重的婢女。
平日里纪嬷嬷精力不济时,都是她们俩顶上。
徐玉宣对她们俩还算熟悉,但终究比不过眼前的纪嬷嬷。
“嬷嬷,不会?”
小孩子的声音多数又软又奶,再配上略嫌可怜巴巴的神情,很难让人狠心去拒绝。
纪嬷嬷无声叹了口气,抖了抖老胳膊老腿,不就是毽子嘛,她学就是。:,,
阅读咸鱼继母日常最新章节 请关注幻想小说网(www.huanx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