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苍的京都距离北部边境不远,骑马四五天的行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百里弦父子掌握着北境二十万大军,令老皇帝苍寒天如此忌惮的原因。
如果他们有意反叛,凭借百里弦父子的不败战力和对二十万大军的号召力,他的皇权岌岌可危。
大长老苏鹄做老爷扮相,坐在宽大舒服的马车内,享受着千攸和乔楠两个小孙女可人的服侍,这让他享受到人生最高境界的快哉。
苏鹄终于有了时间和千攸单独相处,两人的棋逢对手,让他这个在千留山被供起来的老人家觉得旗鼓相当,浑身充满了活力。
千攸也在大长老的指点下,通透了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
尤其是阵法和机关的巧思上,二人的推演,相互提问,大长老更是惊讶千攸的天赋和能力,恨不得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她。
开开心心,舒舒服服,马车不疾不徐又走了两三日,绕过了连绵的青山,进入到北颜境地。
天气已入深秋,冷风习习,几人跳下车,外套被风吹得猎猎,扬起衣角。
千攸站在吉水村村头,眺望着不远处的青山。
高山还是郁郁葱葱,尚未落下第一场雪,未见到青山白了头。
“大长老,弟子已经提前为您租赁好一户农舍,就在这条街的尽头,您跟我来。”
一个年轻人规规矩矩的对着下车的大长老行礼。
千攸认出这是此次一起下山的千留山弟子,被唤作虎子,人如其名,长得也是虎头虎脑,很是机灵。
“多谢,这条街有多长,步行过去需要多久?”
“回百里小姐的话,这是一条十字街,贯穿吉水村的中心,路程不算太长,从这里走到租赁的农舍需要一炷香时间。”
弟子恭恭敬敬回话。
他都知道,眼前女子,年龄不大,但却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千脉宫少主,他非常敬仰。
“大长老,我们走过去,正好看看沿途的风景。”
“好啊,千攸丫头,都听你的。”
虽然相交时日不长,不知怎么的,大长老就是从心底里疼爱这个丫头,看着她满眼的慈爱。
“这是吉水村最热闹的一条街,各家生意都很红火,吉水村一年四季外来人口都比较多,单靠客栈不满足接待。尤其是这个季节,沔河水褪去大半,浅水区变幻成五颜六色,鱼儿在河底游弋,正是肥美肉嫩的时节,来捕鱼采药的人很多。加上那则消息四下散开,这些时日来了很多人,客栈都住满了。”
几人步履闲适,闻着空气中混合着各种味道的鱼香,看着大小餐馆袅袅炊烟,莫名有种放松的感觉。
“千攸,这个小村庄生活气息很浓郁啊。”
乔楠躲开前面几个追着跑的小孩子,看向家家户户敞开的大门。
老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靠或坐在墙边晒着晌午的太阳。
不同于都城的繁华,这里有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又不同于她们自小生活的村庄孤零,很是热闹。
“确实不错,这里的人们生活不算富足,但也不算贫困,看他们的穿衣打扮和精神状态可知,自由自在,另有一番风情,是个休闲放松的好地方。”
千攸笑着点头回应着。
这种氛围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这里的小街做吃食的较多,主打的就是沔水的鱼,各种各样的吃法,在前面拐弯处就能看到那条河,我们的农舍就在河边不远。”
虎子看着两个女子的饶有兴趣的样子,主动介绍着。
“我十几年前来过,还没有现在的热闹,没有这条小街,零零星星数十户人家,日子过得一般。”
大长老捋着胡须,有些诧异此地十几年的变化。
“听说这个村里十几年前出了一个贵人娘娘,那年王都人来往的不少,就被有心人发现了这里的风景不同。
后来陆续传扬,人越来越多。
很多懂得经商的人看中这里的资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老百姓日子也越过越好。”
虎子走在前面,回头给大长老解释着。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出一个娘娘?这是得了什么机缘造化了?”
乔楠有些不解,一个北颜边境的偏远山村,能走出一个娘娘,此事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
千攸眉头轻蹙,也在暗暗思考,顺着乔楠的话问道。
“大约什么时候?什么缘由呢?”
“这点我还不太清楚,这里说什么的都有,小姐如若需要了解,我尽快弄明白。”
虎子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好,辛苦虎子兄弟了。”
“不辛苦。”
虎子赶紧回话。
虽然自己的年龄看似和百里小姐差不多,但气场绝对让他服从。
“前面这条河就是沔水,你们看,很多人还在捕鱼呢。”
一条很宽很宽的河,靠岸的水域清澈见底,正午的阳光照射在河面上,风吹得河水皱在一起,不畏寒冷站在水里用各式工具捕鱼的人激起层层涟漪,河面和河岸上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这里的河水还真的是清澈,能看到河底的茵茵绿草。”
乔楠和千攸手拉手小跑到河边,沿着河堤漫步,看着肥硕鱼儿露头又钻到水草下面,确实能引起捕捞的欲望。
“这个河很宽啊,河对岸是哪里?”
千攸眺望着远处的河岸,被这美景吸引了。
“河对岸也是青山脚下,传闻发现前朝遗孤痕迹,就是从对岸山上下来的人传出来,这些日子过河探查的人很多,但还没有人带回来有价值的消息。”
“青山绵延百里,跑马都需要几日,一个小山洞,那岂不是大海捞针,何况这个消息还未必是真。不过青山上的药材倒是不少,也值得逛逛”。
大长老也眺望着远方。
那年,他曾走遍大片青山,后来赶上了雪山融化,不得不撤了回来。
“过河的船,这个村里随时都有吗?”
千攸望着河岸和河里大大小小的船只,问道。
“有一艘大船一日一趟往返,有固定的时间,小船给足了银子随时可去,渡河需要半个时辰。”
虎子很开心回答着。
这些他都提前打听周详。
自从大长老看到那封密信后,回到萧府就安排了四个千留山弟子连夜出发,提前来这个踩点安排。
他的任务是在吉水村安排住处,另外三个师兄已经去对面青山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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