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蔡府。
蔡京有很多部下、门人、幕僚,各个领域都有。有时候,他喜欢找一些人来,听听(但未必采纳)他们的意见(和赞美)。然后,顺此观察身边所用的人是否忠心、能否付予重任、是不是要立即铲除……
对他而言,会谈的结果不一定很重要(他往往早有定案),但过程却很好玩、很刺激、很有意思。
“海派”首领言衷虚道:“即使元神君在与诸葛老儿的战斗中失利,重伤而归。但是他也说了,诸葛老儿同样也伤的不轻,这一战算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便宜。咱们现在只需要防范那即将进京的天/衣居士便是。”
“落英山庄”庄主叶博识道:“要我说,不如趁着现在诸葛和其座下弟子均有伤在身,直接派出高手将他们连同那天/衣居士一同解决便是。”
“捧派”领袖张显然反对:“先不说拿不准诸葛和四大名捕到底伤得多重,单就一个天/衣居士,若是好相与的,岂能这么多年还让太师费心?再说,他们这些人交友甚广,若是不顾后果的截杀,定会惹得江湖大乱,万万不可啊。”
“大乱”这两个字现在是每个人心里的一根刺,毕竟,因为“仙丹”的事,京城的“大乱”都还没结束。无广告网am~w~w.
这两个字一拿出来,叶博识就知道,自己在蔡京面前,又输了张显然一筹。
果然,蔡京开口道:“张门主说的是,此多事之秋,还是当以稳为主。”
张显然显然很得意:“太师英明,现在不妨对那诸葛老儿暂且忍耐一二,等事件平息之后在徐徐图之。反正他现在身受重伤,也翻不起什么浪头来,咱们只需要考虑如何对付天/衣居士便是。”
在座不少人心里骂他说的是废话,但又恨不得这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镖局王”王创魁道:“即使那天/衣居士本事再大,终究也只是一个不会高深武功的人而已。他善机关阵法,那咱们不妨也寻几个擅长此道的人护卫太师府。到时候张开大网等着,若他不来便罢,来了就是送死。”
这话说的好听也硬气,众人只看蔡京半眯起来的眼睛,就知道他是满意的,开始冥思苦想和自己有关系的阵法机关上的高手来。
主要基调一定,气氛跟着也就轻松起来。除了七嘴八舌的推荐高手之外,也有不少人开始习惯性的唱起赞歌来。
刚才自觉失了面子的叶博识道:“‘自在门’除了元老这一脉就没看得清大局的,一个诸葛老儿已经够讨厌,再来一个,可是要祸害道到家国社稷上去了。”
好久没说话的蔡京这时眯着眼笑道:“是诸葛先生,或叫诸葛正我、诸葛小花也无妨。”
叶博识坚持(讨好)说:“我讨厌这个虚伪的诸葛老不死,所以才这样叫他!”
蔡京再次笑着更正:“是诸葛先生。不要叫外号,更不要给他一大堆难听的绰号。要斗一个人,不必从名号上着手,那太幼稚。要斗他,让他失惊无神、猝不及防地死掉,最好抄家灭族,才算是赢。咱们不斗这种伤不了人、气不死人的小玩意。”
叶博识怔了一怔,这才欠身道:“是。博识识浅,受教铭记。但诸葛这等什魔小丑,哪是太师对手,授首是迟早的事……”
他的一番慷慨激昂还未说完,外面就有人报信,方应看来了。
叶博识皱眉,“小侯爷?”
不怪他吃惊。自打上次“花府”之事后,一些闲言碎语从不同渠道传入了蔡京的耳朵。他细细一想,然后暗暗心惊。本以为“有桥集团”只是个由老太监勾结后宫嫔妃进言官家谋得好处的组织,自己刚好也需要这么个组织为自己做事,这才扶持了“有桥集团”的发展。但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时间,“有桥集团”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各个领域。朝堂、后宫、江湖,甚至在自己一时不查之下,差点让方应看借着这次机会把手伸向了军队。
这个发现让蔡京很有些恼火,一直以来,只有他居高位俯视别人的份,如何容得别人算计他,在他眼皮底下发展起不容忽视的力量来。这让他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所以自花府寿宴以来,蔡京不再时常邀请那一张天真娃娃脸的小侯爷过府说话。能留在蔡京身边的人都是最能揣测他心思的,当有人“无意”提起方应看被蔡京找话岔过去两次后,就没人再提第三次了,一刻钟后,“方小侯失宠于蔡太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太师府。
最开始的几天,方应看日日在太师府门房等着,想要当面同太师解释。但是连着几天不得见后,这位意气风发的小侯爷也沮丧的很,连车都没坐,失了魂一般的走回府去了。
后来,方应看虽然每日都派人往太师府送东西,但不管所送之物价值千金还是一文不值,太师府的门房都是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了出来,没有蔡太师的只字片语。
从方小侯失宠至今已经月余,这时他来访的消息却直接送入了蔡京的议事厅,这怎能让人不惊讶。
但是惊讶归惊讶,消息能传进来,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乖觉的人已经开始斟酌着问道:“小侯爷求见,想来有要事,太师若是不乏,不妨见见?”
蔡京面色喜怒不辨:“那便见见吧。”
不过月余,这位小侯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的天真也被憔悴所取代,甚至有些沧桑感了。方应看见到蔡京,行礼如常,并没有多余举动。
蔡京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问道:“方小侯一向事忙,今日来我这可是有事?”
方应看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答道:“那个传说要刺杀太师的天/衣居士就要入京了,我特来向太师献计。”
蔡京不紧不慢的说道:“天下要杀我的人何其之多,若是每来意个都需献计,可不是太麻烦小侯爷了?”
方应看忙站起身:“只是我私心一点想法,想来说与太师请您指点,哪就谈得上麻烦了。”
蔡京淡淡的道:“既是闲聊,今日无事,那便说说吧。”
方应看扫了一眼屋里的人,说道:“我不知‘天/衣居士有意刺杀太师’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的,但是就我本人来说,十分怀疑这消息的真实。”
“天盟”盟主张初放道:“诸葛一脉惯与太师做对,跟他交好的天/衣居士不知死活要刺杀太师也不稀罕。”
方应看道:“确实如此,但诸位可想过,若真要行刺客之事,是紧紧捂住消息出其不意容易得手,还是这般传的全天下都知道,让太师做足了准备容易得手?”
屋里静了一会之后,有人小声说道:“许是不经意传出来的呢?”
这声音自己都没底气,方应看一笑,置之不理。
叶博识则朗声说道:“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那天/衣居士已经跟诸葛老儿走在了一起,就不得不防,一切要以太师的安全为重。” www..comm..coma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方应看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即使加强守卫,谁又能保证不给人可乘之机呢?不若直接将人变成一颗废子。”
蔡京对方应看露出第一个笑容:“难道小侯爷请动令尊出手对付天/衣居士?”
方应看苦笑:“义父云游天下,连我都不知他人在何处。但是对付天/衣居士还不用义父出手,太师只要借一人之力,天/衣居士就永远不敢对太师有不轨之心。”
“何人?”蔡京问道。
“当今官家。”方应看马上答了,又解释道,“天/衣居士其人,对医卜星相、莳花园艺、琴棋书画、奇门遁甲、诗词歌赋无不精通,成就更在诸葛先生之上。太师只需将人捧的高高的,推荐给官家,一旦此人在官家面前挂了号,那他日后的行动便都可算在‘神侯府’身上。那时,不管这刺杀的消息是真是假,天/衣居士怕是都要离‘太师府’远远的,生怕沾到一星半点才是。”
有人问道:“将诸葛一脉的人送至官家身边,若是真得了帝宠,那将来再想除掉可就难了。”
方应看笑道:“那群自诩正义之士,整天把家国政事挂在嘴边,怎会得宠于官家?”
蔡京淡淡的开口:“知道了。”
方应看又道:“之前因为有小人作祟,使得官家和太师生了些龃龉。米公公说,近来官家总是龙心不悦、郁郁寡欢,米公公已经同几位娘娘说好了,愿意一起劝着官家,莫听小人谗言,误会了忠臣贤良才是。”
蔡京抚髯笑道:“米公公和小侯爷有心了。”又扬声呵斥道,“怎的小侯爷来这般久了都没人上茶,都去躲懒了不成?”
斥诉声刚止,就有下人端上茶来,口称:“小的该死,小的躲懒。”
方应看像是没看出这一出“指鹿为马”的意思来,低头笑道:“我一盏茶有什么要紧的,此乃太师书房重地,别乱了太师的规矩才是。”
蔡京挥手道:“既然小侯爷这么说,便饶了你这回,以后当差要加倍勤勉才是。”
奉茶的下人磕头如捣蒜,谢恩下去了。
方应看借着喝茶掩住了眼睛里的那抹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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