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冷血心满意足,乖乖的趴再床上让安宁给换药。安宁惊奇的发现,他那句“伤口恢复的快”一点都没说错。才短短的一天,已经赶上别人三天的恢复程度了。但是也再次看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新旧俱全的伤痕。
“我想说句话,听不听在你。”安宁手上不停,灵巧的给冷血换着药。
冷血应一声示意她说。
安宁深吸一口气,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劝什么?劝他不要受伤,那还不如叫他不要再战斗了。说亲近的人会心疼?这还用她说?
看着乖乖趴着的冷血,安宁最终只说道:“我做些这种金疮药给你送去吧。”
冷血知道她想说的大概是什么,于是也不追问。凭他受伤的经验,已经明白这涂在自己伤处的金疮药效果有多惊艳了。“那……多谢。”
其实冷血心里也有挺多疑问,比如安宁对伤口处理的这么熟练,凭他多年做捕快的经验来看,这一定是接触过许许多多的伤处才能练出来的。手法轻重拿捏的这般恰到好处,力度不至于轻到痒,更不至于重到疼,卡在恰恰好的程度。她自己也应该受过很多伤吧。但是这些问题都有些过于私密了,以冷血的性子是问不出口的。
给冷血换了药,再去看过小黑龙的伤,安宁心里盘算着再有个一半天就可以给冷血拆线了。和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相处,她总是会不自觉的带入姐姐的身份,忍不住想要对人好。等到记忆恢复,找到自己真弟弟的时候怕是会直接把人宠上天吧。安宁这样想着,边想边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但是眼下,她倒是做好了快马赶路的打算,耽误了这些时候已经觉得挺对不住小莫了。
等到冷血的伤处拆了线,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炎的迹象,安宁彻底放心了。小黑龙受的是内伤,归顺内气之后,要恢复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安宁弄清楚事件的始末之后,也觉得他砍水仙那剑并没有什么错,于是说道:“当时情急,现在想起来,弄断了你的剑也是不该,等我回了京城,请人打一把赔你。”
小黑龙摆手:“断就断了,出手之前我就想过,伤过水仙之后,那剑我也不打算再用了。”
安宁其实挺好奇他和水仙还有没有什么下文,但是好奇归好奇,问就算了。和两人告别一下,安宁快马上路。
等她走后冷血发现,那在自己心里转了许久的,表达对李玄衣之事的感激的话,竟一句也没说出口。他本不是纠结这些的人,但安宁拦下的那一剑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总觉得需要当面致谢才是。没想到再见就又受了人家的恩。算了,江湖漂泊,总有可以还的时候,小黑龙的事不就是这样吗。
……
安宁所谓的赶路,就当真是不停的那种。“恒河沙数”在手,她撑得住。
天泉山,高高大大的茶花有点不高兴,因为半夏收了床晒的蓬松柔软的棉被,他看她抱着有些费劲想接一把,结果被拒绝了。理由很充分:“安姑娘贴身盖的怎么好让你拿。”
茶花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安大夫才出去几天,你每天念叨不下十次吧,也不知我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这待遇。”
半夏刚想回嘴,就见小莫从屋里跑出来,那速度,快赶上飞了。转头就看见了抱着猫使劲吸的“俊小哥”。“笨茶花,不拿我的,你就不能帮半夏拿她的?”
茶花拍拍脑袋,把一旁半夏的被子抱在怀里,笑成朵花一般:“是是是,我帮半夏拿。”
半夏红着脸,哼一声,到底没拒绝。
把小莫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听着茶花和半夏打情骂俏,伸手抚一抚还热乎乎的被子,安宁才发现自己对“家”的眷恋还是有的,并且很多。
发现了这点,行动派的安宁决定做些什么。或许全大宋的人都爱用这种方式表达吧。当晚,被人叫做“药园”的小院子里异香扑鼻,半夏把大把烤好的食物送上桌子,树大夫和茶花吃的不亦乐乎。这种把肉或者菜用竹签子穿起来烤的吃法不算新鲜,但是经安宁的手处理过却好像格外美味,并且非常合适现在的气氛了。
围着烧烤食物的炭盆烤架,炉火除了烤食物之外,也把人烤得又渴又热。这会,大口的喝酒最舒服不过了,端着酒碗提筷子有些不搭,竹签子就好拿多了,想吃什么拿什么就是。
树大夫吃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还不忘分辨下调料:“这是‘枯茗’?和羊肉倒是搭的很啊,亏你想得到。”
肥瘦相间的羊肉烤刚从火上拿下来,正发出滋滋的声音,还不断有混着油的肉汁滴下来,配上“枯茗”特殊的香气,光闻气味就让人食指大动。
茶花也赞道:“太好吃了,大厨房的老孙厨子不干了之后,我还没吃这么过瘾过。”天才一秒钟就记住:(www)..com
树大夫白他一眼:“少来,老孙才退下去一个来月,你蹭玉塔厨房的饭吃起码有二十天,还说没吃好,也不见你瘦一点。”无广告网am~w~w.
茶花嘿嘿笑着:“我说的可是实话,老孙退了,换上来的小孙做菜的手艺比他爹可差老大一截。楼子里吃不惯的可不止我一个,要是每天能有这样的饭食吃,我肯定练功都卖力几倍。”
安宁道:“我才来这几日,吃饭都是自己做,你们都吃大厨房的饭吗?不能自己做?”
半夏道:“楼子里火禁挺严的,有专人负责查看各处明火,私自动火会罚很重呢。大家吃饭一般都是从大厨房拿,或者直接出去吃。”
中央的四楼一塔多是木制,确实要做好防火才行。安宁捏捏下巴:“那咱们在这烤肉吃好像有点气人了。”
树大夫啃得正高兴,闻言挑一挑眉:“我在这,谁敢说闲话。”
安宁笑笑:“倒不是怕别人说闲话,是我自己有点心虚,毕竟气味还挺大的。这样,我烤多点给杨总管他们送些去,明天再去厨房帮帮忙什么的。”
茶花眼睛一亮:“之前就听公子说您厨艺好得很,若能改改伙食,那可是帮大忙了。”
半夏怒:“你还想我们姑娘给全楼人做吃的?!”
茶花讪讪的笑:“不是……不是这意思……”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
不管怎样,这顿饭算是吃的宾主尽欢。连树大夫那常年养生的人都吃到撑的很了,不得不再给自己开了几枚消食丸吃。
……
入夜,照例回忆自己的种种做派,安宁忽然发现,她对搬到楼中之后的生活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应。甚至今日,只有她自己知道,当茶花提出让她帮忙改善楼中伙食的时候,她其实还挺愿意的。或许,这里才更贴近她原来的生活吧。
有了这个想法,安宁开始努力的布置起住处来。既然是想长住,那也算是个“家”了,家就应该让自己舒服不是。
拉着半夏去逛街,安宁决定给自己好好做几身衣服。之前惯穿男装,那些没上过身的女装多是极文雅的闺秀服侍,材料绣工都很讲究,讲究到了行动不方便的程度。这回要做几件行动方便的劲装来穿。
去买布料之前,先跟半夏去送些她穿不了的旧衣服给人。半夏娓娓说道:“彭嫂原来是有名的巧手绣娘,她男人是楼子里的一个小教头,后来死在‘六分半堂’人手里了。彭嫂知道以后哭坏了眼,也做不得绣活了。要不是咱们楼子里帮衬,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可就过得更艰难了。”拍拍手里的包袱,“我这几身衣服是去年做的,今年有点小了,彭嫂穿应该合适。”
安宁点点头:“善待遗属,好事。不过楼中没有能让他们做的事情吗,这般光靠救济可怎么行。”
半夏说道:“彭嫂倒是想出来做事,但是她儿子八岁,女儿才一岁多,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或许等小囡囡大些了就能找些事做了吧,哪怕来楼里做些洒扫活计也是份收入。”
安宁点头,有心就好。
到了地方,半夏招呼一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抱着孩子迎出来。妇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是清洗的干干净净。
介绍过安宁的身份之后,半夏和彭嫂说话,刚说几句就见彭嫂的女儿把手里的花往安宁那塞。半夏惊讶道:“小囡囡你不是最认生了吗,怎么这会倒往人身边凑。”
安宁之前开药铺的时候就挺招小孩子喜欢,此时有些后悔没带些糖果之类的在身边了。笑着接过花朵抱起小家伙逗弄起来。
彭嫂也挺吃惊,“这丫头看见卖鲜花的就走不动路,我就拿布头给她做了朵,她可宝贝的很呢,连她哥哥都不能动一动,这会子竟舍得给安大夫,真是稀奇。”
小孩子总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安宁和小家伙玩了一会,觉得心都软了。临走还和她约定,很快就再来看她。
有了这小插曲,安宁勾起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天泉山脚下的几条街很是热闹,因为守着“金风细雨楼”,苏梦枕又御下颇严,所以这里极安定。各种店铺都有,想买什么都不愁。
安宁在街边的小摊子上看各种花花绿绿的小饰品和农家自己织的布,半夏则显然是逛熟了,直接带她去了一家店子。“这‘锦绣楼’说起来也是咱们楼中的产业,各色布料都全,针线师父们手艺也好,不输城里的‘云裳阁’呢。”
管事是个长着一双弯弯笑眼的妇人,上来招呼,“我当是谁在这给咱们戴高帽,原来是半夏你,这话关起门来说说就行了,可别出去说,咱们怎么跟‘云裳阁’比,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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