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菲,你哪儿疼,不会是伤着孩子了吧?”张贵祥急得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妹妹...妹妹你怎么啦?都是那姓穆的贱货害的。”徐才冲到近前,红着眼问询,语调有些不稳,下巴颤抖的厉害。
张贵祥嫌他挡路,厉声喝道:“起开,我要去寻郎中!”
徐才这次没有反驳,老实的让开身子,压低声音道:“只要你能救活我妹,自此与她好好过日子,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张贵祥没有理他,侧过身子挤出院门。
徐家众人不觉分布一部分跟出了院儿,与张贵祥一起寻郎中去了。
徐才咬咬牙,忍下心头那股焦灼,强自没有走,反而转过身子向石磨所在的位置来了。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坚定,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狠厉。
“冤有头债有主,这世上本就不该生你这种货色,乱人心志,搅乱婚姻,死了正好......”他默默念着,就在众人开始关注歪在石磨半腰的穆敬荑时,出手了。
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短剑被他紧紧握在了手中。
峦毅本在歇息,突然觉得气场有异,猛一抬头,就见到一把匕首到了近前。
“小心!”他低吼一声,如警觉地猎豹,从坐着的地方横窜出去,瞬间夺过利刃,与那人滚在了一处。
徐家人一见自己人吃亏,早就按耐不住了,如今见到族老已随着张贵祥远去,穆家丫头生死不明,立时一拥而上,准备围殴峦毅。
穆云山匆忙赶过去查看自己闺女,高婆婆与肖嫂子等也冲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想要抬起穆敬荑,却被空中一声厉喝制止了。
“别动,否则定有性命之忧!”突然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院墙外跃起,接着又是一声清丽悦耳的声音:“师兄,你的兵器!”
峦毅破开人群,猛然蹿起,接过从天而降的鬼煞噬魂剑,剑花轻挽,光是因此形成的剑气就挡的所有徐家人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
有腿脚利落的后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但大多数都甩出了一两丈外,人群里被砸的也有不少,期期艾艾开始后悔,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离开,等着被殃及池鱼。
紧接着更离谱的一幕出现了,皮毛发亮的枣红马从院外直接越过众人,硬生生跨到了院中。马背上端坐两人,一位端庄秀丽,容貌清冷,一位温婉娴静,眉眼柔和。
“小姐!”
“穆妹妹!”
两人先后跳下马来,齐刷刷向穆敬荑而去。
枣红马瞥见刚站起身子,恶狠狠瞪着穆敬荑的徐三,一个橛子过去,直将人踢出了院墙外。吓得徐恪守连忙纵身,火急火燎的追了过去。
徐恪礼、徐增进等一众劲装男子,有心追过去,却无力挪身,被峦毅的剑风逼得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想当初徐家家主创立镖局之时,也只在江湖上得了个小名号。只不过旁的好手不愿经商,一辈子痴迷于武学,根部不落俗世,镖局这才顺风顺水几十年。
可峦毅他们的师父却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教给他们的也都是武学精华,比之这些被钱财世俗浸润几十年的商人截然不同。
再加上现今首屈一指的神兵器‘鬼煞噬魂剑’,整体皆为精刚打造,挥舞起来锐不可当,谁还能与之争峰?不消夕瑶出手,只峦毅一个足以。
这边儿,秦湘专心诊治着,
本来以穆敬荑刚刚的姿态,必定是五脏六腑破裂,颈骨损伤,甚至折断,脑中多少也会留有淤血。结果,在秦湘给她喂进一整罐大补药丸之后,竟缓缓睁开眼了。
没过一会儿,穆敬荑便冲她俩开了口:“扶我起来!”
夕瑶立即应声,擦抹了下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笑着扶了她胳膊。秦湘有些犹豫,迟疑着没有动作。
穆敬荑嗔怪的瞥她一眼,抬起胳膊道:“拉我起来,躺这里成何体统?”
“你也许伤到骨头啦,这么贸然移动容易损伤!”秦湘蹙眉,瘪着嘴不认同。
“哎,没事儿!”穆敬荑悄声道,又迅速瞧了左右一眼,发现被两人挡了视线,这才舒了口气:“我本来也没受伤,就是累的,你知道的!”她抬了抬下巴,冲着秦湘可劲儿眨眼睛。
夕瑶也有些不确定了:“主子您真没事啊?”
穆敬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我是要徐俪菲知我这份情才这么做的,否则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徐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哪有那么长时间与他们在这些破事上周旋!
“小姐,可是夫人......”夕瑶觉得觉得自家小姐有些想当然了。
“对,我先去看看伯母。”秦湘立即收敛神色,转身向屋里跑去。
此事的徐家人,倒得倒,逃的逃,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连与穆家人一战的勇气也没了。徐恪守出门后再没回来,徐恪礼等人也逐渐向院门口退去。
穆云山站在一旁,待亲眼见到自家女儿站起身,又利落的扑落干净衣衫上的脏污,终于松了口气。高婆婆等人也是一脸惊奇,纷纷凑上前关切问询。
穆敬荑刚想对这位大义相帮的老人说些感谢的话,突然院门处又喧闹起来。
“穆掌柜,穆掌柜......求求您救救我妻儿,镇里的郎中不在,他不在啊!”张贵祥抱着妻子疯魔一般地跑回穆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怀中的徐俪菲早已疼的汗湿了衣襟,额角鬓边的碎发糊了满脸,模样狼狈至极。
徐才随后赶到,就连站不起身的徐勇也被人抬了来,接着他们的大哥徐智,连带着徐母徐父都过来了。
徐母疼爱女儿心切,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顾着跪下求人。徐父虽没跪下,却也是脸赧色,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实在是没脸儿。
夕瑶忙搀起穆敬荑,口中还不忘叮嘱两句:“小姐,虚弱点儿,否则他们又会嚣张了!”
穆敬荑倾着身子,故意装作有气无力的痛苦模样,扫了眼徐家几人的神色,突然虚弱着道:“我记得咱们临江镇的郎中不止一个,总不能都离家了吧?
何况其中一位早已年过花甲,腿脚又不利索,根本就出不了镇子。”
徐家众人原本微垂的头纷纷转向站在末尾的徐才,徐智忍不住斥道:“老三,你还不说实话,难道小妹的命都不如你的面子重要吗?”
徐才身子抖了抖,两腿一软,跪了下去,两手狠厉甩了自己几巴掌,痛哭道:“对不起,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天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实不该应在菲儿幺妹身上。
她年岁还小,心也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是我...是我......是我哄走了两位郎中,想让穆家人伤无所医,气病而死。呜呜......都是我的错啊......”
穆敬荑听得胆寒,却又忍不住想笑,轻蔑地看向徐才,冷声道:“是啊,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没做亏心事,上天自待我不薄。
当然,你这脑子也的确不好使,竟不知道我是开医馆的,哪里会缺郎中诊治?呵呵,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此时张贵祥怀里的徐俪菲说话了,声音虚弱的断断续续,她极力扭头望着穆敬荑所在的方向:“救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错怪你了!”
话落,脖子一歪,竟是直接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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