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荑刚一走出内院,昕雅就跑了过来,默默跟在了穆敬荑身后。
梁凤皱眉看了一眼,脚步顿了顿继续走了。
“听说穆掌柜前些日子不在云州,是出远门儿了吗?”他随口问道。
穆敬荑斟酌了一下道:“呃……是生意上的事,没想到里长大人的消息还挺灵通。”
梁凤停住脚步,转头笑看着她:“倒也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穆掌柜这凌霄苑生意着实红火,想不知晓都难啊!”
“哦……是吗?不过是些女人用的玩意儿,又有专门儿的女郎中坐诊,专司养护、健体、治病这几项。令夫人若有什么需求,去我们凌霄苑一定给个最高优惠!”
穆敬荑陪笑道。
梁凤好笑着摇摇头,摆摆手继续往前走:“还是算了,她那个人难伺候得很,别再把你们摊子砸了,不去也罢!”
这么评价自己夫人的还真是少见,穆敬荑不觉抬头,多看了他两眼。难道此人竟是个明理的?心下不禁疑惑起来。
昕雅撇撇嘴,她并不知晓这王楚祎是何许人也,自然也不晓得主子与其的那些过往。
只想着女人辛苦操持家务,奉养公婆,生儿育女,最终却落不得一点儿好,还要遭丈夫嫌弃,着实可怜。
很快几人走到前院,梁凤伸手往厅堂的位置一引,笑道:“穆掌柜请!”
“好!”穆敬荑微笑点头,转身去了厅堂。
刚一进门,就听到屋中杯盘的磕碰之声,忽的从厅堂主位站起一人。“梁兄,你这是......”
走在穆敬荑身前的梁凤嘿嘿一笑,表情促狭的让开身子:“闫兄你仔细看看,我带了谁过来!”
“嗯?”那人皱着眉头向前走了几步,盯着穆敬荑认真观瞧,瞬间激动地红了脸。“荑妹妹,是你吗?”声音似是都带着颤抖。
梁凤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一坐,得意地看着两人。
昕雅有些纳闷,但看自己主子的表情,根本没有偶遇故知的欢喜劲儿,反而有越来越冷的趋势。连忙闪身挡在了主子跟前,摆出一副防备架势。
遇见此人,穆敬荑是心中有气,可有求于人,又不好直接驳了里长面子,犹豫再三开口道:“民女见过闫大人!”
闫良先是一愣,后又觉得如此尊称甚为受用,忙于伸手相扶。昕雅立即错身也随着蹲身施礼:“闫大人好!”
闫良伸出的手被挡了回去,心下郁闷,可当着眼前人的面儿又不好发作,只得咽下怒气,点了点头,倒背着手回到座位。
梁凤见机,眼珠儿转了转儿,朗声笑道:“穆掌柜快请坐,咱们有事坐下来说。芦笙,看茶!”
厅外有人应了一声,跑远了。
穆敬荑打起精神,走到厅西侧的椅子上坐下,转头看向梁里长。“大人,听说前两日镇南街西口外的那片荒地成了无主的,民女想买下来,不知价钱几何,需要哪些手续?”
梁凤看了眼一桌之隔的闫良,见对方正两眼痴痴的望着那女子,心下了然。“穆掌柜好眼力,那块地足有百十亩,不管是盖屋舍还是种庄稼都合适,镇里的几个大户早就盯上了。”
闫良瞟了他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神色凝重地道:“这块儿地我还真知晓,离镇子近,盖宅院也不显得偏远,种庄稼也好雇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界儿。”
“是啊,所以说很抢手呢!之前那地没收上来时,就有大户要出两千两银买那块儿地。结果那主家还不乐意卖,非要五千两不可。”
梁凤摇头晃脑,嬉笑着道,不用细查都知道他在编慌。
“哎呦,那人也是贪心不足,如今连一两银子也得不到了吧!”
闫良扫了眼端着茶水进来的小厮,笑着指了指穆敬荑的方向:“别忘了给穆掌柜的茶里添两块儿红饴,她喜欢喝甜的。”
“谁说不是呢!”梁凤用眼神示意芦笙按着闫大人的吩咐做,口中忍不住调侃:“看来闫兄对穆掌柜甚是了解嘛!
唉,也是,哪个女子能得到闫兄这样的青年才俊关照,不念叨一句三生有幸啊!”
昕雅眼神一凛,隐隐现出杀意,却被穆敬荑轻轻扯了下衣角。
“里长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女,怎能入得了闫大人的眼。怕是大人记起了家中贤妻的喜好,随口说的吧!
此前我在祈安县,可是见过闫大人与夫人情深模样的,那份恩爱可做不得假,里长大人快别说笑了。况且我自小讨厌甜食,并不喜喝那加了糖块儿的茶水。
知道的人家说闫大人情深义重,夫妻情深,时时念着对方喜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那不检点的女子,意欲插足人家夫妻感情呢!
这样的罪过,民女可担待不起,您还是莫要再提了!”
她说着话,故意摆出一副委屈模样,虽然语调轻盈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闫良眸色微沉,冷冷哼了一声:“穆掌柜多虑了,本县令还没那种癖好,将内人的事常挂嘴边。您我又不是第一次相识,何故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噌”的站起身,大步走到穆敬荑跟前,伸手就要掀她帷帽,却被昕雅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嗯?在本大人面前,竟敢动粗,你是嫌命长了吗?”闫良立即冷脸,恼怒之色再也掩藏不住。
昕雅默不作声,脸上毫无惧色,只抱定了一个想法:你若动手,我就出手。
穆敬荑缓缓起身,展演一笑:“昕雅是我的侍女,刚刚若不是大人突然出手她也不会有护主之举。
在咱们朝晖,向来对忠仆护主一事传为佳话,就连圣上每年也要挑些忠仆赏赐一番,难道闫大人您不认同此事吗?”
闫良拧眉,不耐烦的轻斥一句:“短短时日不见,没想到荑妹妹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真是无趣!”说罢一甩袖子,回到了上位。
穆敬荑冲着梁里长蹲身一礼:“前些时日我也看了些地块儿,打听了福全镇现下的行情。
镇子西北,上月刚卖了一块儿百十亩的地方,是刘员外为娶新妻特意准备建宅子的,据说是花了一千两。
依着咱们福全镇南贱北贵的情况,按理说南街尾的那块儿地,至少要便宜一半儿有余。再者刘家买的是大片熟田和一处早已夯实的宅基地,与南街尾的荒地相差甚远。
如此说来,价钱上应会更加便宜些。梁里长学识渊博,堂堂秀才出身,肯定要比民女更为懂理。
早前我就听刘老夫人念叨过,说上次刘大人回云州,还亲口赞扬过咱们福全镇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比之别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梁凤一开始还有些恼怒,感觉这女子太过嚣张,但听着听着态度就变了,眼神愈发热切起来,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
待穆敬荑话落,他忍不住接了一句:“哎呦,刘尚书可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命官......哎呀,我也一直在专心备考,打算再苦学两年,继续下场考试。唉,学无止境啊......”
他自顾自的感慨上了,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模样,将那位冷着脸的闫县令直接晾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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