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
吕慈也收起了他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看向张之维道：“您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效率太慢了。”
张之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我觉得还是我们自己查比较好。”
“老天师，这件事当真要如此么？”
吕慈蹙眉道，语气里和先前那种崇拜中带着些许高兴的态度不同，此时的吕慈声音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没诚意的是你吧，吕慈！”
张之维斜眼对上吕慈那看过来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说道：“老夫还没有追究你后辈的事情呢！”
“两次！”
张之维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语气也变得冷清起来，“你们家那个小兔崽子来了两次，你别告诉老夫你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是的，如果是平常时候的话，张之维才懒得出手呢。
癫道人是有点儿麻烦，可张灵玉到底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对付一个道门叛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让张之维有点儿不满的是，这吕良居然又来龙虎山来了。
上次这货来龙虎山为的是什么，张之维不可能不清楚。
而且这次来，这货还掌握了双全手，你这让张之维怎么不多想。
说实话，见到吕良的一瞬间，张之维真的想一巴掌直接拍死吕良。
但说到底，吕良的情况他们这些家主门长还是能看清楚一二的。
要说吕慈对吕良真一点儿不上心，那不可能。
所以，张之维决定还是和吕慈这边掰扯清楚再说。
“……”
被张之维这么一怼，吕慈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座位上。
吕良又来龙虎山搞事儿了？
这小王八蛋！
吕慈心中那叫一个火啊。
自己之前给他那么大的教训，本来就是朝着和龙虎山缓和关系来的。
家族后辈加入全性并去龙虎山闹了一通，不给点儿说法真心说不过去。
吕慈做得确实狠了一点儿，可这同样是对吕良的一种保护。
最起码，老天师如果真要是开始算总账的话，吕良这边多少有个交代不是呢。
“我师弟已经卧床在躺七十多年了。”
张之维没有理会吕慈的沉默继续开口说道：“他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吕慈你心里比我清楚。”
“你想要什么？”
果然，一提田晋中的事情，吕慈刚想说出的反驳，被张之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纯阳剑法！”
张之维没有要如意劲亦或者是明魂术，相反，他提到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闻言，吕慈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再也不复先前的崇拜。
是，他吕慈承认，自己的确不是张之维的对手，可那又怎么样，在家族利益面前，他吕慈是吕家的家主，一切行动都要为吕家而行动。
纯阳剑法，顾名思义，就是道教全真派祖师，纯阳祖师吕祖孚佑帝君的剑法。
吕祖和吕家的关系，像是龙虎山这种同样传承两千多年的大门派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吕祖是吕家人罢了。
至于为什么说吕家没承认过吕祖是吕家人……
还不是因为怕全真找他们麻烦。
吕祖的传承不是轻易放弃的存在啊！
“别装了，你们吕氏一族的心法不就是纯阳老祖所创的么。”
张之维忽然笑道：“而且吕祖的剑法在当代也是绝顶的存在，依着你们吕氏一族的德行，我不信你手里没有。”
“……”
见到吕慈陷入了沉默，张之维决定再加一把火，“怎么，一本你们根本不练的剑法你都不屑于给呢？”
“还是说你打算把如意劲还有明魂术交给我？”
“……”
吕慈还是那般沉默，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了张之维身后站着的，准备随时端茶倒水的张灵玉，心里有所明悟。
看来这个张之维是打算给他这个得意弟子谋福利啊。
转念又想到了张灵玉的年龄，吕慈着实心里有点儿不太好受。
自己好歹也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比不过张之维，自己的后代也不如张之维。
这多少有些打击人了啊！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次以后，咱们双方的帐就算是清了。”吕慈沉声说道。
形势比人强，对方占理、实力还是比自己高，不认不行啊！
唰！
不等张之维回话，吕慈起身带着吕孝和吕恭便打算离开。
待到吕家这祖孙三代走到门槛前，张之维的话再度响起，“吕慈，这是最后一次了。”
“哼！”
吕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龙虎山。
站在一旁的张灵玉，看着两个上个时代的强者如同市井商人一般讨价还价，也是不由得唏嘘不已。
“怎么，没见过为师和别人讨价还价？”
张之维似乎是猜出了张灵玉的心思，笑着说道：“为师早年间还下山做过买卖呢，论交涉为师可不比任何人差。”
“师父，您是不是有些……”
张灵玉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措辞，委婉地问道：“替田师叔下了决断啊？”
没错，吕慈所谓的“清账”，清的就是田晋中的账。
本来这多少算是龙虎山揪着吕家的一个小辫子，可现在居然被张之维拿来抵消了恩怨。
总觉得有些……
“没什么，都多少年了！”
就在这时，田晋中坐在轮椅上缓缓来到了大殿门口，看向里面的师徒笑着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中了，这份因果如果能换做咱们龙虎山的底蕴，我这边自无不可。”
“师叔！”
张灵玉见到田晋中后也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别看田师叔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张灵玉心中清楚，这是为了避免其他同门弟子多想才这么说的。
这龙虎山的修剑道的本来就没几个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因果是用在了他张灵玉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师兄，你这么做多少有些没考虑师弟我的感受啊！”
田晋中转头看向张之维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就放那条疯狗走了，亏得你还是我师兄，不知道替师弟我出口恶气么！”
“晋中……”张之维有些尴尬地开口。
田晋中却是继续叹息道：“唉，真是有了徒弟忘了师弟啊！世道不古，世道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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