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话总是让人难以理解。
宁芷却迅速反应过来,“看来这小家伙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是吗?
我忙弯腰,捧着他的脸柔声问道:“别怕,姑姑会打坏蛋。航航乖乖跟姑姑说,你什么时候看到爸爸也有?是黑色的吗?”
航航看向冉鸿博,身体一抖,眼中透着害怕。
“我们开学那天晚上看到的,爸爸去厕所,有坏蛋跟着。”
算来也才不到半月。
“宁芷,现在该怎么做?”
“让他先睡一觉,晚上把他魂魄勾出来再问。”
我对此表示赞同。
谁知午饭时,伯母又无意中提起重要线索,说自己去年曾见过冉鸿博的一个朋友。
“那人外号叫猴子,精瘦精瘦的,以前小博没出事的时候总来找他。后来就一直没来过。去年航航感冒,我带他去医院。
当时就见大门外的花坛边站着个人,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的,看那身形很像猴子。但那会我心急也没多注意,后来就忙忘了。”
这么巧?
如果那个人真是猴子,那这三年并不是他们不讲义气不来看冉鸿博,而可能是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无法再来看他。
如果这个猜测没有错,那么……
我看向宁芷,她轻轻摇头,悄悄朝我做了个手势。
她怕有危险,想独自去找猴子。
我没有回应她,不动声色的吃完面,这才放下筷子。
“奶奶,我和宁芷要出去一趟。伯母,让堂哥好好睡一觉,晚点我们再想办法给他弄醒。”
冉鸿博呼吸均匀,没有异常。
三年来难得的安静,伯伯两口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夫人,外面危险,您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一出门,宁芷就拽住了我。
我第一次见她板起脸,忍不住笑了,“放心,我会保护自己。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我一定要查清楚。走吧。”
宁芷又劝了几句,全被我反驳回去。
没法,只得听话的跟在我身后。
车流,人流汇集的医院大门外,吵嚷声,汽车喇叭声不绝于耳。
我看向花坛,果然在几名衣着整齐干净的人群里见到了伯母说的那个人。
瘦高个,头发很长,乱糟糟的垂在肩下,脸上都是脏污,身上还穿着一件冬天的棉袄。
他时而起身,出神的望着面前人来人往的马路。
时而又坐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对着空气大喊着什么。
旁边的人听了都本能的往旁边散去,生怕他发疯伤人。
“走,去看看他怎么说。”
我穿过马路来到花坛前。
猴子还在神神叨叨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前言不搭后语,果真是疯的。
我故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认识猴子吗?”
果然,他停下了嘴上的动作,迷茫的看向我。
他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样,满是脏污的脸突然抖动了一下。
有反应!
“那你知道冉鸿博吗?”
谁知听到这句话,刚还安静看着我的猴子突然咬紧牙,瞪着双眼,抬手就朝我身上打来。
幸好我有防备及时后退躲开。
宁芷见状,往我身前一挡,伸手往猴子面前一挥。
猴子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了,双手缓缓垂下,面无表情看着宁芷。
“猴子,现在听我的,跟我来。”
宁芷就像是在念咒语一样,猴子竟然点了点头。
“夫人,我们走。”
我会意,转身朝着之前商量好的地点走去。
离医院不远有个供人休息的小公园。
面积不大,一条人工湖,一个小亭子,几把长椅就构成了所谓的公园。
或许是因为离医院近,所以人还挺多,亭子里早就坐满了乘凉的人。
“这不是医院大门口的疯子吗?”
有人看到猴子面无表情跟在我们身后,凑过来小声提醒道:“小姑娘,他是疯的,听说前阵子还把个老太婆打的住院,你们可要当心啊。”
虽然对方是五大三粗的壮男人,看样子也是怕惹事,不敢动手撵猴子。
看来这疯猴子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我道了声谢,便带着宁芷往人工湖边去。
那里还有把空椅子,又正好远离人群,最合适不过。
到了湖边,我往椅子上一坐,示意猴子在一旁站着。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能做到吗?”
猴子乖乖点头。
“你是猴子吗?”
他点头,确实是。
“听说你之前是在厂里打工,虽然钱不多,但也算稳定。怎么会突然变成流浪汉?”
猴子却摇头。
“不肯说?还是不知道?”
他依旧摇头。
“宁芷,这怎么回事?”
宁芷也不说话,上前,伸出一只手搭在猴子的额头,似乎是在施展法力。
可很快,她又缩回手,皱着眉,“夫人,他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混乱。”
“那把他魂魄弄出来呢?”
“一样。”
这就奇怪了。
“刚才他听到冉鸿博的名字突然有反应,我还以为会提供什么线索。”
我心中沮丧,弯腰捡起脚边石块扔入水中。
“就怕冉鸿博也是这个样子,什么都问不出来就棘手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冉—鸿—博—”
我急忙转头,猴子瞪着双眼,双拳紧握,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瞧。
刚才是他在说话?
宁芷的法术失效了?
不等我反应,宁芷大喊一声:“找死!”
她伸手拽住猴子的胳膊,像我刚扔石头一样,朝着湖的方向一甩。
“扑通”
猴子被扔进人工湖里。
“不会淹死吧?”
“死不了,”
宁芷神情淡定,“看来这猴子是听到冉鸿博三个字就会有反应,您的堂哥是关键。”
“应该是吧。”
猴子从水里露出脑袋,身体随着水波涌动,也不喊救命,不声不响仿佛一具尸体。
有人听到声音过来,见状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呐。”
当看到有人跳入水中,我才起身,“走,再去看看冉鸿博另外的朋友,如果都是这样的情况,那就说明真相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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